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这件事上,姜霓一直很克制。
“那不饿?”
“饿啊。可是我真的就是那种只要胖一点点,脸上就长肉,上镜就很丑。我刚入圈的时候,还被人调侃过圆得像饼。”
秦砚似是在回忆姜霓过去的样子。
哪里圆得像饼,明明漂亮的不像话。
老板娘已经调好红糖汁,姜霓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露在口罩外面的一双眼睛晶亮。
“有这两碗冰粉就可以啦。你呢,你晚饭吃什么?”
“我去酒店吃。”
“酒……店?”
秦砚瞥她一眼,“度假别墅,不是要去泡温泉?”
“哦。”
姜霓低下眼,摸着怀里的小熊脑袋。
度假别墅应该会很大,不会只有一个间房。
片刻,三碗冰粉已经打包好,秦砚拎着袋子,两人又原路返回。姜霓没忍住,一上车就打开那一小盒红糖汁。
“这个糖浆是老板自己熬的,手工红糖,特别好吃。你要不要试试?”姜霓献宝一样地把红糖汁安利给秦砚。
秦砚微微皱眉,他不爱吃甜的。
姜霓已经自己舀了一小勺,含在嘴巴里。
“唔……”
甜软融化在舌尖,异常满足。
唇角处忽然被轻抹了下,姜霓有些僵硬地坐在副驾驶上,转头去看秦砚。秦砚拇指的指腹上沾了糖汁,酒红色的一小块。
姜霓咽了咽嗓子,口腔中的糖汁甜得让人心慌。
秦砚垂眼,看着指腹上沾着的糖汁,忽然就很想尝一尝。
舌尖抵上指腹,朱色被卷入口中。
他中肯地评价了句:“是不错。”
姜霓:“……”
没由来的,姜霓也舔了舔嘴角。
*
车子一路往蓉港开发区驶去,过了开发区,途经一条国道,天色彻底暗下来,空气中悬着潮湿的因子。
夜风卷过,带起一路的呼呼声,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车里的电台播报天气和路况,说未来二十四小时蓉市及其市郊将有雷雨大风天气,提示市民安全出行。
不多时,车子被堵在国道上,窗外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点直接砸了下来。前方路况不清,红色的尾灯连成一带。
片刻,有交通疏导人员挨个敲玻璃。
前方出现山体滑坡,道路被阻,请所有车辆绕道,考虑到雷雨大风天气,叮嘱大家注意安全,尽量避免开夜车。
车流缓慢移动,好不容易下到了省道,秦砚看着导航,征求姜霓的意见,“要不要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
姜霓看着车窗外黑黢黢的天,雨水在玻璃上漫下一道道蜿蜒水痕,前方甚至起了夜雾,视距被大大限制。
“好。”
“前面有一个小县城,可能没什么条件好的酒店。”
“嗯?”姜霓不解。
“条件有限,可能要委屈一下,我尽量找干净一点的。”
原来是说这个。
姜霓摇头,“没关系。我以前拍戏的时候,住过条件更差的酒店,甚至住过临时搭得棚子。你……来过这儿?”
