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翻微博,找到了谢潇言的微博号:kalimera,这似乎不是个单词。苏弥也懒得去搜什么意思,简单滑了滑他的主页。谢潇言辅修的专业是计算机,那些专业文字再一次让她眼花缭乱,一无所获地离开。
百无聊赖地握着手机做完这些事,苏弥惊觉,怎么像在窥屏暗恋对象。
打住打住,她可不能对谢潇言有非分之想。
既然人家不愿意提,八卦也免了吧。
放下手机,苏弥心无旁骛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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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这天,苏爸爸也来了。正好小俩口也用不着犯愁把妈妈一个人丢在家里这事了,到了下午,容栀敲门来打牌,家里难得出现这般热络的烟火气,于是长辈其乐融融做起年夜饭。
年轻人呢,就算是结了婚,出门前也会被叮嘱一声“早点回家”。
苏弥简直懒得应承,躲过唠叨,快步出门。
谢潇言晚一步从家里走出,瞥见站在门口的人。
她一身素色站在门口,背单肩包,拿了一块绿豆糕在呆呆咀嚼,唇齿的动作迟缓,她正盯着门前的老树枝丫在放空。
“来挑座驾。”
“嗯?”
苏弥迟钝地回眸看他,而后抬脚款款踱步过去。
谢潇言微微抬起下巴看她,他穿了件很显少年气的冲锋衣,本就唇红齿白的妖冶小脸,随着地库门的敞开,又显得阔绰英俊了几倍。
他说:“看看哪台车能给我的妞争面子?”
苏弥打量打量,这一间地库停的是拉风的超跑系列,色调夺目,偏于浓艳,有赤红、有深海蓝,年轻而张扬。她一眼相中一辆满钻的布加迪,食指点过去,“妞喜欢这个,好酷。”
谢潇言倚在大门前,似笑非笑说:“眼光不错,今天宠幸他。”
开车去Voco,途中,谢潇言接到简潮打来的电话,聊了半天。
苏弥沉默地啃她的绿豆糕。
在一众发小里,谢潇言跟简潮关系算是最好的,简潮年长他们几岁,毕业后留在南航做民航机长,回来的次数也是寥寥。
苏弥又心神不宁地在猜测,简潮会不会知道答案,关于谢潇言的情书。
很快,她被自己的念头愕住。怎么成天情书情书的,有没有完?痛恨自己的迂回,她一口吞下绿豆糕。
快到山间,从小坡路上去。适逢黄昏,夕阳沉到底。
苏弥往外看去,遗憾说了句:“这条路果然还是黑乎乎的,还蛮不方便游客的,你觉得呢?”
他应了句:“是啊,过年怎么能没有光?”
谢潇言说着,长指在方向盘上若有所思般点了点。
而后,他忽而偏过脸看她一眼,唇角扬起一个狡黠的弧:“变个魔术。”
说罢,车窗降下,顶棚掀起。
他伸手冲窗外打了个响指。
苏弥尚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刚一抬起眉眼,眼前便闪过一片亮白的光,几乎是在一瞬间,整个夜空都变敞亮,而这蜿蜒的山路也不再陡峭和险峻。
她定睛看去,居然是六架照明的无人机。一边三盏灯,在车前依次排开。
为他们领路。
这条小径顿时亮如白昼。
苏弥惊喜说:“哇塞,你从哪里搞来的?”
谢潇言没急着回答,他微微笑着说:“送给你怎么样?”
“真的吗?走到哪跟到哪?”
“对,”他不假思索道,“走到哪里都有灯,以后就不会迷路了。”
苏弥有点吃惊,也有些感动到眼热,她仰头看着这夺目的光。
有一些人会吝啬送你一程回家的路,而有一些人会为你点上一路的灯。
分明也不是多大的事,但偶尔一句抱怨被人放在心尖尖上,会让自己显得无比重要。
车里的乐声不轻不重在放着yellow,苏弥看着排列整齐,一路悬在她头顶的灯,她被光芒笼罩的同时,也动容于这时间错位的守护。仿佛迎接了一个姗姗来迟的拥抱,而将她裹住的,是一种漫长浓烈,经久不散的少年热忱。
第30章
◎爱与救赎◎
由此,苏弥再一次领会到了老公的好。
可惜老公是个不解意的直男,望她半晌,开口却说:“几架无人机感动成这样。以后收到真正的好东西,你可不得哭死。”
“……”
他总是有能力让她矫揉造作的心声一秒破功。
苏弥收回看天的视线,瞧一眼谢潇言,“我忽然想起,去年我巡演,在佛罗伦萨的时候——”
说着说着,她的表达欲戛然而止。只不过蓦的想起关于第一次在异乡过生,在那无聊又冷清的夜里,发生了一场与灯火有关的奇遇。
突然又不想说是因为,她不确保谢潇言能跟她共通感受,万一被调侃一句“那你岂不是哭死”,一下就被冷落了温情。
苏弥不说了。
谢潇言等待她发话的视线还没挪开。
她又开口:“哎。”
“哎什么。”
“等会儿见到简潮,你不要拉着我卿卿我我。好不好?”
