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拍了拍夏栀的后背,话说得颇有点无奈的意味:“好了,别给牙硌掉了。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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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栀不知道傅烬寻大晚上能去哪睡的,反正她是一个人霸占了床,在上面哭哭啼啼跟李窈打电话。
“……我知道那天沈芸芸就是去帮他取u盘的,我知道他俩没什么,要不我俩分手了,傅烬寻大可以和她光明正大在一起。可是他瞒着我是什么意思?”
李窈安慰道:“可能就像他今天说的,是怕你不开心,你想想,你高中从没和谁结下过梁子,沈芸芸不就是唯一的一个吗?”
夏栀:“那他也不用瞒着我啊,他跟我说了,我还能不让他跟沈芸芸一个项目组?”
李窈干咳一声:“小祖宗,你还真有可能这么做。”
夏栀默了半晌,真诚地问:“我有这么不讲理?”
“也不能这么说。”李窈道,“只能算是微微有点娇纵吧。”
夏栀深吸了口气,捂着胸口嚷道:“所以傅烬寻也这么看我的吗,他是把我当马文才了,怕我巧取豪夺,所以就一边应付着我,一边想办法摆脱我!腹黑的狗东西!”
“腹黑是真挺腹黑的。”李窈道,“但你也挺狠的,直接当众跟人家分手,一点面子不留。”
夏栀:“我不分手,还死皮赖脸继续纠缠他吗?那我不真成马文才啦?再说我能缠住他什么,我找到他家时,他妈妈和外婆早就搬离北城了!傅烬寻多阴险啊,竟然还跟我什么,我们家都在北城,寒暑假都能见面,以后毕业了他就回北城!”
李窈:“可你当时你也不用跟他说是谈烦了,所以要分的吧。你至少也得给他个解释的机会。”
“我当时就是想先气死他。”夏栀吸了吸鼻子,“但是你觉得傅烬寻傻吗,连你都不信的理由,他能信吗?”
“这倒是……”李窈思忖着,道,“难道他明明知道你不是谈烦了,才跟他闹分手的,但他没戳破,顺水推舟跟你分了?”
夏栀哽咽道:“那混蛋还叫我分了就别回头!”
这下李窈都说不出话了。
“我竟然还猪油蒙了心,又想陷进去,你说我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啊!”夏栀懊恼地敲了下脑袋,发现很疼,又赶紧心疼地给自己揉着。
“这也不能怪你,你只是犯了任何一个女人都会犯的错。”李窈帮亲不帮理,肯定地道,“要怪也只能是傅烬寻太招人了!”
夏栀从小被家里养得太好,日子一顺畅,就没心没肺,记吃不记打,也不怎么记仇。和傅烬寻的过往,她不是不在乎,但她会避重就轻,不去想那些曾经。
李窈叹口气:“你赶紧回来吧,霍总前天还跟我问起你呢,要我说霍总就不错,你试着好好谈个恋爱,就不会再着了傅烬寻的道。”
“现在还不行,我总觉得他们战队有问题,我得看完他们比赛。”夏栀闷闷道,“本扶弟魔任务还没完成。”
李窈差点忘了还有这茬,感慨道:“真是孽缘哦。”
这场孽缘在夏栀的心里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翌日一早,她戴着口罩墨镜,出现在了比赛现场。
现场负责组织选手上台亮相的工作人员看到她这排场,还以为是哪位老总,毕恭毕敬:“您好,VIP观看区在前面,我引您过去吧。”
“不是要选手上台拍照吗?”夏栀抱着臂,一双细高跟踩着,身材高挑匀称。她心道,周墨刚不是让她充当个替补上台吗,怎么又要她到观看区了。
工作人员仍不敢怠慢:“您是选手啊?您叫……?”
夏栀:“蟹蟹。”
“不客气,不客气。”工作人员忙说。
夏栀无语了,把墨镜捞下来一点,看着对方:“我是‘S.mile’的替补打野,蟹蟹是id。”
工作人员这才恍然,松了口气。
不远处沈芸芸看到了这一幕,把工作人员叫过去询问。
“是我搞错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那位选手气场太强,我、我还以为是哪家来的老总或是千金。”工作人员道。
闻言,沈芸芸气不顺地嗤了声。
必须要有集体亮相,虽然没说选手不能遮住脸,但S.mile战队六个人,俩都遮着脸,显得十分不合群。
夏栀皮肤敏感,晚上哭完,眼肿脸红,她跟工作人员说,自己昨天刚拔智齿,不方便露脸。再说也是真不方便,总不能让喻千星看见她是S.mile替补打野,她必须要捂得亲爹都不认。
薛莽就更绝了,他也顶着口罩墨镜,说:“我俩昨天一起拔的智齿。”
夏栀狐疑,等工作人员一脸麻木地走了之后,她掀着薛莽的墨镜要看,没掀起来,倒是被他滚烫的肌肤吓了一跳:“你发烧了?”
