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姒单独去见了一趟剧院的负责人, 舞团登台日期已经确定在春末,踩着春日的尾巴,盛夏来临之前, 将这支曾经登上过短暂辉煌过又默然无声的舞团再度推上舞台。
有关舞美设计和演出细节, 蒋姒和剧院的负责人讨论了很久, 最终才落定了方案,她每天在剧院和舞团之间来回奔波,渐渐地很多事情也可以脱离明律师的帮助,独立解决了。
法语也在学, 进步很快, 从仅限于日常对话到突飞猛进可以看得懂一些生僻的专业文件了, 虽然酒庄大部分事情不需要她操心, 但是每个季度的汇报, 她还是需要过目一遍的。
她偶尔也会和宁家人打个视讯电话, 从明岚嘴里听说宁夏姑姑已经和姑父和好了, 两人如胶似漆的,姑父打算抛下公司的事, 放了一个超长的假期, 带着宁夏姑姑去周游世界了, 宁夏姑姑本身就是艺术家, 骨子里的浪漫细胞不会随着时间而消磨,她需要创作灵感,看看各国风情。
等他们逛一圈回来, 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宁家如今和谢家是姻亲关系,两家企业达成了深度合作, 谢家和宁家合作的新型互联城的项目已经在紧锣密鼓追进度, 好消息是项目进展顺利, 项目落成时间可能会比预期的建成时期还要早两个月。
宁家则借着和谢家的这层关系,缓步打入内陆市场,在京城站稳脚步,先前虚晃一枪,不声不响吞下了最不被人看好的那块地皮,虽然有利益可图,但现在京城的世家大族回过神来,意识到被耍了,对吞下这块地皮的宁家多少是有意见的。
世家大族本来就排外,关系错综复杂,利益盘根交错,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根基稳固的几大世家对宁家不厚道的做法颇有微词,只是忌惮着有谢家撑腰,不敢明着针对宁家。
然则宁家虽然在港城呼风唤雨,倘若初步进军内陆市场这么不顺利的话,被联合针对也难以抵挡。
宁其臻为了这事,和谢权谈过几次,他们谈事的时候,蒋姒也在。
“梁家现在已经走到了末路,沾了一身腥没撇干净,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梁家已经跌到了谷底,再无可跌,听说梁家老爷子清醒了一段日子,在医院召集公司高层开了个短暂的会议,暂时稳定了局面,如今挑唆起其他世家和宁家的矛盾,有意想拿这个项目压制宁家。”
梁家只是输在后继无人,加上梁老爷子不复从前风范,才走向没落,只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梁家的根基在京城,一时半会儿,还真不一定能被完全打压下去。
宁其臻大概能猜到梁老爷子的用意,他这是想拖宁家下水,将原本在幕后的宁家推到风口浪尖上,就算梁家要破灭,他也要不惜代价ʟᴇxɪ拖着宁家共存亡,就算伤不了根本,也得咬掉一块肉。
谢权冷淡出声:“这件事不难解决,宁家不缺钱,宁叔您也只是想利用这个项目打开京城的市场,我建议宁叔从内部瓦解掉他们的联盟,削弱势力。”
“你的意思是”宁其臻停顿了一下,“让我让利吗?”
“嗯”谢权嗓音淡淡,“这个项目宁家要吞下不难,难的是要怎么顺利展开,倘若处处被牵制,这已经违背了宁叔您最初的本意,我的意思是您不妨和人合作,让利一点出去,算是敲门砖。”
宁其臻仔细考虑,也认可:“那依你之见,我应该和哪家合作更合适?”
“傅家”
谢权不假思索,“傅家以权当道,独占鳌头,如果能让傅家参与进项目里,其他世家大族便不足为虑,即便是联合起来,也压不过两座大山坐镇,再不满也得妥协让道。”
傅家在京城的地位举足轻重,和谢家不同,傅家从先祖初开到如今,祖祖辈辈都为官为权,如今傅家小辈以长兄马首是瞻,基本没有旁门世家争权夺利的陋习,亦或者说是因为如今的掌权人足够有能力,在年轻小辈里算是一骑绝尘,无人可比,才能稳坐泰山,压得住傅家这一大家子人。
以傅家在京城的影响力,如果这个项目真的有傅家掺和进去,其他家族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是否能够承担得起同时得罪谢家和傅家的后果。
谢权并不打算出面遏制局势,尽管谢家有能力摆平局面,可到底是容易引起不满和纠纷的,毕竟宁其臻要的是打开京城市场,能够长久地在京城扎根,而不是打算捞一笔就走。
谢权淡笑:“正好,傅家如今需要港资背景,宁叔如果认可我的想法,我可以帮您搭线。”
“那再好不过”宁其臻也无法否认他的想法是对眼下局势来说,最有利的,只要能够拉拢权利的中心,日后无论是对项目的开展,还是对宁家来说,利大于弊。
比起前途,现在的小小牺牲算不得什么,折损利润就能换来一个对宁家有利的局面,这对宁家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小权,傅家那边就麻烦你了,不过你有把握能说动他们吗?”
