“说了一堆愣是没有缺点,这样的人,也不好找吧?”
“当然不好找,大马路上杵着还轮得着你,早被别人拐跑了,你擦亮眼睛,认真找。”
“说别人明明白白,一套又一套,你也分析分析你自己,找个什么样的最合适?”
“你还能耐了,管起我来了,我有钱有闲一个人过的美着呢,找什么男人,我就算长你那样,我也不结婚,我要靠脸玩遍小鲜肉,你行吗?”
“我是不行,我觉得你也不行,就耍嘴皮子打嘴炮行。”
“行了,不跟你争论没用的话题,回头再聊吧,我手头有点儿事儿急着弄完,我的话你重视一下,过年就二十九了,男人现实的很,三十再是一朵花也没人要。对了,别忘了把你同事照片发我,我特别好奇长相,到底美成什么样。”
陈盐:“……”
虽然袁野既没说追她也没说喜欢她,但她未雨绸缪,已经先一步拒绝了他。
剩下的叶凉风,这人是不可能见她一次又旧情复燃的,一定有他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没准就像三姐说的,打算尝尝再结束。
她考虑了一下,才发了一条信息:“心有所属,不好意思,祝福你和袁老板尽快找到意中人。”
叶凉风收到后没回复。
虽然没回复,但是陈盐怀疑他把这条信息分享给袁野看了。不然,为什么没过多久,袁野给她发了条信息:“you are a liar!”
她也有样学样的学起了叶教授的故作高深,神秘莫测,同样不给他回复。
就这样,俩旧人,其中一个,被气跑了;
另外一个,还剩下三节课。
下节课还没到的时候,陈盐被安排出差了。
经济系徐教授受邀去上海参加经委举办的银行加息讨论会议,询问后勤行政这边的老师谁想去跟着处理一些后勤事务。
恭喜颇感兴趣,她说,几乎没什么需要特别费力处理的事情,就是订车票,定酒店,需要的话的帮忙打车订饭,收集,回来报销这些基本的,轻松自在得很,这次酒店是会议指定酒店,吃饭的话,早有酒店,午有会议供餐,也就操心晚上一顿饭,所以,基本就属于公费旅游。
但这会议从周一开到周三,不巧的是这三天恭喜中间一天有课。
陈盐听说后就积极争取,成功的抓住了这次出差机会。
周五和徐教授开碰头会议的时候,徐教授听到陈盐一次也没去过上海,就直接说:“本来计划周日下午过去,你周六上午就提前出发吧,去那边玩玩儿,周日替大家订好酒店。”
陈盐感激不尽,立刻定了第二天一早的高铁,满怀兴奋与激动,迫不及待的奔向繁华都市的怀抱。
只是,这兴奋,这期待,这场出差带来的小确幸都没能持续到一天结束。
因为在会议指定酒店报了单位办理入住时候,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回头,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叶凉风扶着一个行李箱好整以暇的站在她身后:“代表我们学校来开会。”
啊?她明明为了躲他跑到了上海,一转头就碰了个正着,这是走的什么狗屎。
陈盐心里这么想,面上还是得礼貌:“也是周一到周三吗?”
“昨天刚开完,今天来退房的。”
陈盐听到后,心里一松,面上不动声色:“别耽误你的车点儿,我不急,你先办吧。”
陈盐稍微给让开,打算让他插个队。
他完全没有要赶车的急切,不急不慢的关心起了她的事情:“你们学校周一开始,怎么提前来了?”
陈盐老实交代:“徐教授听说我没来过上海,特许我可以提前来玩儿一天。”
这时候,她的入住手续办好了,陈盐拿过房卡对他说:“你快办吧。”
他不仅没办,反而提议道:“我周日晚上有课,今天可以带你在上海转转。”
陈盐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我就是瞎溜达,没有目的性的公费旅游。”
他直接接过她的行李箱,率先带路:“我知道你的房间位置,走吧,送你上去。”
真不用……
陈盐跟着他进了酒店房间,才想起她有一则绝妙的拒绝理由,赶紧拨通了冯珂电话:“在哪儿呢?我来上海了,快来接驾!”
那边顿了一下,才回:“你怎么不提前说。”
“昨天刚定的,没顾上跟你说呢。”
“什么时候到,计划待几天?”
“废话那么多干嘛,已经到了,见了面再聊,我要吃贵的。”
“我现在人在香港,明天半夜回,周一会议比较重要,可以下班约,你等我。”
那他还有个毛线利用价值。
陈盐挂了电话,对他「呵呵」一笑:“本来打算约冯珂的,以我俩的关系,理所应当让他尽一下地主之谊。”
叶凉风云淡风轻的回了句:“我听到了,他回来的时间刚刚好,我俩可以无缝衔接。”
陈盐:“……”
不方便拒绝只能接受,他俩先去吃午饭,陈盐主动抢着买单,一方面是过去的歉意,一方面是既然他都留下当导游了,她不想欠他更多,请他吃饭,也算礼尚往来了。
饭后,俩人打车去了来上海的外地人绝对不能错过的景点:黄浦江边,坐游轮。
就坐这么几分钟,船票就80块,陈盐抢着买单后感慨:“果然,魔都不是普通老百姓可以生活的地方。”
他接过车票,温和的问:“几十块的船票就让你惧怕一个城市了?”
