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的眼睛是照相机就好了,看几眼就能把各种角度的腹肌拍下来。”宋枳撑着下巴小声嘟囔。
“拍下来干吗。”
“当然是拿回去欣赏了……”宋枳说到一半,忽然感觉眼前一暗。
她抬起头,正好和陈倾时古井无波又带着点莫名其妙凉意的眼神对上。
宋枳尴尬地笑:“你聊完了?”
“呵,色字头上一把刀。”陈倾时没答话,手酷酷地插在裤袋里,回头扫了眼打篮球的几人,“而且,就这值得你看?”
陈倾时嘴角抿直,面无表情地说:“连鼻血都没流,有什么好看的。”
!!!
我的鼻血不是尺!!!
宋枳瞥他一眼,梗着脖子强词夺理:“你的难道比他们好看吗?”
“没人家年轻,没人家青春,没人家阳光……”宋枳碎碎念。
陈倾时:“你说什么。”
宋枳:“没说什么!”
眼前的女生坐在台阶上,软和和地团成一小团,小脸别扭地拧着,像块甜糯糯的草莓棉花糖。
宋枳把头歪到一旁,不看陈倾时。
“不是我小气。”
陈倾时慢悠悠地说:“他们这些小屁孩的都让你激动成这样,看了我的。”
“岂不是要让你这小色鬼,色令智昏?”
“……”
作者有话说:
时哥:呵,看我未来老婆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小枳:呵,看他吃醋那不值钱的样子。
八某人:你们两个搞快点搞快点搞快点!!!感谢在2023-03-22 20:48:27~2023-03-23 21:03: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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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最最
◎你轻点,要保留我的形状!◎
宋枳愤愤地想反驳陈倾时,偏偏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她,确实看了。
人人都有欣赏美好事物的权利嘛。
而且送上门来的,为什么不看!
陈倾时看着宋枳垂着的小脑袋,不知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你自己先回,我出去办点事。”陈倾时弹了下宋枳的丸子头,“不回家吃。”
“噢,知道啦。”
宋枳给俞可可发了条消息,就先回家改画稿。等她忙完一个下午,外面日暮西山,月亮婆婆开始上班,陈倾时还没回来。
宋枳有点担心,晚上睡觉前出来喝了三杯水,也没等到陈倾时开门的声音。
【你没回来,我把门反锁了,记得向左边扭三圈。】
宋枳给陈倾时发了微信,也没收到回复。
她竖着耳朵听门口的声音,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再醒来时是因为喝了太多水,等宋枳从卫生间出来时,从门缝里看见外面亮起很弱的光。
陈倾时回来了?
宋枳悄悄推开门,看见陈倾时穿着宽大的长袖T恤,正在关冰箱门。
然后径直朝阳台走。
宋枳假装一副半夜口渴出来找水喝的模样,和陈倾时打了个照面:“刚回来吗。”
陈倾时垂着眼眸,在昏暗中看不清神色,只嗯了声。
宋枳借着卧室微弱的光线看见他手里拿着的啤酒,不知怎的眉心忽地一跳。
“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宋枳急急地拐了个弯,从冰箱里拿了罐桃子味调味酒,“正巧我睡醒了,一起喝呀。”
陈倾时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在黑暗里站了一会儿,打开了阳台的门,没关。
宋枳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成,这也算某种程度的欢迎光临。
零下几度的气温,陈倾时穿着长袖休闲服,宽松白T恤很薄,在路过的北风面前像一张不堪一击的网。
像他的人一样,此刻看起来那么脆弱。
陈倾时的宽阔背脊被风荡出浅浅的形状。
宋枳披了件羊毛开衫,换了双厚实的棉拖,站在了陈倾时的旁边。
“唔,还是冰气泡酒好喝。”宋枳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偷偷打了个小小的嗝,“冰啤酒是不是也比常温的好喝?”
