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谷去的地方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琳琅会馆,堪称全国最大的销金窟,在这儿工作的,不论男女,只要能拉着客户来下酒水下单子的,一晚上都能有几万提成。
毕竟来得了这种地方的,也都是京城上流豪门贵族,不分阶级,都是有钱人。
这类地方普通人不好进,但弥悦开着苏怀谷那辆说着低调,但其实并不低调的法拉利FXXK,加上她那气场两米八的高跟鞋加持,会馆的人还是没有为难她,恭恭敬敬的将她迎了进去,又报了苏怀谷所在的包厢牌号。
弥悦在进去之前,去了趟卫生间补了个妆,她掏出了口红,对着镜子。
身后的隔间里传来几声抱怨,因着卫生间没什么人,所以弥悦听得清清楚楚。
“唉,我今天有幸托盛少的福,见到了苏少爷,他是真的长得一表人才,哪怕我在这圈子里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知道这些豪门的德行,克制住自己不动心,但我看到他这张脸,还是心动了。”
“而且还有钱,可惜已经结婚了,不知道她老婆是谁,但我听人说,是江城那傅二公子的前女友。”
“天哪,那还挺尴尬的,不过我觉得吧,估计也就是玩玩的,毕竟女人没有背景和家世,在豪门怎么度日啊,豪门说着好听,其实都是吃人的魔窟。”
“还好吧,苏少父母不在世,受到的限制也很少的,他喜欢就娶了呗。”
“说的也对哦,既然这样,那我们是不是也有机会?”
后方传来一声娇俏的调笑声。
“所以我们今晚得凭借着这个机会,让他记住我们才行,这样我们才有机会。”
“说得对。”
咔哒一声,后方的门开了,三个模样妖冶动人,身姿曼妙的女人走了过来,见卫生间还有其他人,她们面面相觑,却也没说什么。
直到弥悦即将和她们走向一个目标,其中的一个女人才走上前,上下打量弥悦,见她衣着不菲,脸蛋漂亮到了极点,过目不忘,气质又清丽,不像是干她们这行的,她才问:“妹妹,你也是盛少喊来的吗?”
弥悦抱着胸,她侧过脸,看了身旁的女人一眼,眼神倨傲,说:“不呢。”
“那你是——”
“当然是,你们口中的苏总喊过来的。”
“啊?”那女人觉得匪夷所思,轻嗤了一声:“别吹牛了,普通人要是能攀上苏怀谷,还有你什么事儿?别以为你穿的贵气了些,就是人上人了,指不定哪个男人那边撒娇求来的呢。”
混这圈子的女人,脑子里也有这些龌龊事情,弥悦没和她们多烦,但她不屑的态度还是惹怒了那个女人。
“诶,你等等——”
她话音刚落,弥悦就推开了包厢的大门。
包厢内安静了一刻,齐刷刷的,几十道目光落了过来。
包厢内面积很大,配备KTV,台球桌和牌桌,后方还有泳池,整个装潢金碧辉煌,却也不显得浮夸,反而很有品位,墙面上挂着的几副现代画,似乎都是价值高昂的。
盛林妄见到弥悦,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没想到她居然会到这儿来,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身旁的几个男人又不认识弥悦,但又觉得她特别漂亮,一下子都来了兴趣,想着肯定是盛林妄喊过来的,笑着问:“盛哥,你的女人缘是真不错,这种货色的你都能找到啊。”
盛林妄朝他比眼色,劝他赶紧闭嘴,但那人嘴跟开了闸一样,喋喋不休:“要不给我吧,我最近闲得很,刚好觉得,没什么玩意儿打发时间。”
“......”
