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接机
榆市, 酒店顶楼套房。
隔着浴室透明玻璃门，一道被水汽氤氲过的而修长身影遮掩了七八，只留一抹凌冽的侧影线条, 水珠从男人额角顺着凸起的喉结往下, 最终隐入蓬勃有力的肌肉线条, 滚落消失。
几分钟后。
季晏舟裹着浴巾出门。
偌大的落地窗外城市夜景勾勒着清隽的身影染上暖色。
放在桌上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
他快步走近, 屈身捞起手机，接通电话。
周辰的声音从有些嘈杂的氛围下传来：“季总，人被我们堵到了酒吧, 你要不要过来？”
光洁的额角垂下几缕发丝，微润的弧度映着男人冷白的侧脸更显清冷。
他语气夹着冷气袭来：“嗯，来。”
-
榆市最大的娱.乐场所，接近凌晨的时间, 这里还人声鼎沸。
穿过又暗又潮的走廊，季晏舟跟着前面男人的指引弯弯绕绕着往前，空旷的楼道映着两道交错的脚步声, 从主楼出去，顺着巷道继续往深处去, 这里不复前楼的热闹，沉闷又寂静，在黑暗里终于露出一点光线。
前面是一个有点破旧的三层小楼, 大门口的周辰在看到来人后，立马走了过来：“季总。”
“嗯。”季晏舟视线越过他往大门口瞥一眼, “什么情况？”
“里面大概有五个人, 两男三女, 都磕了点药。”
季晏舟朝他扬下颌, 声音在冷风下刺骨：“带人进去清场, 只留下他。”
“好。”周辰动作很快，转身便开始带人破门而入。
昏黄的路灯下，男人穿着一身黑，身量挺拔欣长，不多时，屋内传来男人女人惊叫、愤怒、打骂等等不堪入耳地声音。
季晏舟垂头单手捏着手机在把玩。
一副闲情逸致的模样。
有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入耳，接着衣衫不整的身影越过他往很快往前面主楼奔去。
季晏舟连眼都没抬一眼，依旧垂眼盯着手机屏幕，等着周辰结束。
最后一个男人从余光里仓皇而逃。
手机在掌心转了个圈，季晏舟收起手机利落放入口袋，迈着长腿进了屋。
穿过大厅，一个男人被人直接从楼上滚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在他脚边。
王至垣忍者剧痛，撑着手臂想起来，手背上突然踩上的一个鞋底，大力让他继续匍匐在地。
“你TM想...？”
“啊。”话还没说完，男人踩在他手背的脚一脚压上他头，痛的他直接发出一声惨叫。
他使劲挣扎，那只脚终于移开了。
王至垣站起身来，就着微暗的光线，看清了男人的面容。
“季晏舟？”他眼睛瞪大，像是不可置信，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你想干什么？大半夜私闯民宅，是要坐牢的知不知道？”
季晏舟冷嗤一声，菲薄的唇瓣勾出点笑意，但却冷漠至极，他往前两步走，后撂下一句：“你轮的到跟我说话？”
脚下动作生风，直接一脚把他踹上地。
在他哀嚎一声中，周辰和他带来的三人直接上前，把他压制在地，接着就是一顿狠揍。
接近五分钟的暴力，结束在王至垣不知什么时候拨打出去的报警电话里。
他在满腔的血水中刚说出一个“救...”字便直接断在喉间。
“你确定报警对你有好处？”季晏舟示意周辰停下，他视线落到地上瘫倒的人影上，像在看一个死物，“聚众吸.毒、嫖.娼哪个不够你继续坐.牢。”
模糊至极的脸上，王至垣那双眼终于落下点怯，他早见识过这人的狠厉。
他咳出一口血水，嗓音嘶哑，“你想做什么？”
季晏舟抬起手臂，上面那道伤疤的暗痕攀延着向下，隐入蓬勃有力的青筋。
他想起受伤那晚，宋温听的眼神，和惶恐表情。
眼下的凉意更甚，他视线扫过来，在王至垣还来不及反应时，他右手直接被旁边一个肌肉男大力一卸。
“季晏舟，你TM疯了。”他痛的鬼哭狼嚎，嘴里不停漫骂，
季晏舟压着身影靠近，问：“当年，你用哪只手摸得她？”
王至垣抬起头，一时没懂他在说什么，但那些画面依次在脑海里闪过，又联想到出狱后他的调查，似乎没有别的可能性。
季晏舟曾经的女朋友，现在的老婆。
那个叫宋温听的女生，温婉漂亮，干净听话。在老师的要求下，他就要成功把她迷晕送到老师床上，可是半路杀出个男朋友。
老师气急败坏，吩咐他去查清楚。他一向爱好单一，干净的，一定要干净的，只要干净的。所以有男朋友的人又怎么会是干净的呢，他也不想刚到嘴边的肉飞了，就动了别的心思。
他亲身替老师试一试，她那么漂亮，自己睡到就赚了。
可是最后他没成功，连她手指尖尖都没摸到过。
想到这儿，他却咧嘴笑了：“季总，你说你又是图什么呢，一个被我睡过的女人有这么令你念念不忘这么多年，还不是烂...”