陈倾时指尖勾着啤酒拉环,嗯了声。
宋枳看得出陈倾时现在情绪很低落,她没什么安慰人的经验,感觉有些无从下手。
“哇,下雪了陈倾时!”宋枳瞥向窗外,惊喜道。
“天气预报有说,今天凌晨会下雪。”陈倾时音色与外面的雪一样凉,“没看么。”
“瑞津今年入冬以来就下了两次雪,两次我们都是一起看的。”宋枳亮晶晶的眼睛眨巴着,感叹道,“也是一种奇妙的缘分。”
宋枳调皮地歪歪头,举起易拉罐:“让我们为友谊干杯!”
陈倾时抬手,轻轻碰了下宋枳手里的气泡酒。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月亮却清晰明亮地高悬天空,月光映衬着小区雪白的空地,浪漫的像电视里的热播韩剧。
宋枳觉得现在窗外的景色极美,看着看着一罐气泡酒就喝了大半。
“别喝了。”陈倾时抽走她手中的易拉罐,瞥她一眼,“你的酒量还是少喝。”
宋枳吐吐舌头,哦了声,乖乖地交出小酒罐。
雪花安静地飘着,偶有几朵落尽阳台,被宋枳抓紧掌心。
“宋枳。”
又静默了很久,陈倾时忽然开口:“如果有一天,你犯了一个无法被人原谅,连你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的错误,你会怎么办。”
宋枳想了会儿,认真地问:“是原则性错误吗?”
陈倾时摇头:“不算。但是这份错误伤害了别人,也因此造成无法挽回的错误,以及巨大的代价。”
月光软白,透过雪花滤掉了一层凉意,打在陈倾时的侧脸上,明晰流畅的下颌线模糊了边界,唯一清晰的就是他垂着眼睛,密匝睫毛映下来的脆弱阴影。
宋枳:“那你有受伤害吗?”
陈倾时身形倏地一顿,怔怔地看着她。
“你受伤害了吗,陈倾时。”
宋枳喝了酒,音调很软,月光下的脸很天真,“我小时候个子很矮,班里有几个讨厌的男生揪我辫子,说我是长不高的小矮子,我生气就抓了几条毛毛虫,放在他们文具盒里,把他们吓哭了。”
“他们的家长来找老师,可我的班主任说,是宋枳同学先被他们的语言中伤,才会采取措施保护自己。虽然宋枳同学做得不对,但却情有可原。”
“如果问题的根本原因不是你主观产生,那么这个结果的出现是必然的,无论重来多少次,涉及到的所有人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宋枳似乎有些疑惑,抿着唇,“你可以抱歉,可以补偿,但是陈倾时,你有没有回头看看自己的伤口呢?”
“在拯救别人时,有没有想过自己的伤也需要处理呢?”
宋枳微醺,撑着下巴说完,见陈倾时好久没有回应,抬手推了推他的胳膊:“你听到没。”
过了半晌,陈倾时哑着声音说:“……第一次,有人这样说。”
“雪下得很厚了,陈倾时。”
宋枳岔开话题,圆滚滚的杏眼笑眯眯地看向陈倾时,“我们去堆雪人,好不好。”
“……好。”
-
宋枳穿着厚重的羽绒服、雪地靴,临出门时还被陈倾时硬生生扣了顶毛线帽子,整个人被物理加厚两圈,依然能在雪地里步履生风。
“陈倾时你走快点!我知道堆雪人的最佳位置在哪里!”
陈倾时依旧穿着黑色冲锋衣,跟在宋枳身后,小心护着她晃悠悠的身子,皱眉盯着宋枳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踩:“你小心……”
他话没说完,就见前面穿得圆滚滚的宋枳,啪叽一下摔在雪地里。
陈倾时快步走过去想把人拉起来,宋枳小声喊:“你轻点,要保留我的形状!”
……???
不仅不理解,且大为震撼。
陈倾时按照宋枳的要求小心地保留了她的形状,然后就看她从衣兜里掏出一根胡萝卜,在雪地里的人形旁边写了SZ两个字母。
“你要不要也印个形状?”宋枳的眼睛亮晶晶,“这样洁白的整片雪地,很少见哦。”
“是属于我们两个独一无二的印章哦~”
“……”
陈倾时想摇头。
但蹲在他脚边的小姑娘冻得鼻尖通红,可怜巴巴地拉着他的裤腿,偷偷用他的裤角擦胡萝卜尖尖上的雪水,还在央求:“印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