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衣服这样,脱了衣服也这样,弄到最后她只能亲着他的脸恳求。结束之后,他也根本不管她,自己去洗澡。
她叫他的名字,说要喝水。
“这是我的义务吗?”他套上浴袍出来,擦着头发问她。
西澄汗湿的脸转过去看他,有一点儿懵。很快,她理清了这件事,是他让她养成的这个习惯,以前几乎每一次,他都会在事后问她渴不渴,要不要喝水,她只需要点头。
西澄收回视线,不说话了,他却又拿来水拧好了放到她手边。
后来西澄也起来洗了澡,收拾好之后并没有睡意。
“要叫点东西吃么?”西澄问他。房间里只有酒店赠送的水果、月饼。
“吃什么?”
“你喝粥吗?海鲜粥。”
“无所谓,你选吧。”
西澄翻了翻外卖软件,很快点好了。
等餐的这段时间,西澄研究了酒店的电视,随便找了个节目看,正在重播的某个恋综。她本来想换掉,画面闪过时,里面有个男嘉宾长得挺养眼的,于是就停在那里。
她调了音量,也不算吵。
正在进行的是个表露心迹的环节。
男嘉宾对女嘉宾讲话,用了一句非常大众的情话,“你满足了我对爱情和婚姻的所有想象”,而实际是,他们一共相处了两周。
西澄觉得男嘉宾那张还不错的脸也挽留不了她这个观众了。
她不再看了,让它当作背景音,让这个中秋夜热闹一点儿。
不到半个小时,海鲜粥到了,是机器人送来的。
西澄想起了Kiki,多看了几眼。
她喊梁聿之喝粥,两人在桌旁相对而坐,西澄问,“你吃这种干贝可以的吗?”
“可以。”
西澄把勺子递给他。
“这粥还行。”
西澄抬头,笑了笑,“能被你夸,这厨子也不容易。”
“我有那么挑吗?”
“有点吧。”西澄停了下,尝试表述准确,“没到令人讨厌的程度。”
过了会,她又想起什么,“我能见见Kiki吗?”
梁聿之没抬头,嚼着一颗干贝,过了会回答:“我们这样的关系,不包含这个内容吧。”
西澄微抿唇,点头:“行。”
两个人安静地吃完了夜宵。
西澄开口:“要不还是商量一下吧,这样太匆促了,什么衣服都没带。”
“嗯,商量吧。”
“要不要找个固定地点。”
梁聿之看她几秒,拿了张卡过来,“以后去这里。”
是张酒店房卡。
她接过来:“时间就周五吧,不迟于晚上十点,有事提前四小时说,不准无故爽约。”
视线对上,西澄看着他的眼睛,微微抬眉,“迟到爽约,要惩罚的。”
临睡前,梁聿之接到电话。
西澄在盥洗台刷牙,出来看到他坐在床尾,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声音严厉起来,“大姑父把爷爷抬出来,是想叫我做什么?隔着一千公里为你们远程评理吗,我又要怎么劝我爸,你们有哪一次过节能不吵架?真有这么在乎爷爷,就都消停点吧,我没别的要讲了。”
他挂掉了电话。
西澄已经坐到床上。
梁聿之起身看她一眼,“你先睡吧。”他走去沙发,在衣服口袋摸找了一下,去了阳台。
西澄躺了二十分钟,没睡着,便爬起来,裹了浴袍过去拉开阳台的玻璃移门。
那道身影靠在栏杆最右边,听到声响,侧首投来一眼。
他在抽烟。
露天式的开放阳台,有些微风,烟草气息很淡。
西澄也倚上栏杆,与他相隔几尺距离。她没出声,视线无目的地望望漆黑的天。
“没有月亮,你出来看什么?”他的声音飘过来。
“就吹吹风。”
“吸二手烟么?”他侧眸,看她铺散在浴袍领口的长发,逆着光的脸,平整又立体,昏朦中依然耀眼的白皙。
郁躁减了几分。
他摁熄了没抽完的那支烟。
西澄注意到,说:“没关系,我没觉得烟味很重。”
“是么。”他走过来,捧她的脸吻住唇,舌尖探到深处再退出。
西澄:“这样就挺重的。”
他嗯了声,手指抽落她身上浴袍的系带,把人抱起来。
西澄第二天上午起来,一看时间,动作顿时匆忙起来,一边扣衣裳的扣子,一边快步往洗手间走,梁聿之看着她,“你急什么?”
