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与澜从头到尾没和他说话,也没怎么看他,但他却有一种自己低人一等的感觉。
摇了摇头,冲浪教练找回自己的工作状态,问。
“都选好装备了吧?”
“现在的风和浪也正好,我们可以去海边试试。不知两位中的哪一位是需要我来教学呢?”
“你去教他吧。”
云以桑扛着冲浪板就往海面走去。
盛与澜侧过脸看了一眼云以桑的背影,目光诧异。
“好,那我就……”
冲浪教练应下云以桑的话,刚想说“那我就来教这一位先生吧。”
盛与澜又猛地扭头盯着他。
一瞬间,冲浪教练连舌头都捋不直了。
他默默把话咽了下去。
这会儿,两人后面那一辆直升机也落地了。
节目组走到沙滩,一眼就找到了人群中的盛与澜。
没办法。这人的身材气质就太醒目了。
沙滩上,身材好的素人美女不少,而男人们多是大腹便便。有着八块腹肌的年轻男性,除了盛与澜,就只是冲浪教练了。
节目组扛着摄像头走到盛与澜身后,对焦后,直播间观众总算能看清现场。
【woc,这身材到底是天生还是后天练的。】
【有钱人的生活真的好自由啊,随时就可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以后男朋友说自己太忙了,没时间健身,就把盛与澜照片扔给他看。你能比人家总裁忙?】
【盛与澜怎么一直站这不动,他在看什么?】
盛与澜在看云以桑。
海浪翻滚,上涨到最高点时,云以桑踩在冲浪板上破空而出,海风拂起她的黑发。又一个浪打了过来,潮声之中,云以桑的冲浪板很快被掀翻。
可她很快又从海面探出头来,一把捋过湿漉漉的黑发,借着海浪的动势再一次翻身上了冲浪板。
一开始她要弯腰抓着冲浪板才能维持平衡。
可渐渐的,她能站立起来了。在浪与浪之间破浪而出。
灿烂的阳光落在云以桑脸上也变得柔和,因为她的眼眸比阳光更耀眼。
盛与澜站在那站了足足十分钟。
这是他仅有的一次,这么长时间内,脑中什么也没想。
云以桑比他想得要厉害。盛与澜这般想道。
那个冲浪教练,是盛与澜一开始为云以桑准备的。他自以为贴心的想过,如果云以桑不会的话,就能派上用处。
甚至……他还能手把手教她。
海风拂面,盛与澜回过神来,注意到云以桑抱着冲浪板往岸边走来。
她好像在喊冲浪教练?
“浪太大了。”云以桑说,“你可以帮我来扶一下冲浪板吗?”
盛与澜眼皮一跳,大步走了上去。
冲浪教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盛与澜已经越过了他。
“我来。”盛与澜说。
“好啊。”
风渐大,冲浪板很难平衡。盛与澜往海中走去,直到海水没过他的腹部,他牢牢的抓住冲浪板,宽阔的肩膀在浪中有一种屹然不动的气势。
云以桑从侧面上了冲浪板,半蹲在板上,随意的抬手松了松领口的拉链。
她仰头,露出莹白的脸庞和修长的脖颈。
盛与澜眸光一动,伸手就把云以桑的拉链又拉了上去。
云以桑:“?”
“怎么了吗?”
盛与澜盯着她:“风大。”
“可是我热啊。”
云以桑瞅了一眼盛与澜的侧脸,“我又不像您一样。我简直怀疑您自带干冰,又或者,天生体温就比别人低。”
说着,云以桑心里涌上一股好奇。盛与澜真不觉得热吗?
她抬手就摸了一下盛与澜的脸,动作飞快。
触感细腻光滑,温度真得比寻常人更低一些。
盛与澜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肌肉紧绷,本能的就想把云以桑扔佚䅿了出去。
理智控制住他的冲动,可他的手还是松了一下。
恰好一个浪打了过来。
“扑腾。”一声。
云以桑掉海里去了。
“……”
云以桑自己从海里挣扎着探出头来,有些尴尬。
早知道不作死去摸盛与澜的脸了。
盛与澜的反应比她想得还要大,像个要被人非礼的清纯小女生一样。
盛与澜垂眸盯着她,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他的额发也被刚才的浪打湿,俊美的眉眼更加鲜明,透着浓墨重彩、英气的美。
逐渐升温的氛围之中,
云以桑的表情复杂又微妙。
盛与澜缓缓开口,“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在想,你等会儿会不会说……”
云以桑轻咳一声,神情是掩饰不住的嫌弃,“女人,你自己惹得火你自己灭。”
盛与澜:“……………”
盛与澜真的想笑。
一架摄像机对准了两人,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就差直接怼到盛与澜脸上了。
“……”
与这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氛围不同,直播间内,洋溢着磕到cp的喜庆。
【这个角度更帅了!】
【好配!】
【这一幕有人截图吗!我当屏保了!】
另一头。
苏特助也在这个忙得焦头烂额的上午,抽空瞅了一眼直播间。
他直接被这一幕给吓破胆了。
盛总给别人打下手?
盛总还让别人那样近距离的踩在他的手旁边??
苏特助看了一眼时间,是2022年。他火速一个电话打过去,沙滩那边的负责人接了。
负责人把这一上午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盛总现在在干嘛?……额,他还在陪云小姐冲浪?”
苏特助如梦初醒般的挂断电话,忽然想起自己入职的第一年。
有一次,他拿文件时不小心把咖啡碰倒,咖啡撒在了座椅上。会议马上要开始,他赶在盛与澜过来之前,蹲在那把污渍擦拭掉。
而盛与澜知道后,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了三秒,没有任何感情的挥手,让他出去。
随后盛总打了个内务电话,让人换了一把全新的椅子过来。
会议被推迟。
交接工作的上一任特助告诉他,“在盛总眼里,人才是最脏的东西。他宁愿坐一把都是污渍的椅子,也不想坐一把被不不熟悉的人触碰过的椅子。”
那一次给苏特助留下的印象太深刻。
他一直觉得,盛与澜巴不得研发出一个空气罩子,把自己和其他人隔绝开来。
可今天盛总为何会这样呢?
没有人能想象到苏特助有多震撼。太奇怪了太奇怪了,他心中不断回闪着这句话。
怎么会变成这样?
苏特助心里涌起滔天巨浪。
可上午堆积的工作实在是太多了,他只恍惚了两秒,又不得不将全部心神投入进工作。
临近中午,苏特助接到了盛与澜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