弥悦毫不怯场,目光落在了全场唯一一个没有抬头,漫不经心的盯着手中的牌苏怀谷身上,他穿了件黑色的衬衫,扣子依旧一丝不苟的锁在脖颈,他气质清冷禁欲,在在场所有人中,却还是一眼就能瞧见。
他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像是人群的中心,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谁都没敢靠近。
似乎是觉得,这个场面僵持着他有些不耐,这才缓缓撩起了眼皮,目光与弥悦对上,他有些微怔,面色不显,只是那双沉静的黑眸,一直盯着她瞧。
目光往下滑,落在了她身上的那件长裙,他微微蹙眉。
又瞧见她背部的镂空,他眉头皱的更深了。
弥悦红唇勾起,略过众人,笑容大方,步伐稳妥的走到了苏怀谷的身边,她垂眸,居高临下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哼笑了一声:“借个座?”
身后那三个女人也惊呆了,但很快也反应了过来,开始看着好戏。
想借座的女人太多了,她算老几?
可下一秒发生的场面,却让她们足以震惊一生。
苏怀谷轻笑了一声,微微颔首,他整个人陷在阴影里,五官晦暗,他淡声说:“轻便。”
话落,弥悦就走上前,却略过了他身旁的空位,直直坐在了苏怀谷的大腿上,她搂着男人的脖颈,姿态亲昵暧昧。
在场所有人除了盛林妄以外的愕然视线下,她看着门口那几个僵在原地的女人,笑着说:“你们刚刚问我,我身上的这些贵重的首饰和珠宝是问别的男人撒娇求来的?”
“你们说得对。”
她看向苏怀谷,眼里充满着浓情蜜意,她眼睫忽闪了两下,眼角的笑意勾人,她挑着下巴,笑着说:“我就是跟我的,老公,求来的。”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连穿衣都要吃醋的苏怀谷x被宠到无法无天的·哥哥面前小可爱·情敌面前一打十,弥悦
第43章
弥悦的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为之震惊。
刚刚还大言不惭说要让盛林妄把她介绍给自己玩玩的那个男人惊的手里的牌都掉了, 整个人石化在了原地。
这女人是何方神圣?
居然敢坐在苏怀谷的腿上撒野,他可是圈子里人尽皆知的玉面小佛爷, 不止在商场上雷厉风行, 手段高明,在感情和女人上面,也是非常对得起“佛”这个字, 整的跟性冷淡一样, 刀枪不入。
凭空出来一个黑裙摇曳的女人,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等等!
她刚刚嘴里说的什么?
老公?
在场的最冷静的人当属苏怀谷。
他坐在沙发上, 眼皮都没撩一下,垂着眸,慢条斯理的整理着手中的那副还没打出一张的牌, 将另一只手搭在了弥悦的腰间,防止她掉下去。
男人漫不经心的将手中的牌举到弥悦的面前, 挑眉,若无旁人般,声音醇厚:“打哪张?”
弥悦闻声,低头看了眼牌桌, 又看了眼苏怀谷手中的牌, 确认几人只是单纯的打个斗地主, 并不是那种花里胡哨, 她根本看不懂的玩法,她才根据局势, 悠悠开口:“6。”
“嗯?”
她缓缓伸出纤长莹白的手指,从牌堆里抽出了一张6, 放在了牌桌中央。
在场十几人面面相觑, 刚刚那三个女人, 看着两人这般亲昵,加上刚刚弥悦嘴里那句老公,心里一下子有了底。
这该不会,就是那位神秘的,苏太太吧?
在场的人都没参加过那次的拍卖会,罗华拍卖会的保密性很高,即使有媒体闯入,主办方也会从他们手中买断,绝不透露任何一丝拍卖人的隐私。
加之苏怀谷把弥悦保护的很好,除了那天参加拍卖会的人,其他人,几乎都没见过这位苏太太。
还是盛林妄最先反应过来,他把身旁那男人丢下的牌重新整理了一下塞回他的手中,一个劲儿的朝他使眼色,他笑着打圆场,缓解有些僵持不下的氛围:“苏怀谷,介绍一下吧,来都来了。”
男人薄唇轻启,淡声说:“我太太。”
喔!
还真是太太!
