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岚尴尬看了Ken一眼，跟着简言走进办公室。
一进去，简言便坐下盯着她：“昨晚和秦总谈得怎么样？”
“挺好。”顾岚一听问这个，坐下来，满脸春风得意，“他说今天就打钱，老板你放心，他人品靠得住，又有钱，不会赖账的。”
“那就好。”简言点头，随后又想起来，“他对公司方案是有哪些不满？”
“嗨，能有什么不满，”顾岚从简言桌面放着的花生的盘子里拿了花生，扔进嘴里，“就喝咖啡的吃不惯螺蛳粉呗，多给他吃几次，他就知道，螺蛳粉才香。”
“那我期待了，”简言笑起来，“你什么时候把螺蛳粉给他安排上？”
“早晚的事儿。”
顾岚很有信心。
简言点头：“行，那找秦修然催收的事儿就包你身上了，我和他没签合同，完全是看信誉办事。要这笔钱你催不回来，”简言叹了口气，“公司就撑不下去了。”
“这……这么严重的吗？”
顾岚颤了声，简言点头，语气沉重：“我爸说了，再亏，就让我回家继承家业，商业联姻，卖身求荣。”
说着，简言抬头，看着顾岚，一双眼里全是祈求：“如果今天他没打款，你一定要把钱给我追回来，知道吗？”
听到这话，顾岚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简言亏本养她这么多年，她也不是狼心狗肺的人，一想到简言要回去继承家业，卖身求容，她立刻郑重道：“老板你放心，催债我在行，今天下午钱不到位，我亲自去找他！”
“好姐妹。”
简言抬手拍在顾岚肩膀：“等你好消息！”
顾岚从简言办公室走出来，感觉自己获得了一个重大任务。她蹲守了一整天，不断询问着财务：“入账了吗？秦氏集团打款了吗？咱们公司还没拿到钱吗？”
等到了下午五点，还没收到给钱的回复后，顾岚撩起袖子从财务室冲出来：“我这就去要钱！”
财务吓得赶紧追上她，一再叮嘱：“催债手段一定要合法，一定要温和，千万不能暴力催债，对公司形象很不好……”
“行了，”顾岚冷眼扫过去，走进电梯，同时拨打了秦修然电话，冷声道，“放心吧，人不会死。”
说完，顾岚按上电梯，电梯门关上时，电话刚刚接通，顾岚立刻变了脸色，语气热情而真诚：“哎呀秦总，快一天没见了！您再不打钱我就快饿死了！”
“顾小姐？”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男音，顾岚疑惑：“您是？”
“哦，我是秦总的助理陶然。”
陶然语气温和：“秦总生病了，正在休息，您找顾总什么事？”
“秦总生病了？”
顾岚一听，紧张起来：“秦总怎么了？”
“这……暂时不方便透露。”陶然思索片刻，婉拒道，“顾小姐要是有事，可以告知我转达，或者您等待秦总病情好转，我会留下您的信息，告知秦总，视情况回复。”
“这样啊。”
顾岚喃喃：“那不打扰了。”
说着，顾岚挂了电话，她从电梯走出来，有些茫然。
秦修然不见她，也不打钱，难道真的是想赖账吗？
不至于吧……
这么不满意他们的方案的吗？是昨晚炒面不好吃？还是螺蛳粉味太重？这么点钱都不肯打？
顾岚抓了抓脑袋，决定无论如何，再见秦修然一面。
她拿出手机，点开秦修然的微信，她记得他下午发了个朋友圈，那个朋友圈是一张照片，她没注意背景，只注意是一张桌子，上面有一杯咖啡，很装逼写着：“有事，勿扰。”
顾岚把照片拉大，看清了咖啡的品牌，赶紧搜索那家咖啡附近的医院，选出环境最好、有国际部不能走医保的一家后，她先去附近最近一家有医生相关故事情节的密室逃脱，找老板租借了一套医生的大白褂，随后就朝着医院赶了过去。
走在路上时，她开始登录各种APP，搜索这这家医院的总统套房是在哪个位置。
找了半天，她终于找到一个晒套间的博主，根据博主拍的照片，努力分析出了总统套房的大概位置。
准备了半天，来到医院时，已经快十点，她穿上白大褂，带上口罩，胸口挂了个听诊器，深吸一口气，就直接迈进了国际部的大门。
保安正在玩手机，她自信往里走，然后直接乘坐电梯到达住院部。
走到门口，就发现铁门紧锁。