“您放心,傅家会同意的。”
……
蒋姒在一旁听着只觉得耳熟,眼巴巴望着自家先生,等到电话挂断,她就顺从地依偎了过去,“你刚刚说的傅家是不是和姒姒定亲的那家?”
先前回去老宅的时候,就听老宅的人提起过谢妗妗的婚事,似乎是老爷子要和傅家结亲,不过这人选,似乎还没确定下来。
谢权没瞒着她,坦然告知,“目前还不确定会结姻亲,妗妗也不一定会嫁进傅家。”
“不嫁也好,我听说傅家那位好像挺厉害的”
傅家以前内斗挺厉害的,但是到了这一代,换了当家做主的人以后,就肃清了家风。
可以说如今傅家那位,能够稳坐高台,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她比较担心如果是商业联姻,妗妗嫁过去会不会吃亏。
也许是因为她成长的环境不同,虽然困窘了点,可心是自由的,思想也是自由的,始终无法认可被双方家长包办婚姻,用婚姻来交换利益的做法。
当然,她不认可不代表不能理解,毕竟妗妗享受了谢家带来的资源,是金银堆砌众星捧月着长大的,享用了谢家带来的一切,那么婚事成为谢家交换的筹码也无可厚非。
“如今一切都是未知数。”
谢权也没给她确定的答案。
蒋姒感慨:“看来生在你们这样的家庭,烦恼也不少,婚姻不自由,处处不自由,可能这就是享用金钱和权力需要付出的代价吧”
“谢太太,你今天的感慨好像格外多?”
蒋姒沉吟了片刻,“我只是怕以后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也会重蹈覆辙。”
“谢太太,你对我的误解好像很深,在你眼里,原来我这么唯利是图啊”
谢权拖长了语调,似乎极为受伤。
蒋姒急忙解释:“我哪有这么想,我只是……”
“你放心,我可以保证我会给你和孩子最大程度的自由,不会让‘规矩礼教’束缚着你们,以后我们的孩子,无论她想要做什么,我这个当父亲的,会尽最大程度支持她。”
“至于妗妗……”
谢权笑了声,“如果她真的不愿意,也没人能奈何得了她,她的婚事,我这个兄长也做不了主。”
“不过——”
“谢太太,你是不是有点太杞人忧天了?”
蒋姒疑惑地侧眸看了他一眼,男人眸色深深,噙着淡淡笑意道:“担心孩子未来的生活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得有个孩子再来考虑这些?”
自从蒋姒去过一回公司以后,她就默许了“孩子”的事情,不急着要,但是也不会像之前那样,敬而远之,如果有了,就生下来,没有,也不强求,顺其自然。
她虽然已经默认撕毁了先前的约法三章,但谢权似乎还是坚持着这一点,暂时不准备要孩子。
谢权想的远比她周全,他叹息:“谢太太,我不希望你为了迁就任何人而妥协,包括我。”
“你很年轻,要孩子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舞团的事情才刚上轨道,我知道你为舞团付出良多,心思都扑在那群孩子身上。”
“如果现在意外怀孕,只会打断你原本的筹算,停下事业生孩子也好,还是带孕继续工作也罢,都不是明智之举。”
“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无须考虑旁人的感受”
“只要记得回家,记得家里有人等着你,这就够了。”
婚后,她太习惯谢权的付出,所以总是本能地忽略他的感受,好在悬崖勒马,及时醒悟。
她想对谢权好一点,像他对自己那样,为他做点什么,可惜,她能做的微乎其微。
蒋姒更加内疚:“对不起,我能为你做的事很少,公事我帮不到你,家里也……”
谢权微不可闻地叹息:“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不是我的下属,也不是我请的保姆,在我面前,你不必这么小心翼翼,谢太太,就算我们结了婚,你也还是你,你是一个独立自由的人,不是我的附属品,我们的关系是平等的。”
“谢太太,如果你时刻能够保持在公司勾引我的勇气和自信,我想你会减少百分之八十的烦恼。”
“……”
提及那天在公司的事,蒋姒顿时怂了,她那天就是奔着谢权去的。
一颗心都挂在他身上,想靠近他、想听他说话、想让他的目光长久地在自己身上停留。
