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背部大面积受伤,是被利器一下子钉进去的,据送来的人说是故意伤害,他们已经报案了,你们等病人送到病房后也去了解一下吧。”
“好好好。”
温母的双手搭在病床边上,两眼含泪望着趴在病床上的温羽。
她的后背被缠着一圈圈绷带,发丝已经被汗水打湿黏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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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父接到消息后,也赶到医院来了。
他一贯冷静从容的脸上也崩出几分慌乱,站在那群男生面前问:“郁烬呢?”
“在里面。”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他突然受伤了?”
“烬哥晚上打电话给我们,说要教训几个人,我们就赶过来了,到的时候人已经跑了,就剩了烬哥和一个女生倒在地上。”
郁父偏头问:“那个女生呢?”
“也在手术室呢,还没醒过来。”
郁父对跟在后面的助理说:“致远,你去调案发周围的监控,店家的监控也一个不要漏,全部要到,我倒要查查是谁动的手!”
“我这就去,刚才夫人打电话了,说是在飞回来的路上。”
“我知道了,你先去找,警察局那边也打电话去问。”
等助理走了之后,郁父开口:“带我去看看那个受伤的女生。”
“好。”
郁父到温羽所在的手术室时,正好她被推出来,郁父站在远处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是总出现在郁烬身边的那个女生,郁烬平时护得跟块宝似的。
今天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伤了,郁父不知道该不该骂自己儿子废物了,连心爱的女孩子都护不住。但他还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也不能妄下判断。
他上前一步,和温父自报身份:“你好,我是郁烬的父亲。”
温父只知道郁烬,却没有见过他的父亲,这会对于他的出现不明所以,“郁烬的父亲?郁烬也在这?”
郁父点头:“郁烬也受伤了,是和您女儿一起被送来的。”
温父惊讶,急忙问:“啊?那郁烬现在怎么样?那孩子受伤严重吗?”
郁父:“他还在手术室没出来。”
“刚才医生说报案了,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案发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一概不知。不过我已经让人去找监控了,警局那边也联系了,不会让伤害他们的人有机会逃走,我一个人都不会放过,你们放心我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好,到时候需要人证什么的,你再联系我们。”
“嗯,”郁父离开前看了一眼病床上小脸惨白的温羽,犹豫着还是说了句,“照顾好孩子。”
凌晨的时候,温羽和郁烬还一直昏迷不醒。
郁烬的伤势比想象中严重很多,送进手术室的时候已经休克了,头部受伤很严重,有钝器击打的痕迹,脑内大出血需要尽快送往大医院抢救。
暂时确保脱离生命危险后,郁父就叫车连夜将郁烬送到更大的医院去治疗了。
郁父的手在生意场上从来没抖过,今天在把郁烬送上救护车的时候,双手却抖如筛。他坐在救护车里,看着病床上虚弱力竭、昏迷不醒的郁烬,掩住了自己的双目。
手腕上搭着的西服外套口袋里传出手机铃声。
郁父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拿起手机滑动接听:“喂。”
“把郁烬送出国?”
“他现在这样,怎么出国?”
“……国外治疗你先安排好,等他情况好点再说。”
“挂了。”
这个漫长的夜晚注定不会安宁。
温羽转移到特殊病房后,温父温母一夜没合眼,全部在旁边照料着,就盼望着温羽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没想到还没等到温羽醒来,就先等来了一张令他们遍体生寒的脑部CT片子。
作者有话说:
我可能是个后妈……
第49章 病情
温母和温父坐在医生的办公室里, 对着办公桌中央放着的一张CT片子缄默了许久。
给他们时间消化这个消息后,温父还是不愿意相信,希望安排再查一次, “我不相信, 是不是弄错了,她这个年纪怎么会得这个呢?弄错了吧……”
本来这种事情就不忍心对家属开口, 对面坐着的还是自己熟识的同事,医生就更加不愿残忍地宣告这个事实了。
但事实摆在眼前,他还是肯定地说道:“温医生,您自己也是医生, 虽然不是我们神经科的, 但应该也清楚任何年龄它都是有得胶质瘤可能性的,只不过在不同的年龄段,病理级别上稍微有些差别。”
“可是阿羽她怎么会……她这段时间都没有任何征兆的啊,也没和我们说过头疼之类的……”
医生摇了摇头, “不不不,头疼肯定是有的, 只是孩子可能以为没什么大事,就没告诉你们。”
“……”
办公室里的气氛极其压抑。
温父认命般叹了一口气,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呢?”
