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琛眯着眸：“是她。”
季轻舟啧声，忙着拍照片发给顾衍。
顾衍到的时候，服务生带他到季轻舟这边的卡座。
他薄唇抿成条直线：“她人呢？”
季轻舟递给他杯酒：“三点钟方向。”
顾衍转身，女人身穿吊带长裙，画着精致的妆容，半个身子都靠在身边男人的怀里。
那个小白脸不知道说的什么，逗得她笑个不停，两人仿佛置身火热的氛围外，动作亲昵至极。
季轻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你们家沈总真行，刚结婚就跟小白脸出来喝酒，还跟上次那个小白脸不是一个人。”
“等等，这个小白脸怎么和你长的有点像啊？！”季轻舟的视线在颜宇和顾衍之间来回观察，猛地一拍大腿：“卧槽，你们家沈总要找个低配版的你养着！”
陆怀琛眯着眸：“是挺像的，尤其是眼睛。”
捏着高脚杯的力道越来越重，男人眸中的墨色越来越浓稠，下颚线条紧绷着，浑身散发着冷入骨髓的寒气。
他就不该跟她离婚，就该把她绑死在身边。
顾衍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心口像是被针刺一样，烙下无法忽视的疼痛。
她不是端庄淑女吗？怎么能来这种地方？还穿着吊带裙和小白脸靠的这么近？
还笑的这么欢，整个人都快靠在小白脸的怀里。
她以前明明答应过他，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男人指腹摩挲着酒杯杯柄，隔着昏暗的光线看着女人的笑，薄唇抿起淡淡的弧度，眼底掠过细长的凉意。
“完了完了，你们家沈总不会是要找个你的替身吧，”季轻舟越看顾衍头顶越绿：“反正她离婚分你这么多钱，正好拿着你辛辛苦苦赚的钱去养其他男人......”
“砰”得一声。
玻璃杯被捏碎，碎片落在他手上。
酒红色液体打湿男人高贵的衬衫，还有熨烫妥帖的黑西裤。
“卧槽！你他妈疯了是不是！”季轻舟猛地站起来...他刚刚是捏碎个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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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羡听颜宇说大学里的趣事，被他逗得笑个不停，搁在桌上的手机响起都没发现，还是颜宇眼尖发现屏幕在亮，他指着手机：“姐姐，有人给你打电话。”
沈羡蹙眉拿起手机——沈氏的合作方。
卡座这边的声音太吵，沈羡和颜宇说了声，拿着手机去外面给他回电话。
合作人说是手滑不小心点错，沈羡有些莫名其妙，挂断电话后刚准备回去，就看见立在走廊上那道欣长的身影。
男人倚在墙上，黑色衬衫上沾着红酒渍，但他并不在意的样子，就这么松松垮垮的穿着，唇间咬着根烟，瞳眸黑而冷，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孽缘。
沈羡脑海里闪过这两个字。
怎么到哪儿都能遇到他，还阴魂不散上了是吧？
沈羡选择无视他，脚步不自觉加快，经过他身边的那刻，手腕突然被股强势的力道扣住，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扯到旁边的空包厢里。
酒香混着男人熟悉的气息将她包裹，男人单手撑着门板，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顺势将她锁在自己怀里。
沈羡蹙着眉，抬头看他：“顾衍，我觉得我话说的挺清楚的，你是不是听不懂？”
男人低头看她：“你刚刚在跟谁喝酒？”
“我想和谁喝酒和谁喝，你管的是不是有点多？”
顾衍面无表情的道：“下午才离婚，你晚上就能坐在别的男人怀里喝酒，我要是不管，不知道别人嘴里会给我头上安几顶绿帽子。”
沈羡：“……”
她哪有坐在别人怀里喝酒？
沈羡不想和他掰扯：“你现在就可以叫集团发公告，通知安城各大名媛千金你恢复单身，往你跟前凑的美人能从城东排到城西，你去选秀吧少来烦我！”
男人低笑两声，抬手捏着她的下巴：“我那天晚上是不是跟你说过，不准去勾搭别的男人，你怎么不听话，嗯？”
沈羡抬手拍掉他的手，冷着眼睛看他：“我又没答应你，你如今只是个前夫，哪来的资格对我的生活指指点点？”
男人眸色变暗：“把拿走的东西还给我。”
“你是不是有病？！”
“嗯，你觉得是就是。”
沈羡真的很想抽他，油盐不进的混蛋！
没等她开口骂他，顾衍抬手摸着她的唇角，动作很温柔，他低头看她：“你喜欢那个小白脸吗？”
他不相信沈羡会喜欢除他之外的别人。
即使她现在对他失望，不要他了，也不会喜欢别人。
可她对着别的男人笑的这么开心，离婚这事儿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她的生活照常过，甚至比跟他在一起还要开心。
沈羡想了想，笑道：“他年纪小又幽默风趣，找个小男朋友调节调节离婚的心情也不错，而且长的还帅，我还挺喜……唔唔唔。”
