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迩这下反应倒是迅速,立马偏头看向他,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两条细弯的眉紧蹙着,语气听起来委屈极了。
可爱得紧。
贺承洲假借着咳嗽的姿势,轻轻握拳,挡在嘴边,捂着因为偷笑嘴角上扬的弧度。
面上依旧是一副我不听的冷峻样子:“黎迩,事不过三,可你三次没理我了,我心里都有数。”
“你想要怎么办。”黎迩问。
贺承洲思索半天才想到一个绝佳的福利:“上次的检讨还没念给我听,你今晚要补上!”
“行。”
黎迩点了点头,答应得还挺爽快。
车停进车库,熄火后,贺承洲偏头看向副驾驶。
他看着黎迩,黎迩也转头看他。
车内气温迅速攀升,眼波里是流转的暧昧。
贺承洲仔仔细细又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滚了滚喉结,体内的那股火越燃越盛。
黎迩今天穿的是一件很勾勒身材的裙子,稍有点赘肉都驾驭不住。
门襟处整齐竖挂着一排做工精致的金色小扣子,胸口有一个镂空的倒三角,隐隐约约半遮半掩的性感。
收腰的设计衬得腰肢格外纤细,侧边微微开着衩,露出一小截修长白皙的腿。
身体旷了有一个多礼拜了,黎迩感冒也好得差不多,又是个特殊的日子。
贺承洲脑子里立马闪过一个坏念头,眸子里划过一抹小狡黠,暗示:“检讨简单念是不可以的,要有感情的那种念。”
“比如,坐我身——”
他话还没说完,黎迩忽然俯身吻过来,堵上他还未说完的话。
过了好一会,俩人才喘着粗气分开。
四目相对,贺承洲甚至能清晰看到黎迩瞳孔里他的影子。
眼底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黎迩含情看着他,用戴着戒指的手反复摩挲着他的脸颊。
这张脸,她怎么也看不够。
贺承洲呼吸凌乱,胸脯上下起伏,早已被汹涌的欲海淹没。
他忍着,想要看看黎迩今晚能有多大能耐。
座椅弧度倾斜一些,黎迩跨坐到他腿上,轻捧上他的脸。
随后,吻铺天盖地般的落下。
从眼到鼻再到唇,每一寸都给他印上了专属烙印。
黎迩看着他的眼睛,微微喘着粗气,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唇边,脸上一片潮.红。
这是她动情的象征,也是贺承洲见过最美的画面。
贺承洲抬手把车里的灯关掉,车内顿时陷入混沌之中。
黑暗中的眸清亮无比,车内一阵寂静,一时间只能听得到彼此紊乱的呼吸。
很快,层叠的浪花便不断拍打着岸堤。
紧要关头,贺承洲凭着仅剩的理智及时刹住车,带着黎迩回到了家里。
灯都没开,进门俩人就拥吻在一起,从玄关处衣服几乎走一步掉一件。
贺承洲已经掌握主动权,到沙发边,整个身体的重量压下来。
他从沙发缝里掏出一个方形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用牙咬开包装,伏到黎迩耳边:“乖宝,帮我。”
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斜洒进来,整间屋子像是被裹上一层银纱。
眼睛湿润一片,黎迩看着他,半响没有动。
而后,勾着他的脖子,腿紧紧环上去。
“可不可以再多给我一点。”
黎迩声音打着颤:“再给我一个像你的孩子,求求你了。”
贺承洲眼神微微闪了闪,他没有办法形容听到这句话时内心的震撼。
丝毫不亚于他第一次站上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奏时的心情。
那是国际上对他专业能力的肯定。
没本事的男人才会让女人恐婚恐育,一个女人愿意为你生孩子就是对你最大的肯定。
现在,是黎迩在肯定他。
眼角划过泪光,贺承洲抱了她很久很久,头颅深埋在他颈间,轻轻嗅着她的气息。
“乖宝,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美的情话。”
他又摇头,嘴角温柔笑着:“不过,我不想乱了顺序,不想让你成为这个污浊的圈子里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不想让你年纪轻轻就被‘妈妈’这个身份困住。”
