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弥不理解他怎么做到面不改色说出这种话,她小声的:“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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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的事传出去之后,苏弥就不得不忙着应对一些声音。
比如说,她的乐团同事们,会齐齐涌过来问一些婚后生活相关的问题。都是年轻稚嫩的女孩子,用憧憬又暧昧的眼神瞅着她。
苏弥只能比较客观地应付一句:“挺好的,他花样蛮多的。”
“……”
众人眼神逐渐变得不对劲。
“展开说说。”
苏弥忙意识到自己讲错话,改口道:“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他有很多生活的小技能。比如说——”
红酒啊、花啊。她想说的是这些!
然而逮到人把柄的小女孩们更是不会轻易放过:“细节,细节!”
老天爷,哪有什么细节……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关键时刻,电话救了她一命。
苏弥站起来往外走。
来电的又是丁起,他这几次的邀请显得有那么些执着,这一次甚至驱车赶到了苏弥的乐团门口,问她能不能见一面。
苏弥抽空出去和他碰头。
男人比她想象得年轻些,可能四十不到。音乐制作人出身,因而个人风格彰显得很鲜明,融合了艺术家的随性跟资本家的精明。
苏弥跟他在咖啡厅坐了会儿。
他讲明来意,是手头有一档音乐类的综艺节目正准备启动,想邀请苏弥合作。
她垂头看着咖啡杯里的拉花,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乳白色毛衣的边沿,绾起的发丛里有几绺不安分地松松浮在耳后,在正午的日光之下像细小绒毛。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明星,没有那么强的商业效应。我的琴技也不是国内数一数二,我想不到这个节目非我不可的理由。”
她的言外之意,对于丁起这样殷勤,不无疑惑。
对方恭维说:“我们既然考虑到苏小姐,自然已经做好全面的评估和调研。你的形象和身份很符合我们节目的理念。很青春,很正面。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苏弥颔首:“我明白。”
丁起又和她畅聊起业内音乐相关的综艺制作现状,苏弥听得一知半解,商人的重点只在有利可图,他把做节目的条条框框给苏弥摆出来,她不大理解,说白了她就是个拉琴的,在谈生意方面涉猎不深。但她礼貌地没有打断对方。
直到快结束,丁起才把他的终极目的搬出来。
“如果苏小姐能跟我们建立合作关系,那我想和岭文那边的投资合作大概率也会谈得更便利一点,这是对双方来实现共赢的最快渠道。”
听到岭文,苏弥就懂了,即便丁起把共赢这两字讲得很重,颇具技巧地向她抛出诱饵,实则是在期待,苏弥的加盟能为他的拉投资计划获取一线机会。
苏弥坦然说:“抱歉,我和岭文没有直接关系。无论我和你合不合作,都不会干涉到对方对你投资的意愿。”
丁起略一沉吟,低声问了句:“您跟谢先生?”
苏弥回避了他越界的试探:“如果节目资金不够,你认为需要岭文的帮助,你应该去和谢潇言谈,我做不了主。自然也不能因为我,就叫他去担这桩买卖的风险,没有这样的道理。是不是?”
丁起想了想,叹了一声,还是很体面地妥协说:“好吧,耽误您的时间了。”
苏弥最后保留地说了一句:“我会考虑上节目的事,但是更多的条件我没有办法承诺,希望理解。”
她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他给得太多了。
没有和谢潇言禀报,是因为她不想参与商业关系里复杂的勾心斗角。
这一天晚上,苏弥憩在卧室沙发,玩手机,出其不意地看到韩舟再次登顶热搜。
她吃苹果的手停顿住。
点进去想看一看所为何事,赫然眼前的是他和经纪公司到期不续的声明。
至今对韩舟不离不弃的粉丝们在评论里坚持控评。
掐指算一算,他在这个公司也好多年了。一家很小的音乐公司,当时签约,苏弥也里里外外出了一些力,虽然作坊不大,但公司老板人还算仗义,给他提供不少资源,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给了韩舟最优待。
可惜有人心比天高。即便如此,这小公司还是被粉丝日到现在。
无奈他们不明白,烂泥是扶不上墙的。
苏弥握着手机,不禁想起上大学的时候。
她是第一个得知他签公司的人,彼时韩舟给远在南城的她打去电话,说见了面就要请她吃好吃的。
苏弥笑着说好啊,隔着电话线就点餐。
那时她真的觉得是一个很美好的开始,无论哪一方面。
时过境迁,现在想一想,距离上一次的风波已经过去一个月。
原来也才一个月,怎么感觉她的人生已经脱轨地运行了好久?
许多的事情都翻天覆地,苏弥望着天花板,就连这个崭新的卧室,她也开始慢慢适应了。
很稀奇。
胡思乱想着,苏弥的手指漫无目的在手机页面上滑。
像是一种肌肉记忆,她随便通过一个粉丝的微博入口,点进韩舟的超话,又点开他最新的机场照片,左左右右滑动了几下。
直到——
笃笃。
有人敲了一下门板,声音闷沉,苏弥骤然挺直身子看过去。
谢潇言站在她卧室门口,手臂里挎着几条色彩艳丽的裙子。
他歪着脑袋看苏弥,楚楚可怜说:“我在这儿站好久,你看不见我。我不是你老公,我是空气。”
苏弥迎过去,取过他手里的裙子:“你不出声,我怎么会知道。”
“是你玩手机玩得太聚精会神。”
“……”她心虚低头,对裙子挑拣。都是从设计师手里拿的最新款,件件丝绒面料,他充分考虑过保暖性,也不乏高级手感。
裙子是谢潇言给她提前备好,下周有一场晚宴要参加,第一次以他妻子的名义出席公众活动,苏弥自然ʝƨɢℓℓ要隆重对待一番。
她指一指衣帽间:“你等我一下。”
谢潇言一时半会儿没接茬,定定地看着苏弥走进里间的背影,眼里蒸腾起一层薄雾。
心道:睡裙挺多。
今天这一条是白色轻纱,镂空的领。无比清晰地衬出她曼妙身段。从身后看去,蝴蝶骨一半隐没在衣裳里,一半显现。光影勾出腰线的形状,看起来盈盈一握。
可惜匆匆几眼,淡影便消失在眼前。
谢潇言略感口中干涩,喉结上下滑动一圈。
他走到方才苏弥落座的地方。
她落在沙发上的手机在这时有了动静。
谢潇言瞥一眼。
是没有备注的一串电话号码。
他没有接的意图,等到过了时长,自行断掉。
很快,又一通打来。
谢潇言没再犹豫,握住手机按了接听。
他的“喂”字还没说出口。
那头熟悉的人声传来:“弥弥,歌你听了吧?”
“……”
谢潇言微微一滞,挺意外地扬起唇角。
韩舟继续说:“你想通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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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亲个你死我活◎
谢潇言握着手机,声音有几许轻佻,慢悠悠说:“谁是你的弥弥?”
很难得,他对韩舟表现得尚且友好,语气里略带玩弄的姿态。
韩舟听得一顿。
谢潇言继续问:“想通什么?”
韩舟的声音克制不住地拔高:“谢潇言?你——”
他轻淡一笑,轻飘飘说:“我太太还在休息,勿扰。”
“……”
说完,谢潇言按下挂断键。
心情不错地结束这寥寥几句的对白。
耳根子清净了些。
眉头添了点告捷的喜。
通话界面旋即消失,跳转到手机原本停留的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