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莺:“像你以前一样,偶尔亲亲。”
何宴:“不行。”
原莺:“这是我的嘴!”
何宴掐一下她的脸:“你是我的。”
原莺:“那你也是我的——你要听我的!”
何宴:“别想。”
原莺跺跺脚:“那你也不许亲我了!”
何宴嗤一声:“自己洗碗。”
原莺:“……不要。”
何宴挑一下眉:“我凭什么给你洗?”
原莺理直气壮:“我是你的女朋友。”
何宴:“有女朋友不给亲的道理?”
“怎么没有。”她噘嘴,翻旧账:“你之前还不愿亲我呢。”
何宴的手在她的脑袋尖儿上使劲揉了揉。
“所以啊,”他低低地笑:“我在补偿你。”
原莺的脸微微泛绯。
她嘟囔:“就过一个生日,这么感动吗?明明,之前我怎么亲你都没反应……”
“嗯。”他说:“我很感动。”
原莺愣了一下。
“我应该没和你讲过,我还有一个哥哥。”
他重新转过身,水流声继续响起。
“他过生日,家里会订最好的酒店,会请最有名的乐队,就连蛋糕上的祝福,也要请艺术家来设计。”
好夸张。
原莺想象不出来。
不过——她想了想,她记得,他暂住在资助人的家中念书,这里讲的哥哥,应该没有血缘吧。
她问:“他是亲生的吗?”
何宴淡声:“自然。”
原莺:“那你小时候会不会很羡慕他……”
他说:“我很嫉妒他。”
他用了一个更强烈的词。
原莺眨巴一下眼睛。
“明明我们……没什么不同。”他垂下眼,声音也低下去,混在淅淅沥沥的水声里:“甚至,每一次考试我都比他好,但被夸的只有他。”
原莺看着他。
她好像看见了另一个更青涩的背影,白色的衬衫,干净的味道。下课铃响,家长披着五颜六色的塑料雨衣,骑着小电驴,向校门口张望自己的孩子。少年清癯的身形,跟在一对其乐融融的父子身后,在嘈杂的雨幕里,被失望一点一点打湿。
“何宴,”她伸手环住他,鼻音柔软:“你还是个小孩子啊。”
他的眸光微微一顿。
“你在心疼我?”
“嗯。”下巴尖儿戳着他的后背点了点。
何宴勾起唇角,转身:“那来亲我一下。”
“嗯?”
“不要安慰我吗,”他垂首,呼吸碰呼吸,“来吻我。”
蛊惑的意图太明显。
原莺鬼使神差地踮起脚尖,吻了过去——
这一次的吻很轻盈。
何宴慢慢吮过她的唇峰,轻而缓地交换嘴唇的温度。
他撩起眉:“你喜欢这种?”
原莺茫然地看着他。后知后觉,捕捉到他眼里戏谑,顿时一恼:
“你骗人!”
“没骗你,”他把气得满脸通红的小姑娘抱起来:“那都是我以前的想法。”
“现在呢?”
“现在——”他唇边一点讥笑:“一个要死了,一个要坐牢了,有什么好羡慕的?”
原莺吃惊:“坐牢?”
何宴没有解答她这一个困惑。
他只是紧紧地注视她:“他们和我,你会永远站在我这一边,对吧?”
“当然啦,”她说,“我肯定和你一边的。”
-
休假结束。
回到上京,原莺开始加班。
贺知宵突然下令,展览要在年前开幕。于是,组内每天挑灯设计展内布局。原莺小小地向贺知宵抱怨一句,他也没什么表示,只是把她赶回工位——啊啊无情的资本家!
她只好转头向何宴诉苦。
他最近也很忙。
展览开幕的时间很紧,他成宿地在实验室筹备新作,原莺很少能碰见他,两个人仅用手机沟通。
也不知道要准备什么呢?
这一忙,大半个月的时间过去。
原莺刚结束手边的工作,何宴发来消息,今天接她下班。
她高高兴兴地拨去电话:“你做完了?”
“嗯。”他的声音倦怠。
“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会?”
“不用,”他说,“刚睡醒。我到了告诉你。”
“好。”
原莺才挂了电话,贺知宵站在门口,向她招了招手。
“大哥?”
“嗯,”贺知宵向她笑了笑,朗声,“大家最近都辛苦了,晚上,我请大家吃饭。”
办公室里顿时一阵欢呼。
原莺揪了揪他的衣摆:“我今晚有事,就不去了。”
“什么事?”
原莺:“约会!”
贺知宵失笑:“真是有了男朋友,就不要我这个哥哥了。”
原莺笑嘻嘻:“没有嘛——他最近在准备作品,我们好久没见了。好不容易都空了,正好撞上你这聚餐。”
“他的作品是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呢。”她摆摆手:“他只给了单独展馆的设计图。等开展当天,新作才会摆进馆里。”
贺知宵微微皱眉。
原莺的手机振一下,何宴发来消息,他到楼下了。
“那我先走啦?”她挥挥手。
“我和你一起下去吧,”他收起思索的神情,笑:“打个招呼。”
原莺点点头。
一道乘直梯下去,出大门,那辆黑色卡宴停在路边。
很显眼。
但比车更显眼的,是倚在车门上的人。
他一身厚重的黑色毛呢大衣,不显累赘,反而衬得气势迫人。
原莺好久没有这样欣赏他了。
“何宴!”
她一路小跑地扑进他的怀里。
“嗯。”他用大衣捂住她,眼皮不经心地撩起,望向五步远的地方:“有事?”
贺知宵笑笑:“只是来打个招呼。毕竟——我很期待Egon先生的新作。”
何宴语气平静:“不会让你失望。”
“那最好。”他微微一笑:“还真想尝尝输了的味道。可惜,从前无论我赢还是输,都是获得奖励的那一方。”
何宴:“听说城北的牢饭不错,记得把味道告诉我。”
贺知宵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