陈盐「嗯」了声:“失业那段时间,冯珂邀我来魔都发展,我嘴上拒绝,心里确实想象过,夜上海,夜上海,会不会在上海,我会过上纸醉金迷的小日子,在北京,日子过的太紧巴了。”
“现在呢?”
“现在就感觉我过得穷不是城市的原因,是因为我本来就穷,到哪儿都一样,今天来了我发现,我不来是正确的,这上海人没有北京人那么有人情味儿。”
他神色的略微有一丢好奇:“刚到几个小时,你就体会到上海人没有人情味儿了?”
陈盐点头:“这边说的上海方言,我一句都听不懂,两个上海人在一起聊天,就没有北方人插嘴的份儿,我来之前以为是段子,原来,是真相。”
叶凉风轻笑:“你这么说,上海人会伤心的。”
陈盐回:“你不说,谁知道,你又不是上海人。”
他说:“我妈是上海人。”
“……”俩人上船坐好,陈盐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兴奋的望着船外江水,远处景色,虽然这江水很混,但因为这江边楼宇琳布,这差不多也该算是全世界,地段最贵的一条江了吧。
她这种穷人能有机会花几十块就趟一遍这摊老贵的浑水,好像也不亏。
但,有一说一,论景色论气韵,比她家乡的大青海湖,差太远了。
陈盐收回望着江边房子这刘姥姥进城的目光,瞥到他正看着船窗外某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盐问:“你也第一次坐这船?”
他听到了回答了依旧没看她:“坐过几次了。”
陈盐「哦」了声:“我看你眼神放空,以为你也第一次坐,不太适应。”
他这才看她一眼:“不是,一坐船我就犯困,你好像一坐船就兴奋。”
“……”两人游完船,又在外滩溜达了一会儿。
还排队去买了网红冰淇淋,坐在外滩广场上慢悠悠的吃着,看人来人往,品人生百态。
嗬,跟文化人在一起,她自己也感觉老学究附体了。
陈盐心底对他有个疑问,直接问不合适,婉转着问又不好表达,今天又是请他吃饭,又是请他游船,陈盐觉得她欠他的债不说还清了,利息应该差不离了吧,那问个问题交交心,不过分。
正好这会儿气氛不赖,陈盐终于问出了口:“我心里其实挺清楚一件事,你不喜欢我,但你在袁野面前装成追求我的样子,为什么?”
他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你猜猜吧。”
陈盐只能想到那个理由:“总不能因为嘉嘉吧。”
“早几年就不太联系了,她结婚后,就更不联系了,再猜。”
不是嘉嘉这个理由的话,陈盐能想到的第二个理由只有那个了:他虽然面上接受了她的道歉,貌似原谅了她,但其实他和韩俊一样,仍然还是想要报复她。
不同的是,韩俊用强,他用柔,殊途同归,都是亡她贼心不死,打算鱼不上钩强钓。
虽然这么猜了,但话不能这么说,只能迂回点儿:“刚刚我抢着买单请客你也看出来了,我这些年心里对你一直特别愧疚。如果你对我有什么要求或者需要我做什么弥补,就尽管说,只要我能做的,一定当仁不让。”
他说:“那就当我女朋友吧。”
果然,这走向,跟她预料的一模一样。
“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咱俩当年很像农夫与蛇的故事,我这条蛇都咬过你一口了,你还愿意回头吗?你不怕我再咬你一口?”
他口吻平淡:“现在皮厚了,你再咬不会对我造成实质性伤害,可能还会咯坏你的牙。”
“……”这话的潜台词很明显,就是我以前给你脸你能伤到我,现在你就玩儿去吧。
陈盐想了想,决定再诚恳交谈一次:“我现在唯独欠你良心债,还了我就踏实了,以后想正正经经和人恋爱结婚生子,不想再卷进是非里面。
所以,你如果还有别的要求,提出来,如果就是让我当你女朋友这一个条件,对不住,我做不到,我想和你们保持距离,最好是远离。”
“是么?”他漫不经心的说:“你和袁野处的挺好的,不解释不是男女朋友,我都误会你俩谈了很久了。”
“我俩谈话确实谈了不少,谈恋爱是绝对没有,我保证,以后少联系,你要看不惯,我能做到坚决不联系。”
说完,她忽然觉得自己这话怎么这么怪,这话多么像女朋友在男朋友跟前表忠心啊。
叶凉风听完,笑了,刚打算说什么,手机响了,他低头看了眼,起身对她说去接个电话。
这个电话打了有一会儿,回来对她说:“我两个学生,晚上约我去南京东路J家餐厅吃西餐。”
陈盐说:“那你去吧,我随便逛逛。”
可能要和学生聚会,他口吻比刚刚轻松了点儿:“我说了带个人去蹭饭,学生请客,这是家网红餐厅,位置很难预订,人均三千,你真不去?”
说实话,他学生,她也不认识,去蹭饭哪里好意思,而且,介绍起来,以什么身份去。
她说:“快去吧,我就不去了。”
他笑:“好吧,位置已经给你定了,你不吃,我不知道钱会不会照付。”
“啊?”三千块哎三千块!
有钱人浪费起来太可怕,这世道无论怎么变,不变的都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