秦砚言语间,显然是对这个地方很熟悉,
“这里离东平乡不远,上次也是因为山体滑坡,有人被困。”
姜霓想起来了,上次在君安酒店,秦砚被临时调派参与救援,事故地点就是在东平乡。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一处酒店门口停下。酒店没有地下停车场,秦砚把车子停在空地上,转身推开车门,“等着。”
他快步走到后备厢,从里面拿出备用雨伞,又绕到副驾驶,帮姜霓拉开车门。黑色的大伞撑开,姜霓被遮得严严实实。
她把小熊抱在怀里,秦砚把她护在怀里。
两人一起进了酒店,前台的阿姨正在刷电视剧,看见他们进来,打量一眼,按下了暂停。
“身份证登记一下。”
秦砚收了伞,从裤包里摸出钱夹。
“两间。”
“嗯?”阿姨抬头,似是不解,“你俩住一间不行吗?就一间了。”
秦砚:“……”
“住吗?双人大床房。”阿姨又问了一遍,顺带明确房型。
秦砚看向姜霓,姜霓微怔,瞥了眼玻璃门外如注的暴雨,“住吧……”
她在征求秦砚的意见。
秦砚还未开口,阿姨点头道:“行,302,上楼右转,押金两百。”
作者有话说:
嗷呜,更晚了,给宝贝们发红包~
第39章
酒店没有电梯, 姜霓跟着秦砚一路上了三楼,走廊上铺着粗糙的深红色人造地毯,边角处还有被烟头灼烫的痕迹。
走到302门口, 秦砚刷卡开门, 不算宽敞的房间, 占地面积最大的便是床。诚然如老板所言,一张双人大床。
此外便是桌椅、行李架和一个简易的双人沙发。
因为下雨, 房间的窗子被关上, 空气里泛着一股陈旧的潮湿味。
秦砚微微皱眉。
姜霓知道他的顾虑,抱着小熊从他身边挤过去, “嗳, 快点进来, 冰粉里的山楂碎都要泡化了。”
即便方才秦砚护得再周到,姜霓的羊毛披肩还是被打湿了边角。潮湿的羊绒贴上软绸, 在墨绿色的布料上洇下一片痕迹。
“要不要先洗个澡?”
秦砚忽而开口, 姜霓解袋子的指尖顿住。
这诚然是一句很糟糕的问话,尤其此情此景。
秦砚轻咳一声,“你裙子湿了。”
“哦。”姜霓低着眼,纤长眼睫遮了眼底的别扭,“好,那我先洗澡换衣服。”
这段时间住在医院,姜霓的一应生活用品都被小可打点得清清楚楚,眼下多亏有这箱东西,否则姜霓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在一个陌生的酒店房间,和秦砚共处一室。
从箱子里取了换洗的衣服, 姜霓抱着软白一团, 进了浴室。
隔着一道磨砂玻璃门, 秦砚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片刻,浴室的门被推开,姜霓有些尴尬地侧出半边身子,往里指了指,“你能帮我看看吗?好像没有水。”
她微卷的头发沾了雨夜的水汽,变得蓬软,一双清润的眸子似乎也被水汽沾染,湿漉漉的。
黑色的披肩已经脱掉,身上只一件软绸的连衣裙,她似乎极偏爱这种修身的款式,细细的肩带搭在雪白莹润的肩头,触手滑腻的丝绸将身体的每一条曲线都包裹得恰到好处。
真丝布料在腰臀处被洇湿了一块,明明是雨水的痕迹,却偏偏氤氲出暧昧旖旎。
这样的姜霓,过分的勾人,轻易便能挑起男人的破坏欲。
秦砚抿着唇,喉结轻滚,不动声色地走过来。
“没热水?”
“不是,是……不知道怎么出水,两边都试过了。”姜霓解释道。
秦砚走进来,视线正对着放衣服的架子,黑色的羊毛披肩被叠在最下面,上面放着三个透明的袋子,其中一个浑圆起伏,是黑色的蕾丝布料。
秦砚别看眼,试了下两边的水龙头,确实都没有水。他蹲下,伸手往水池下面摸去。
不知碰到了什么,花洒瞬间喷薄出细细水柱,打湿了秦砚半边外套。
姜霓连忙将水龙头关上,再看秦砚,英致的侧脸上也沾了水。他起身,抬手抹了一把,“可以了。”
“你衣服湿了,要不要脱掉?”
“嗯?”
“外面脱。”姜霓连忙补充,凝白脸颊染上不正常的红晕。
秦砚低笑了声,“我也没想在这儿脱。所以——”
他微微倾身,在姜霓耳边似逗弄地问道:“灯灯小朋友,在胡思乱想什么?”
姜霓:“……!”
然而,不等她再开口反驳,秦砚已经直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扯掉身上的外套。他里面穿着纯白色的短袖T恤,勾勒出宽肩窄腰,堪比男模的好身材。
秦砚正欲转身的一瞬,姜霓飞快地关上门。
“嘭”的一声,泄露了门内之人的慌张。
秦砚勾唇,捏着裤包里的烟盒,喉咙发痒,有点想抽烟。
但姜霓在,他得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