“我向你保证。”
贺承洲不带任何情.欲色彩的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补上后半句:“我永远爱你。”
我会牵着你的手。
长长的路,我们慢慢地走。
眼泪骤然顺着眼角滑落。
贺承洲一点点吻去她眼角咸湿的热泪。
美妙的华章奏起,谱写出这世间最动听的音乐。
—
求婚的事告一段落,贺承洲开始着手准备黎迩的生日宴。
这倒没瞒着她,俩人是一起准备的。
贺承洲跑外联系策划,她负责内景布置,这次宴会上的花儿,她打算直接用店里的。
贺承洲还偷偷录着VCR,先跑了朋友,顺便发了宴会请柬,最后才到了黎迩家里。
贺承洲没正式来过程家,第一次登门,多少有点拘谨。
家里只有黎茹华和一个保姆。
开门看到是他,黎茹华眼底的惊讶不言而喻,朝他身后看了眼,没发现那抹想见的人影时,肉眼可见又一片落寞。
贺承洲打圆场:“阿姨,迩迩在忙,过几天我再和她一起回来。”
黎茹华笑笑,让开半个身子,请他进来:“没事,快先进来吧,别在门口傻站着了。”
贺承洲笑了笑,提着礼物进门,保姆给他拿了双崭新的男士拖鞋。
贺承洲说了声谢谢,换好后,进去坐到了沙发上。
保姆又给他热情地泡了杯茶。
贺承洲接过,礼貌抿了一口就放下,时间有限,也没拐弯抹角,他直白就问了:“阿姨,我今天来主要是想问你要一些黎迩每个成长阶段的照片,下周她生日宴,我想做一个照片视频锦集在她生日宴上放,也算是送她的一份礼物。”
黎茹华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而后才说:“迩迩上了大学就离开家出去住了,她的东西都不在家里,我…这儿没有。”
贺承洲瞬间看出她的落寞,也懂了她的意思,没让她尴尬,幽默地说:“那我还是当一回小偷,偷偷去她秘密基地里拿出来吧。”
“这辈子也没干过这么窘的事儿。”
被他的幽默风趣感染,黎茹华唇角勾了勾,又聊了一阵后,贺承洲就找了个合适的理由离开。
黎迩在店里,贺承洲回了家,上到卧室,盯着黎迩的秘密基地看了好一会儿。
最后,双手合十,默念了好几句:“对不起,乖宝,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我保证只看照片。”
贺承洲找出备用钥匙打开抽屉,最上面果然放着一个相册,还有很多散着的照片。
黎迩是个规整的人,照片大都是按时间和类型分好的,散着的都是日常零碎的生活碎片和风景之类的,相册里都是人像,省了他不少功夫。
贺承洲小心翼翼把相册拿出来,摆到床上,开始细致挑选。
第一张就是她刚出生时的一张黑白照片,两双大手包裹着一双小手,黎迩闭着眼沉睡,头发从那会起就乌黑浓密。
第二张是她睁眼笑得很开心的一张照片,头顶上是那种缀着彩色塑料小花的旋转音乐风铃。
……
贺承洲缓缓翻过每一张,嘴角始终敛着笑。
看到合适的拿手机拍一下,看到有趣的也拿手机偷偷拍下来。
看了不到五分钟,手机相册里就存了几十张照片。
一张照片又能拍出一堆角度。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经历了一遍黎迩的人生。
四岁之前大都是黎迩和黎茹华和她生父的合照,中间有很大一片的空白,贺承洲直接翻过。
直到翻到相册中间,一张合照映入眼帘。
这时候的黎迩已经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她身边多了一个男孩。
她亲昵挽着男孩的胳膊,笑容明媚。
贺承洲猜想这应该就是黎迩的哥哥。
可当他仔细看到旁边那张俊美清逸的面孔时,嘴角的笑意僵住,心一瞬间荡入谷底,犹如坠入冰窖。
——照片上的男人眉眼之间和他有七分像。
他心慌跳个不停,失神地又胡乱翻了几下,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把相册丢到一旁,他失神坐在床边盯着抽屉的位置。
余光瞥到底下还有一个日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