她这句轻描淡写的请求又不知道戳到谢潇言那根神经,他突然在路口郑重地踩住刹车。身子侧过来,严肃地看向苏弥,话里行间藏不住积攒已久的哀怨:“怎么,现在连秀恩爱的权力也要剥夺了?”
苏弥:“你不要讲得这么严重,我没有剥夺你什么权力,只是在商量。”
谢潇言说:“你也知道,遮遮掩掩不是我的作风。”
苏弥点头:“我知道,但是你不觉得很尴尬吗?在很熟的朋友面前。”
她说着,感觉视野变暗,瞥一眼ʝƨɢℓℓ飞到前面的无人机,拍他肩膀:“哎呀飞远了,快去追。”
油门一踩,车子轰一声追上去。这面子是争得挺风光,就是身子震得有点麻。
“好不好?”苏弥又问一遍。
半天,他低低说:“随便。”
“你在生气呀?”
谢潇言声音闷闷,挑一下眉:“这有什么可生气?”
“你脸上写着口是心非。”
“我脸上写着,随你怎么想。”
默了默,苏弥笑着:“咦,你不会是想着秀恩爱才来吧?显摆显摆你的戒指?我打乱了你的计划?”
她又拍拍谢潇言肩膀:“男人要学会自强自立,不要成天依赖老婆。”
谢潇言气笑,睨她一眼:“气焰嚣张。”
苏弥不讲话。
过会儿,她看看他沉默开车的侧颜,怕他真生气,又问一句:“你在想什么呢?”
“在想要不要停下来强吻你。”
“……”
苏弥一惊,转瞬别过脸去,此刻亲身领会了一句话,不该招惹的人不要惹。
还是忍不住,“你真的会生气吗?”
谢潇言已经不气了,只是觉得好笑。他认真地说:“我不生气,我只是拿你没办法。”
苏弥闭上嘴巴,于是氛围又安静下来。在拉风的轰鸣声里,很快安然无恙地抵达了目的地。
谢潇言满钻的黑色豪车停在露天停车场,侍卫一样的无人机排排坐在车顶,乖巧又忠诚。
他下车时,周边的车窗里有人眼热地望过来,很多的眼,苏弥粗略地捕捉一圈,感觉自己像在舞台上表演着豪气。
习惯了成为焦点,谢潇言也会不害臊地瞅回去,他稍稍抬起下巴,神色一如既往的豪迈又张扬,看得陌生小姑娘难为情地别开眼去。
苏弥昨天在网络搜索谢潇言的名字,看到有人荒唐地提出让他去演戏,不能白瞎这张脸。
她更是荒唐地在脑海里给他安排起角色,得出结论,他跟花心浪子的适配度百分之两百,这一张脸注定演不了深情男配。
苏弥跟在他的身侧,一起往音乐餐厅走。
忽而,谢潇言顿了顿步子,冲她伸出手。
苏弥反应迟钝。
“手也不能牵?”
“……”
他笑说:“我可没有女友粉,来吧。”
每一天,逮着机会就要讥讽她的前任。
苏弥把手交过去,被他轻轻握住。
酒吧靠窗的卡座,简潮西装笔挺地坐着等人。苏弥遥遥看见他,低着头玩手机的简潮也心有灵犀地一抬眼。对上视线。他硬汉长相,留着利落短发,尽管单眼皮,但视力很好。
“新郎新娘来了。”简潮望向来人,打量的同时,笑着打趣了一句。
尴尬症实在严重,苏弥如芒在背地在谢潇言身侧坐下。
以夫妻的身份在好友面前现身,怎么表现都别扭。苏弥生硬地挤出端庄的笑。
“新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