“啊！！”
又一声惨叫，王至垣直接痛到昏厥。
但男人表情却半点没变，那双桃花眼里溢满了狠戾残暴，浑身的凌冽压制不住，他直接吩咐：“送他去柬埔寨。”
周辰冷淡回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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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透过薄纱映着床上女人娇好的面容上，纤细的睫根微微颤动，眼皮跟着撩起点弧度，宋温听被光刺醒了。
身体一动，怀里的粉色笔记本掉了出来。
宋温听呆愣着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本笔记本的内容和它有关的一切。
心在清晨的静谧里一声声跳动。
她轻咬着唇瓣，从手机通话录里快速拉出一个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隔了好一会儿，那边才响起月瑶迷糊的声线：“喂？听听，怎么啦。”
“我...”宋温听单手攥着本子，一时脑海中一片空白，根本没想到要说什么。
但又只有这一件事情——
她发现了季晏舟喜欢她的证据。
不是现在才喜欢的，而是很多很多很多年前，比她喜欢他还要早。
所以，是暗恋？
跟她一样的暗恋？
季晏舟暗恋她。
“他...他真的喜欢我。”颤着软软的声线，宋温听终于说出了这句。
屏息间，话筒里没有任何声音，宋温听唤了声：“瑶瑶？”
又隔了几秒，她声音才传来：“谁？”
“季晏舟。”宋温听耐心解释：“季晏舟真的喜欢我，很多年了。”
话落，心又一颤，脸颊也飞快腾起红晕。
“...”
“什么情况？”月瑶声音终于清明了些，她好像从床头坐直了些，“你俩睡了，然后情到正浓时，他骗你说喜欢你？还好多年了？”
“月瑶。”宋温听微拧眉，“我没开玩笑。”
“...”
月瑶终于正经了些：“行吧，那你说说到底他做了什么让你从上次的‘他好像喜欢我’变成现在的‘真的喜欢我’。”
说完，她安静下来，漫不经心等着宋温听的解释。
宋温听把身体重新缩紧被子里，鼻腔瞬间侵入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她从头到尾把她发现笔记本的事情回顾了一遍。
越听，月瑶越蹙紧了眉头，终于在宋温听讲完的最后一秒，发出灵魂国骂：“卧槽，他搞暗恋？？？”
“我做梦吧，季晏舟这样的人还搞暗恋，笑死。”月瑶，“他不会是故意变个笔记本来骗你吧？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瑶瑶，他没骗我。”
“哦。”月瑶，“你等我捋捋。”
“...”
“...”
两人同时沉默，隔了一会儿，月瑶才像是努力消化了这个消息：“所以，他不喜欢那个许欣柠，喜欢的一直是你？”
宋温听：“嗯。”
她“嗯”完又觉得不对，连忙改口：“我不知道，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过她，他笔记本里没写。”
“行吧。”月瑶，“反正，你别马上就往他身上贴，他这样的人，要是知道你也喜欢他，不得直接把你吃的渣渣都不剩。”
“...”
挂完电话，宋温听不舍得似的，把笔记本攥在手里没动。但也不敢再看一遍。
现在才早上刚到六点，不知道他起床没有，宋温听没打电话，直接拉开与季晏舟的聊天记录，慢吞吞敲进去一行字：【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指尖继续：【我想去接你。】
这句反反复复在消息框里删删减减，宋温听缓了口气，视线在笔记本上一晃而过，还是发了出去。
不料就在后一秒，语音通话直接闪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