小白在旁边听见,赶紧过来查看:“昨晚上训练赛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发烧了?”
“我也不知道。”薛莽鼻音很重,“我头很晕,状态不好。”
傅烬寻这时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莽子发烧,状态不好。”小白问,“傅哥,咋办?”
傅烬寻问薛莽:“能上场吗?”
薛莽没吭声。
傅烬寻:“不行就算了,别勉强。”
“我能上。”薛莽犹豫着,“但就是不能保证技术。”
“没事。”傅烬寻拍拍他,“随便打。”
说完傅烬寻目光落在夏栀身上,不过两秒,就移开了。
他要避过镜头,走到了人群后。
亮相拍照结束,比赛正式开始。上午是混战淘汰赛,下午直接就是决赛。
夏栀作为战队工作人员,一直没离开比赛区,她盯着小白他们几个的操作,仔细听着队内战术沟通,始终没发现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上午的比赛薛莽状态确实不好,但因为技术精湛,闭着眼也吊打了其他队,进入了决赛。
到了中午他实在受不了,饭都没吃,回酒店休息了。
夏栀昨晚没睡好,也想补觉,她本来准备直接回房间,想了想,去前台问有没有感冒药。
“是哪种感冒?”前台的工作人员问。
“风寒。”夏栀久病成医,一看薛莽那样子,就是着凉了。
前台说把药送过来要再等一下,夏栀等不及,报了薛莽的房间号,说:“一会儿送这个屋就行。”
前台看着房间号,皱眉思索:“是这间啊,怪不得呢!”
“怎么了?”夏栀问。
前台道:“昨天凌晨我去给这个房间送东西,里面门窗紧闭,空调开得特别低,我当时就提醒了,那样开空调会感冒的。”
“凌晨送东西,你没搞错吧?”夏栀知道薛莽是全队作息最好的,基本不会熬夜,怎么可能凌晨让送东西。
“就是凌晨呀。”前台指着手边的记录本,“喏,叫的客房服务。”
夏栀的扫过记录本,怔了一下,又仔细认真地拿起来看着。
“好奇怪啊……真有女朋友了吗?”
她正疑惑着,感冒药送了过来。
“给我吧。”夏栀上了楼,敲了敲薛莽的门,敲了一会儿里面才传来脚步声。
薛莽开了门,有气无力地说:“姐姐,有事吗?”
“我来给你送药。”夏栀挥挥盒子,挤着往里面进。
屋里没人,她眯眼笑:“用一下你的卫生间。”
不等答应,她推门进去。
没有期待中的结果,里面空荡荡的,还是没有人。
女朋友已经走了吗?
夏栀耸耸肩,出去后交代薛莽要吃药。
薛莽点点头:“好。”
夏栀正准备走,头顶一阵阵凉飕飕的风,她看向空调:“你怎么还敢开着啊,这不是让病情更严重吗?”
薛莽连连咳嗽,红着脸:“可能是发烧了,觉得浑身热,就开着了。我这就关。”
夏栀眨了眨眼,没再说什么。
……
下午的决赛是和TG对决,五局三胜制。
第一局S.mlie赢了,但打得并不轻松。赛间讨论,小白说:“莽子,打起精神,他们应该能看出你状态不好,下把应该会不停抓你。”
果不其然,TG接下来一开局就来抓薛莽了。
“莽子,交闪!”小白喊了一声。
但薛莽没按出技能,就被对方击杀了。
“对不起,我刚才手软了一下。”薛莽道。
小白:“没事,你小心点。”
薛莽:“知道了。”
但后面薛莽的反应明显总是慢半拍,让TG连赢了两局。
“1:2”
夏栀看着大屏上的计分器,已经到了赛点,下一把,只要TG再赢,比赛就结束了。
夏栀不由地在人群中寻找傅烬寻的身影。
观众席坐满了人,工作区也都乱糟糟的,夏栀没找到人,失望地收回视线。
拿着的手机忽然振动,她低头,是傅烬寻发来的微信。
【跟薛莽说,不赢也可以。】
【别担心,我在这。】
夏栀抿抿唇,弯腰跟薛莽说:“傅烬寻让我告诉你,不赢也可以,别担心,他在这。”
刚说完,手机又是一振。
【第二句是说给你的。】
夏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