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瓣沾染上水渍和一点血迹,再搭着那点笑意,狂魅的气质冒出了头:“存着。”
??
客厅里偌大的空间里,很快响起两道脚步声。
季晏舟把她带到沙发处,把桌面上的遥控器递给她:“看会儿电视,我去做饭。”
宋温听抿着嘴角那一点伤痕,控诉的眼神一顿,她问:“你做饭?”
没藏好的不可置信。
“不信?”表情已然带上点傲气,“那就乖乖等着。”
说着那道身影已经走进了厨房。
电视里正播放着国际新闻,宋温听心不在焉,抬手先是触上唇瓣,后又不由自主把眼神看往透明玻璃之隔的季晏舟。
他好像没有说谎,动作娴熟,切西红柿的刀工看起来也非常有信服力。
半个小时后,季晏舟端着最后一盘菜走了出来,宋温听已经不止一次的抬眼望了过去。
最终和他目光相对。
那张俊脸冷硬,但在看到她依旧坐在沙发上的身影时,那点因做饭带出的细微烦躁被抚平。
他轻佻唇瓣,在宋温听走近时,凑了过来。
“听听怎么这么乖呢?”桃花眼笑出深意,“叫你等着就等着。”
美目微抬,宋温听轻声道:“本来就很乖。”
说着没等他看到自己脸红,急忙一头钻进了厨房。
拿好两双碗筷,宋温听给季晏舟添上一碗,送到季晏舟手上。
他慵懒的神态浮起,道了句“谢谢听听。”
宋温听耳尖漫红,但表情还算自然,她在对面坐了下来。
视线落到桌面上的菜品上,两菜一汤,一份炒牛肉,一份清炒藕,还有家常的鸡蛋菜叶汤,量不算多,但看着却十足色香俱全。
宋温听不由咽了咽喉咙,先夹了藕放进嘴里。
清清淡淡,藕香浓郁,眼眸一亮,赞美吐口而出:“好吃。”
季晏舟这才垂眼去夹菜,后直接放到她碗里。
宋温听:“嗯?”
季晏舟:“给你养胖点。”
宋温听:“胖了不好看。”
季晏舟撩眼看她:“谁说的?”
宋温听:“...”
嚼完藕片,宋温听小心翼翼问:“你看过高中时胖胖的我吗?”
“昂。”季晏舟给她盛了碗汤,垂着的眼睫在冷白肌肤上覆上一层阴影,这次他没有的反驳,“挺可爱的。”
“哦。”脸颊染上点红晕,宋温听埋头认真吃着饭菜。
一时无话,偌大的房间里蕴上浓浓地暖意。
饭后,宋温听起身,下意识就要去帮忙捡碗放进洗碗机。
只是手还没触上碗碟,就被男人大掌擒住,他沉眼:“动什么?”
“没关系。”
季晏舟眼眸扫过来,顺着把她手抬起,指腹轻磨了下掌心,他道:“宋老师这可是弹琴的手。”
他神色认真:“乖乖听话,我来。”
高大的身影很快收拾好桌上的碗筷,接着他上楼去洗澡,重新换了一套一副下来。
宋温听去书房练了会儿琴,走出来时,男人已经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影。
身影被暗光染上晦暗,他处在半暗不明的交界线上,闻声唤她:“过来。”
今天他好像有些闲,回家很早,现在倒也有时间在看电影。
宋温听走过去,挨着坐了下去。
男人视线依旧黏在屏幕上,但就在她坐下去的那秒,他突然出声:“坐过来点。”
宋温听看着只有半寸距离的沙发,一时摸不准他什么意思。
明明就已经够近了,再近就真的腿贴腿了。
思绪还未回转,她身体一轻,直接被抱到了男人腿上。
轻微的惊呼一声,宋温听开始挣扎。
男人下颚轻轻搁上她侧着的肩膀上,后背相贴,极近亲昵,他说:“陪我看场电影,嗯?”