医生拿出手边一本病历本在上面飞快写着, “我的建议是尽快手术,不能拖,拖下去怎么发展就不知道了。”
温母又紧张地问医生:“那病理上, 我家阿羽……是几级啊?”
“这个现在还看不出来, 要由病理科医生于术中或术后才能判断出来。”
“那以你们这么丰富的神经外科经验, 孩子的CT片子能不能看出来一些?”
医生犹豫了片刻说:“其实我初步判断, 觉得应该还是偏良性多一点, 可能是介于一级与二级之间吧,具体的还要等之后才能断定。”
温母坐回椅子上,口中喃喃:“一级和二级之间啊……”
医生把病历本交还给他们,看了看时间说:“孩子今天应该就会醒过来了吧,到时候看看她的情况,再安排手术时间吧。”
温父扶着温母站起来,“好,谢谢你了,我们先走了。”
医生也抿了抿唇,摆摆手,“哎,你们客气了,快去看看孩子吧。”
“嗯。”
-
温父温母回到温羽所在的病房外,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反反复复翻看着手里的片子。
温母的性子其实一直比较要强,无论是结婚前还是结婚后都是个女强人,再苦再累的时候都没有流过一滴泪。
这辈子的泪算是都留给了最亲的人。
可是现在里面病床上躺的是她唯一的最爱的女儿,手里的片子反映的也是她女儿的病情,再坚强的母亲遇到这种事情都没办法心平气和地接受。
她还是双手抱着头,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你说这是怎么了啊?孩子好好的,就被人打了,现在又发现这种病……”
“你说说,这可怎么办啊?”
温父心里也不好过,一字一句扎得他心里生疼,他眼里也泛着泪花,把温母抱在怀里安抚着:
“放宽心,首先我们心态要好,刚才刘医生不是说了,他觉得是偏良性,他经验那么丰富,眼睛看的很准的,不是恶性就好。”
温母还是捂着嘴哭,“这个病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偏良性转恶性的例子也多啊,到现在都还不确定,你让我怎么放宽心啊?”
“阿羽那么听话,那么懂事,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温母满脸泪痕地抬起头,“那你准备怎么和她说啊?”
“本来今天下午出高考成绩,不管结果怎么样,她都能快快乐乐过完暑假,收拾去上大学了,可现在突然发生这么多事,我们怎么告诉她啊?”
温父握紧了拳头,艰难地说:“……我来和她说。”
“不要你说!我来说,你成天到晚板着个脸,到时候吓到孩子。”
温父就知道她不肯,哄着她:“好好好,我不说,你说,你说行了吧。”
温母又开始哭,“呜呜呜呜呜孩子怎么这么可怜啊,就算手术好了,后期也要治疗啊,多痛苦啊……”
温父长叹一声,“哎,造化弄人啊。”
医院走廊里,家属相拥而泣的场面实在是太常见了,几乎每天都要上演。
白色的墙壁,冰冷的长椅,来来往往的白大褂,似乎怎么都让人心宽不起来。
总觉得是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心头。
温羽是下午才醒过来的。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睡了一个很久很久的觉,醒来时已经恍如隔世。
她嘴巴上刚被温母用棉签润湿,此刻还是艰难地动了动嘴巴,喊守在床边的温父温母:“……爸,妈。”
温母赶紧站起来,俯身到温羽的床头,应着:“阿羽,爸爸妈妈在呢。”
随着醒来后眼睛的眨动,温羽的视线逐渐清晰,温父温母一人站了床的一边,都是一脸憔悴的样子。
温羽越发怀疑自己睡了多久,怎么一觉醒来,爸爸妈妈苍老了这么多,好像两鬓的白头发都多了好多。
“爸妈……”
温母看见温羽终于醒来,激动得又要哭,吸了吸鼻子,关切地询问:“妈妈在,妈妈在呢,感觉怎么样?背这会疼不疼啊?趴着难不难受?昂?”
温羽想动一动身子,却发现浑身都疼,尤其是脖子因为长时间侧着,像卡住了一样,“脖子疼……”
“你别动,妈妈来帮你,你慢慢地转到另一边,慢慢的。”
温羽的脖子转了一个方向后,温父和温母也到另一边去陪她。
现在温羽还什么都不知道,只记得到自己失去意识前,郁烬都没有醒来过,现在她醒过来了,也没有人告诉她郁烬是什么情况。
她急忙问:“爸妈,郁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