剩下的话没说完，就被男人堵在唇里。
不管沈羡怎么推搡都推不开，顾衍情绪发泄完后才松开她，对着她冷淡的眼睛，淡声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别说气话惹我不开心，下次别再来这种地方。”
沈羡实在不知道他再发哪门子的疯，她内心深吸口气，仰起头看他：“顾衍，你以后别来打扰我的生活，我认为我下午的话说的很清楚，你要是没听清我可以再说一次——”
“跟你离婚不是在闹，是真的要结束，我现在对你还有点感情感激，如果非想要我彻底对你绝望，你可以继续来骚扰我纠缠我。”
“以前我爱你的时候，你的深情我求之不得，现在我不爱你，你的深情对我来说就是负担。”
顾衍浑身的血液突然僵住，大脑被她这句话说的头皮发麻。
【现在我不爱你，你的深情对我来说就是负担。】
负担。
对她来说，他爱她是负担。
他看着她没什么情绪的脸，心脏像是被人用手指紧攥着，疼到他呼吸开始紊乱。
大脑再次重播她的话：对她来说，他是负担。
顾衍俯下身，在她耳畔低哑道：“七七，你不能这么对我，这对我不公平。”
她连机会都不愿意给他，就直接否定他的可能性。
晦暗的光线下，男人嗓音沙哑透了：“我会学着爱你，像你想要的那样，你再相信我最后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你也让我失望过很多次，”沈羡看着他英俊的脸庞，仿佛和当年那个俊美的少年重合，她朝他笑了笑：“我求你，别再来纠缠我，好吗？”
第41章 顾衍语气委屈：“你真的……
顾衍的自尊心很奇怪, 平时怎么说都是那副死样子，不知道沈羡今晚哪句话戳到他脆弱的点，那晚之后都没有再露面。
他真的从她的生活里消失的干干净净, 丝毫不拖泥带水, 没再找她的事儿，也没再找沈氏集团的事儿。
第二天上午八点，顾氏集团发声明, 宣布两人和平离婚。
得知顾公子恢复单身后，圈子里不少名媛千金跃跃欲试。
同样，沈羡恢复单身后, 她妈妈开始张罗替她安排相亲, 刚开始沈羡找借口推辞, 但后来她妈妈越来越强势, 大有一副——她不去相亲就说明她忘不了顾衍。
天地良心，她只是短暂的对男人没有兴趣。
谁刚结束一段失败的婚姻转头就能欢欢喜喜谈恋爱，这显得她十年的爱情多廉价多不值钱。
但南思曼在她耳边天天念叨, 沈羡还是答应下班后去跟她妈妈精心删选的最佳人选见面。
两人约在一家很有格调的西餐厅。
沈羡差点以为走错了, 西餐厅内空无一人，她摸起手机给南思曼打电话, 手机刚掏出来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下, 她转过身，文质彬彬的陌生男人笑着打招呼：“是沈小姐吗？”
边说边自上而下地把她打量个遍儿。
他的眼神看的沈羡有些不舒服, 但她没多说什么, 将两人的距离拉到正常社交距离后，回个微笑：“你好，沈羡。”
男人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李世晨。”
沈羡不是头次相亲，当年和顾衍也是相亲认识的, 并不排斥这种形式，她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主动挑起话题：“这个地方是被包场了吗？怎么都没人？”
李世晨低声笑道：“我认为安静的环境更适合聊天。”
也是，她是不喜欢很吵的地方。
只是包场这种事，她还是头次经历，顾衍以前都不会闲的没事儿包场吃饭。
沈羡笑的点头：“安静点好。”
根据她妈妈的说法，李世晨是哥大法学院博士毕业生，比她大三岁，目前是律所高级合伙人，家里条件也好，虽然没有沈家有钱，但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典型的书香门第。
只是，李世晨总给她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因为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将自己跟顾衍...比较？
“顾总那样的天之骄子，应该没给你亲自切过牛排吧？”李世晨边替她切牛排，边笑着问道。
沈羡看着被他抢过去的餐盘，无言地笑笑。
还真不是，顾衍经常伺候她吃饭。
吃饭期间，李世晨不停地给她献殷勤，还总是不停地以“顾总以前肯定没...”为开头，仿佛这样就能悄无声息地赢过顾衍似的。
怎么见不到他人，他的名字还是会出现在她耳边。
沈羡实在不想听到顾衍的名字，只好开口转移话题：“李先生，听说你现在在恒宇律所工作，跟我嫂嫂温落落是同事。”
李世晨也是个有眼力价的，闻言也不再提顾衍，两人顺着工作上的话题聊着，气氛还挺愉悦轻松。
吃完饭，沈羡准备回去时，李世晨提出要送她回去，沈羡指着门口停着的玛莎拉蒂，婉言拒绝：“我自己开车来的。”
顺着她指的方向，李世晨声音变的严肃：“你这辆车是自己买的吗？”
沈羡觉得没有和他解释的必要，但不想把关系闹的太僵，还是回答：“不是，是我离婚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