宋温听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掌心一阵潮湿,后背开始微微发热。
呼吸声交缠过来,又沉又重。
腿上肌肉紧贴,但却是没有安全感的坐姿,宋温听提着那颗心,一直就没看进去过电影。
直到男人微微侧脸,冷白肌肤贴上她脖颈,他问:“不舒服。”
“嗯,有点。”宋温听咬着唇瓣,轻轻出声,“我要坐到沙发上。”
“好。”
季晏舟也没强求,但手臂一用力,是用抱的姿势把她抱到了沙发上。
轻缓口气,宋温听暗骂自己没出息。
又不是第一次亲密接触,但她还是忍不住软身。
电影已经接近尾声,宋温听心不在焉的看完。
后季晏舟调开电视,漫无目的的跳着台。
宋温听找了个话题聊天:“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做饭?”
“国外那几年。”他嗓音轻飘飘的,没多少想聊的欲.望。
但那分别的五年,宋温听却很好奇。
他在国外遇到了哪些人,在什么地方工作,住的地方舒不舒服,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有没有想过她?
她张了张口,想问问,不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眉眼一落,是她的。
是顾吟打来的,宋温听莫名坐直身子,触着指尖接了起来。
互相关心的询问了几句后,顾吟说出了这么晚打来电话的目的:“后天你季奶奶的生日,我就不参加了。你们有空过来一趟,帮我把礼物给她捎过去。”
季奶奶七十八岁的生日晚宴,是在很久之前就订好的。
顾吟照理说没有不去的道理,于是宋温听问了句:“怎么不去呢?”
“听听,我明天要去一趟嘉河市。”
清淡的嗓音裹着点哀愁传入耳膜,宋温听便不再问了。
她回了句:“好。”
嘉河市有顾吟爱的人,她为他不婚,可那人却已经结过了三次婚。
清高如顾吟,在他二婚后,便没再去过嘉河市,直到现在。
宋温听也不是刨根究底的性子,她不方便说,她也不会问。
挂完电话,宋温听突然想起什么,瞬间一慌,连忙拉出手机和私家定制旗袍店长打电话。直到听到那边说,她定制的那款旗袍已经做好,她明天一早就可以去取时,宋温听才放下心来。
心刚沉下,季晏舟眼眸攫住她:“这么紧张?”
“嗯。”宋温听抬睫,“奶奶生日,我不想出差错。”
自从听说老人家要过生那刻,宋温听就开始准备,定制旗袍也是托很多人才找到的这家口碑甚好的店。
男人手顺势拉过她手腕,撩起的桃花眼一派清明:“提醒你一声,明天我妈也会去。”
“???”
宋温听一惊,瞬间慌了起来:“你妈妈?是在国外的那个吗?”
“嗯。”他依旧盯着她,俊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解释道,“她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挺热情的。”
宋温听想起季奶奶之前提起过的他妈妈,她端着小脸,像是想问,但又有些克制:“你妈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初三。”
大手轻轻捏着宋温听指尖把玩,他头微微靠在沙发上,电视里传来一点嬉笑的节目声,但宋温听似乎听到了他语气更深处的黯然。
“没关系。”她突然愣头愣脑来了句,“我爸爸也是差不多那时候走的,我很开心。”
这安慰也确实够硬。
季晏舟失笑:“嗯,我也很开心。”
不爱他们的人离开是好事,空出位置,就会有别的人来填满这个空缺。
所以,她后来遇到了他。
“你初三是什么样子啊?”宋温听很好奇似的,眨巴着眼望着他,美人眼细细描摹过他额间,干净的眉眼,高挺地鼻梁,又从唇瓣上掠过,抵达光洁的下巴。
像在从他身上找到他那时的模样。
季晏舟微偏头攫住她视线,顺着手上的力道,把她拉到眼下。
柔软的指腹触上她唇瓣那一点他刚染上的暗痕迹,他低声哑笑:“帅,混 ,狠。”
“?”
宋温听蹙眉,有点想象出当时的他的模样,她反问:“比现在还凶还暴力吗?”
鼻尖一声轻嗤,季晏舟指腹在她唇瓣恶劣地捻磨,直到女人发出一声轻颤,他故意凑近:“对啊,小菩萨,幸亏你那时没落到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