“我今天有课的。”她挤牙膏。
“什么课。”
“口语课,我还报了西语,已经赶不上了。”她开始刷牙。
“有这么爱学习吗?”
西澄吐掉牙膏沫,漱了口,边洗脸边答他一句,“以前没法学,所以现在就加倍使用这个功能,很合逻辑吧?”
梁聿之略顿了下。
她胡乱擦完脸,没听到他接话,出来瞥他一眼,“我不等餐了。”往包里收自己的东西,走到门口道一声,“下周见。”
对于两个守时的人来说,践行约定并非难事。至少,在后面的两个月中,西澄没有找到惩罚梁聿之的机会。
他们的关系进入一种稳定而隐秘的状态,谁都没有告知除彼此之外的人。
褚想是最先发现的。起初,他发觉在周五总约不到梁聿之,后来有次打电话,无意间听到了那个声音,还以为是新欢,问过之后,一时无言。
梁聿之只说了一句:“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褚想便知道了,什么“饮鸩止渴、重蹈覆辙”他心里都清楚。
但还是回头。
第51章 ◎别碰我◎
进入十一月, 北京开始大降温,一如既往,不给铺垫地跌入冬天模式。
整个中上旬风雨天气频繁。
这对常常要盯片场的西澄来讲,着实有些难熬, 暖气不够充足的场地, 一天下来总要收获僵硬的手脚。
幸好忙碌一周, 到周五迎来一个好晴天,且收工很早。
双重的小幸福。
西澄回到公司, 休息了一下, 收拾好东西,提上早晨带过来的纸袋。那里装着她的衣服和洗漱用品。连续几个周五都是如此, 她下班直接去酒店,不再回家绕一趟, 省时省力,如果时间早, 就在酒店干点活, 晚饭也在那儿吃。
而她那位partner有时比她早, 有时比她晚, 也有那么两次, 他顺路捎上了她。
相比于九月份的状态,他们在床之外的相处上也略微有那么点进步, 互相满足之后会一起叫餐吃饭, 或者中途休息时各自对着电脑工作,如果对方有电话或视频会议, 那么默契地保持安静。
两个月下来, 西澄不知道他怎么想, 但她确信这是适合自己的方式, 轻松自在无负担。
但人生的不可控就在于,往往当你觉得此刻还不错时,总有那么一些意料之外等在前头。
西澄走到电梯里给梁聿之发了短信:我现在准备过去了。
虽然他们处得还不错,但他至今仍然没加回她的微信。
走出电梯时,收到回复:刚上车,你不想等就先过去。
西澄回他:我不着急,等你吧。
六点半,梁聿之的车停到路边,西澄拉开车门坐进副驾,边牵安全带边看他,“你今天挺早。”
“你也不晚。”
她转头时,唇上口红落进梁聿之眼中,与上周不同的颜色,偏深偏暗的红,显得整张脸更清冷。他忍不住注视着她。
西澄扣好了安全带,扬眸扫过他身上的薄款大衣,“这几天很冷吧。”上周还不怕死地穿风衣外套。
梁聿之嗯了声,收回视线,打了方向将车子开回主路。
“这两天棚里的体感温度简直是负10度。”西澄身体往后靠。
“你们那么大公司,租不到有暖气的场子么?”
“公司大又不等于大方,预算砍了两回了。”西澄问,“你这里还有柠檬糖吗?”
“你找找。”梁聿之目视前方,车速略减。
西澄在储物盒中翻找,有的,她剥了一颗吃。
晚高峰,走走停停,几公里开了半小时,右转之后,经过商场,西澄看到底层店铺,“那家咖啡店的玛芬蛋糕,我同事强烈推荐,能不能停一停?我想去买。”
梁聿之看了一眼,将车子靠边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