所以,她撩拨他的理智,挑战他的底线,一步步将他拉下神坛。
工作中的男人认真专注,所以格外性感,像一块摆在橱窗里精致华美的蛋糕,路过的人,无一不被吸引,驻足观赏。
她迫不及待地咬了第一口,想借此宣示主权,也想霸占他的一切。
蒋姒忽地翻身,顺势坐在了男人腿上,春夏时节交替,衣衫单薄,睡裙的领口又低,腻白的肌肤嫩得晃眼,春光乍泄。
她亲了亲男人唇角,眯着眼睛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你是说这样吗?还是——”
指尖顺着衬衫缓缓下滑,停留在壁垒分明的腰腹,隔着薄薄的衬衫衣料,都能感受到蓬勃坚硬的肌肉线条。
他腰腹肌肉很坚实,核心力量很强,压制着她在办公桌上、窗台前,腰腹如烙铁,很烫又很结实,指甲划破不了皮肤,也没法掐到一丝软肉,滚烫的汗珠顺着肌肉线条滑落,只能摸到一手腻滑,湿漉漉的汗液。
蒋姒是典型的撩了就跑,大概是在公司的放纵,增长了胆量,她最近格外爱撩拨他,只是仗着自己有免死金牌,可劲放纵。
她勾着男人的皮带,不急不缓地摸了他腰身一把,看着男人呼吸变得紊乱急促,那双深邃的眼眸逐渐变得晦暗,欲望占据了全部时,松手就想跑。
男人抓着她的脚腕,修长的手指压着瘦削的脚踝骨,不紧不慢地压着那块凸起的骨头慢慢摩挲着。
她很敏感,耳后、脖子、脚腕都是碰不得的地方,还很怕痒,谢权稳稳拿捏着她的七寸,湿热的气息撩过耳后、拂过脖颈,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他并不急着碰她,手脚压制着她,顺势将她带进了沙发里,她跑也跑不掉,薄薄的睡裙衣摆滑落至大腿,若即若离的触碰,犹如隔靴搔痒。
蒋姒缩着脖子想躲也躲不开,白皙的肌肤染上了一层醉人的绯色,像熟透了的水蜜桃,甜美多汁,嫩得诱人。
“不要——”
蒋姒脸颊红红,眸含春水,双手被反锁在身后,全身重量压着,动也动不了,像只懵懂的小鹿,可怜兮兮地看着对方求饶:“我那个还没走。”
她就是仗着这个,才有恃无恐,笃定了谢权不会碰她,所以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
这会儿,ʟᴇxɪ猝不及防被牵制住,要看对方似乎要下手,她才急了,只能乖乖认怂,举手投降。
男人眸色深暗,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道:“没关系,别的也可以。”
……
夜里,奔赴国外深造留学的唐黎给她打来了视频,聊天的时候,见到出现在屏幕里的女人,唐黎别有深意地“哦”了一声。
只见屏幕那头的女人,肤白赛雪,眸里噙着水雾,嘴唇也红艳艳的,尽管已经精心整理过,可眼底的潋滟风情却是怎么都遮不住,更别提领口处若隐若现的一点红色,雪色肌肤,但凡有点痕迹就很明显。
“看起来我这视频打的不是时候,没打扰你们吧?”
蒋姒脸上热度未散,还是红红的,嗓音也像含了水,温软婉转:“唐黎,你怎么出国了还这么不正经。”
“我哪里不正经了?”唐黎笑话她,“分明是你正经过了头,都结婚快半年了,还跟云英未嫁的小姑娘一样,支支吾吾,含羞带臊的,难不成这是你和谢总之间的情/趣?”
蒋姒语噎。
她这会儿臊得慌,不是羞的是热的,谢权的确没碰她,也让她干别的,他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她的方法好好收拾了她一顿。
越是这种特殊时候,对“性”的渴求就越重,能看不能吃,甚至连碰都不能碰,这种感觉,着实煎熬难受,身体里边就像有万千蚂蚁在偷偷啃噬一样,不痛,但是痒,哪里都痒,那种痒意是从骨头缝里渗透出来的。
可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喘气,对方都不为所动,强势又硬气地迫着她忍耐。
“你别提他了。”
蒋姒蹙起眉,一副不满的样子。
唐黎察言观色,笑出了声:“怎么了?谢总是不是没有……”
“唐黎。”
蒋姒压着嗓音喊了她一声。
唐黎这才仍是笑,话题却是打断了,她转而问起了蒋姒的境况,“舞团表演的时间已经确定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