真是三生有幸,因着苏怀谷在圈内的名声和地位崇高,所以苏太太的面容,自然是万人想一睹
今天见到真人,发现是个容貌迤逦的绝世大美人,碍于苏怀谷是个比较正经,又不爱同人胡诌的性子,所以即使内心非常想八卦,在场的这么多人,也强行忍住了。
几人都克制着眼神,但克制不住内心的八卦,眼神还是往弥悦身上落,看了几眼,将这样貌记在心底,才各自收回了眼神。
刚刚出生调侃的男人叫周姜城,是盛林妄狐朋狗友里的某一位,知道自己刚刚失言,他又收到了盛林妄的眼神暗示,他立刻笑盈盈的说:“苏太太,久仰大名。”
弥悦笑容大方自然,没有将他刚刚不过脑的话放在眼里,礼貌的说:“你好。”
在场的氛围又变得其乐融融,只是站在门口的那三个女人处境略显踌躇,几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互相推搡着,居然没一个人敢上前。
几人心底都在掂量着,得罪了苏太太,自己会被逐出这个圈子,还是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各自在心里为自己默哀。
今天是盛林妄的场子,作为寿星,他的发言权最大,他先是观察了一下苏怀谷和弥悦的脸色。
苏怀谷这人行事低调,但他的身份不允许他这么低调,但本质上,他比起其他人,还是个比较好说话的人,没有触犯到原则和底线,他都能一笑而过,不会放在心上。
在场的人觉得他是个烫手山芋,得罪不起的大佛,但盛林妄知道,他这会儿是在等弥悦开口,她若不开口,他便不会吭声,任由盛林妄自己发落,但弥悦开口了,他就会替她做主。
不过归根结底,今天是盛林妄的生日宴,苏怀谷也不会喧宾夺主。
弥悦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从刚刚苏怀谷把手中的牌举到她面前开始,她就装作一副沉浸在牌局里,完全顾不到那几个人的样儿。
主要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局面,那几个女人欺负了她,她不可能任由她们欺负,但也点到为止,她并不想做什么。
但她如果开口为她们求情,又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思来想去,装傻充愣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
盛林妄反应很快的朝几个人挥了挥手,暗示她们赶紧出去。
包厢的门一开一合,那股微妙又说不上来的尴尬氛围便一扫而空,又恢复了刚刚的欢声笑语,纸醉金迷,并没有因为弥悦的到来,而僵持。
主要还是因为盛林妄这张嘴才能掰扯,在尴尬的局面,都能凭着他一张嘴欢乐起来。
苏怀谷见眼前的女人兴致盎然的盯着他手里的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儿,他弯唇,眼尾挑起,轻笑着说:“你想打?”
弥悦期待的点了点头。
下一瞬,苏怀谷就将手里的牌塞进弥悦的掌心,她眨了眨眼,想到自己稀烂的牌技,她有些心虚,提前打了个预防针:“哥哥,其实我也不是很会打。”
“无妨,你赢了,筹码归你,你输了,算我头上。”苏怀谷这会儿当撒手掌柜,漫不经心的靠在沙发上,整个人懒洋洋的陷进沙发里,恹恹的,兴致缺缺,似乎确实不太想打了。
“嫂子,要不要我放点水?”坐在左侧的沈柯见弥悦上阵,笑着问。
“不需要,你们尽管来吧!”弥悦坐直了身子,聚精会神的盯着手里的牌。
事实证明,弥悦还是高估了自己的牌技。
在这几个玩转各大玩法的大男人面前,她一个小姑娘被虐的渣都不剩,筹码是一局一局往上加的,盛林妄打牌的规矩是,四把一轮,如果第四把可以翻身,那前面输掉的,都可以赢回来,如果翻不了身,那便是满盘皆输。
这把弥悦还是地主。
他们倒真没留情,已经连输了三把的弥悦,看着眼前三个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牌,豺狼似的盯着她,她皱着眉,专注的盯着手中的牌,思索着下牌思路。
任由她怎么规划,好像都是输。
看了眼桌上堆积起来的筹码,她心底一疼,后悔自己非得来掺和这群大少爷的游戏。
最后,她无助的看了眼身后阖眸休憩的男人,用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腕,小声嗫嚅着说:“哥哥,我感觉要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