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享受这种放松。
之前试婚纱的时候,贺屿之有陪着。
其实他一点建设性的意见都提不出来,每换一套都说好看。闻知不想跟他说话,只看店家跟自己的想法。
结果自己订下来之后,贺屿之又把她试过,他也觉得好看的都买了下来。
闻知觉得贺屿之仿佛是不知道什么叫浪漫,什么叫多此一举。
难道他觉得他买了,她就会很感动吗?
每天在家换着给他穿?
不过贺屿之的大多数想法她都无法理解,甚至觉得他是有病。这也只是其中一件小事罢了。
不过贺屿之近来脾气很好——
自从她答应嫁给他之后。
即便是他过来想让闻知陪他一起选婚礼用的西服时,闻知冷淡地说没时间,他都不会生气。
后来他又选好了几套拿过来给她看。
闻知草草看了一眼,随便指了一套,他便很高兴的样子。
其实闻知是觉得贺屿之穿什么都很好看。
而且男士西服大差不差,无非就是选选领结和颜色。
但她随便选了一套,他就像得到了奖励一般。
准备得差不多了,闻知就只在沙发上坐着,等着流程到了再出去。
阳光打过来,她左侧的身体有种温暖的感觉。
闻知抬头看了看时间,估计还要等大概二十分钟。之前彩排的时候,她有看到过整理好的现场。其实是很美很梦幻的——
即便她说简单就好。
好像每次都是这样。她说什么他都听了,也会照做,但做得不多。
闻知坐在那里,微微有些发愣。
真的就要结婚了吗……
她踩着高跟的婚鞋,好像在做梦一样,有一种不真实感。
直到不远处的门口有敲门的声音。
闻知下意识抬头去看,看到一张熟悉的,但又有些已经陌生的脸。
“你来啦。路上还顺利么?”她不由自主站起来,对耿悦说。
高中同学她只请了耿悦这一个。还是当时看了宾客名单发现没有,后加上去的。
对方还在美国那边读医,因为她的结婚邀请才临时买飞机回来。
“还可以。”对方回。
耿悦跟高中时候不太一样。但闻知也说不出来有哪里不一样。或许是看起来不再像是小女孩了,而是某种成熟的气质。
她穿着白色修身的女士西服,玫瑰金色的腰带勾勒出腰身,黑长的头发随意披在后背,看起来利落且知性。
她走过来看着闻知,略微皱了皱眉,似乎欲言又止。
直到过了很久才说:“你真的想好了,要嫁给他?”
闻知愣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
真的想好了吗……
其实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但证件都领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
“嗯。”闻知点了点头。
耿悦看着她,很久都没有说话。
“嫁给一个只会欺负你的人?当时也是因为他,你才回去上学的不是么?现在又回来嫁给他。”
“人的本质是很难改变的。”
耿悦问,像是不理解为什么。但一切都说出口后却又叹了气,仿佛对她有一万个无语以及放弃:“算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你开心就好。”
闻知低着头没说话。
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想替自己跟贺屿之辩解。
但其实耿悦的有一句话她是认同的:
一个人的本质很难改变。
闻知的两个伴娘分别是她大学时的舍友,以及现在单位里未婚的女同事。
两人昨天彩排就一个劲儿的激动。
当然不只是激动于漂亮的婚礼会场,主要还是在花痴贺屿之带来的那两位好看的伴郎。
一个是贺屿之留学时的朋友,典型的东欧帅哥,模特般的长相跟身材;另一个则是贺屿之回国后认识的商业合作伙伴,也很帅,关键还是单身。
闻知倒没有特别大的感觉。
她除了上高中时喜欢贺屿之,看到贺屿之会脸红心跳以外,再后来看到任何帅哥都很平静。
虽然也会欣赏好看的皮囊,但再没有过曾经怦然心动的感觉。
爷爷身体不好,分明还住在医院,但说什么都要过来参加。
一家人执拗不过,也只好让老爷子过来参加。准备等走完流程再送爷爷回医院那边。
虽然只是过来不到半小时,但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时刻有医护人员陪着,也带了紧急的药物,应该不会出事。
整个婚礼的流程在彩排时已经走过一遍。
直到真正结婚,走到红毯上的那一刻,闻知心里都还是平淡如水的。甚至连紧张的情绪都没有。
她抬头看到贺屿之站在红毯的尽头。
男人长身玉立,昂贵的黑色西服包裹着高大挺拔的完美身材,妥帖得一丝褶皱都没有。再配上那张精致流利的脸,英俊而锋利,周身都在发着光。
闻知平静的走着仪式流程,数着步子。
在他的注视下走到他身边,又听前面的牧师在讲些不知在影视剧中听过多少遍的誓言。
闻知一耳朵进,一耳朵出。
其实她是很配合的,全程都很配合。因为知道母亲,以及爷爷都在下面坐着。即便无法做出那种幸福的表情,但至少没有冷脸,只是平淡而已。
牧师说什么就是什么。
让交换婚戒就交换了婚戒。
她是如此的听话乖巧,就像她高中时一样。在他旁边时,就只是一只温顺的小绵羊。
直到他们面对面站着,牧师说新郎可以亲吻新娘的时候。
她抬头,看向他的眼睛。
那样漂亮且邃然的眼睛,目光细腻且温柔,有一种说不出的深情。但闻知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深情,还只是因为长了一双深情的眼睛。
闻知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
贺屿之穿着黑色西服,收敛了年少时略微野性的气质,变得成熟且优雅,且很有耐性。
跟闻知不同,他是真的很开心。
他看着自己对面白净的闻知,二十厘米的距离,抹胸的婚纱样式露出女孩儿纤细的脖颈以及漂亮的锁骨。
他甚至能看清楚她每一根睫毛,纤长且微微的卷翘。
闻知身上好像有一股香气,是让人着迷的,淡淡的香气。
像雾一样。
是雾里的,很香很香的茉莉花。
他原本空荡且冰冷的心好像终于被一股暖流所充盈,甚至眼底有种酸胀想哭的感觉。
自己马上就可以真正的拥有她了。
今晚吗?
对,就是今晚!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那是贺屿之当时唯一的想法。
他激动着,亢奋着,但又压抑着小心翼翼,不想被她看出。
贺屿之握着闻知的手,只觉得对方的手软软的,所以一点力气都不敢用,几乎只是搭在他的手里。
他低眉,半侧着头,微微弯腰去亲吻他的新娘——
他在期待着,一个时隔七年的吻。
那个他已经在无数清醒与不清醒时,温习过很多次的吻。
终于要在这一刻实现。
贺屿之不敢在闻知身上使劲,怕把她弄疼弄得不舒服,只得把那种激动和亢奋转到内心,像是在坐过山车一样,终于从山底慢慢攀升至山顶的最高点。
就为了万物噤声的那一刻。
可当贺屿之凑近过去,弯腰侧过头,想要去亲吻她的时候。
闻知却忽然偏了偏脑袋。
女孩儿头半低下来,微妙且不动声色的躲过了那个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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