她果断按了门铃，里面传来护士疑惑声音：“您是……”
“是我。”顾岚直接开口，“开门。”
护士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后应声：“哦。”
说着，就开了住院部的门，顾岚走进去，一面走一面埋怨：“烦死了今天忙死了。”
“是啊，”护士应声，“今晚临时又收了好几个进来。”
“我去看看。”
顾岚说完，就往总统套间走了过去，护士还低着头在整理资料：“今晚又睡不了，还好有个帅哥……唉？”
护士抬起头，茫然：“人呢？”
从护士台进去，顾岚往里走，就走上红毯铺着的VIP区。
VIP区人不多，路过注射室时，顾岚进去直接断了个铁盘，随后一路走到总统套间，看着门口站着两个保镖，顾岚知道，就是这里了。
她走到门口，也没管保镖，伸手就去开门。
保镖一愣，倒也没有拦她。
顾岚关上门后，转过头，就看见秦修然睡在床上。
他闭着眼睛，看上去极为疲惫，肤色苍白，眉头紧皱，姣好的容貌因为生病带了些令人怜爱的柔弱，顾岚一看，心头大震。
看这易碎感，肯定是胃疼了。
她不由得有些同情秦修然，端着盘子走到秦修然旁边，小心翼翼：“秦总？”
秦修然闭着眼睛，他深陷在噩梦里。
他好像回到十五岁那年，他站在房间门口，看着秦江河嘶吼：“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不要你！我也不要修然！”
“我没爱过你！我也不爱修然！我恨你们，你们夺走了我的一切，你们想囚禁我一辈子？休想！”
“他就不该出生！他不出生，你也过得好我也过得好，他就是罪人！”
滚……
他下意识想开口，想驱逐梦魇。
可他浑身被一股无形力量罩住，他动弹不得。
惊慌失措间，他听到一个声音：“秦总？”
“秦总？”
“秦总，”对方似乎是来到耳边，小声开口，“醒醒，还钱啦。”
第25章
秦修然猛地睁开眼，就看见一个白衣人拿着注射器，似乎想做什么。
两人四目相对，顾岚愣了一下，随后她有些不好意思收起注射器：“你醒啦？”
秦修然没说话，他喘着粗气，警惕环顾四周，随后就发现，他还是在医院。
目光又回到顾岚身上，看她穿着白大褂，带着听诊器，他感觉自己好像还在做梦。
他闭上眼睛缓了缓，再睁开眼，发现顾岚还站在原地。
他深吸一口气，确定了，不是做梦。
“你怎么在这里？”
秦修然抬起手，扶住自己久睡后感到有些发昏的额头。
顾岚从旁边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递给秦修然：“那个，我……我想来看看你。”
“嗯？”
秦修然抬起头，有些好奇：“看我？”
“啊……”顾岚斟酌着。
要钱这事儿，不能要得太急，太过分。
虽然刚才她为了测试秦修然有没有醒，在他耳边直接要钱，甚至还想扎他一针看看能不能扎醒，但是这不代表她可以在秦修然清醒时直接要。
毕竟人，要讲点人情味，秦修然都已经躺在病床上了，还来要钱，的确有点过分。
她决定先礼后兵，思索着道：“是这样，我今天挺想您的，就给您打电话，您助理说您住院了，我特别挂心，想来看看您，但您助理不同意，可我不放心啊，所以我就来了。”
这么思念他，一天都不能分开吗？
秦修然有些诧异，他没想到顾岚居然是这种人。
“那，”他打量了一下顾岚身上的衣服，“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又怎么进来的？”
“哦，我看了您朋友圈，猜到了您所在的医院，就去密室逃脱那边借了身衣服，混了进来。”
顾岚实话实说，秦修然有点震惊。
这业务能力这么强，不当间谍可惜了。
“看到您没事，”顾岚叹了口气，“我就放心了。”
“嗯……”
秦修然缓过神来，点了点头。
他看着顾岚身上染血的白大褂，竟然有了些感动。
“其实你也不用这么费心的，”秦修然劝说着，“我就一点小毛病，不是什么大事。”
你不是大事，可拖欠的款项是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