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转身往校门口走,掏出手机发了一条微信。
安安: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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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篮球赛可以说是让整个附中都难忘的。
放学后,不少同学眉飞色地比划着谈论今天的激烈战况。
不止比赛精彩,两所学校的大佬还当着全校的面干架。最后甚至是出动安保人员,才平息了这场冲突。
看热闹不嫌事大,说到最后两人被教练拉开没打到底,都难掩失落可惜之情。
好在第二天是周六,缓冲掉不少学生们的八卦热情。
陈幼安今天不用去兼职,窝在卧室里看书做题。
坐久了肩背有些酸。她揉了揉脖子,到楼下倒水喝。
冬日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照亮大理石地板光泽感十足。
这会儿是下午,邓惠和齐正楠出门逛街去了,客厅一个人都没有。
家里开着地暖,温度很舒服。
陈幼安只穿一件米白色毛衣,然后端着水杯去客厅的金鱼缸旁边看鱼。
鱼缸里有好些品种的热带鱼。
里面布置有假山,砂石,枯木,还有小海螺点缀,逼真有趣得很。
鱼儿游得畅快。陈幼安不认识鱼,分辨不出种类。
只见其中一只红色的金鱼,脑袋鼓鼓的,像个被水发胀的馒头。丑得可爱。
正看着,耳旁突然响起——
“嘿!”
齐枫故意轻手轻脚过来吓她。陈幼安惊呼一声,吓得杯子里的水洒出来一半。
“你无不无聊啊。”她瞪他一眼。
水都打在毛衣上了。她忙用手擦。
齐枫轻笑一声:“胆子这么小。”
陈幼安懒得理他,想要端水上楼,听见齐枫说:
“昨天球赛,你来了的吧。”
陈幼安顿住脚。
齐枫自顾往餐厅走,也不管后面的人在没在听。
“你就坐在那疯女人后面。”他从冰箱拿出一罐汽水,“我看到你了。”
……
那么远都能看到,不学习的人视力果然好。
“嗯,”陈幼安不加掩饰,承认说,“班上同学都去了。”
齐枫来开汽水罐拉环,“刺啦”一声。
“我还看到你和三号那个杂毛站一起说话。”
陈幼安莫名心虚,握杯子的手指紧了紧。
“嗯,他是我的同班同学。”
她看到他嘴角有一道小口子,是江琰的杰作。
齐枫骨节修长的手指拎着罐装可乐,送到嘴边呷了一口。
撩起狭长眼尾:“你们班的啊。”
他绕有深意地扬起了音调。
陈幼安听出来,他似乎并不打算善罢甘休。
齐枫和江琰都是绝不低头的执拗性格,在球场上搞了这样一出,算是彻底结仇了。
别的不说,江琰想揪一个人出来报复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上次陷害她作弊的于然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最好别惹他。”
陈幼安回想起于然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心里一阵发怵。
“他很凶的。我们全校都怕他。”
想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软绵绵地来了这样一句。
这话在齐枫听来毫无攻击力,他才不管别人凶不凶。
在他的字典里也没有怕这个字。
只是他盯着陈幼安懵懵无措的样子,皱了眉。
“怎么,他欺负你了?”
陈幼安心里咯噔一下,一阵猛摇头。
齐枫伸出食指,摁着她的脑门儿推,小姑娘脑袋朝后仰了下。
“你们附中的女生就没个正常的了?不是脸皮跟牛皮一样厚的疯子就是你这样的弱鸡。”
……
陈幼安揉揉额头,小脸气鼓鼓的。
她都没招他没惹他,又被他一通奚落。
心里不服,拿王蕴的事揶揄。
“人家叫王蕴,好像挺喜欢你的。”
齐枫嘁笑一声,“老子知道她叫什么,缠了我半学期了,还当着全校的面搞七搞八,真他妈丢脸。”
陈幼安回想起王蕴夸张的造型,没忍住笑出声。
“她跟你一样,在我们学校很出名,你们两还挺配。”
齐枫瞪大眼睛看她,眉毛一横,扯着她的马尾把人打了个转。
“嘿,乡下妹你长本事了啊,敢开老子的玩笑了。”
陈幼安吃痛,只能乖乖求饶:“我不说了不说了,放开呀。”
这些男的怎么老爱扯人头发啊。
齐枫他其实没用力,只想逗逗小姑娘。
他松了手,又吊儿郎当说:“总之,这回她不会再缠着我了。”
陈幼安茫然:“这么自信?”
齐枫灌了口汽水,得意道:“我说我有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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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是周日。
方姐刚刚进了货,又有事要出门一趟。陈幼安得去小超市帮忙点货。
小超市里面有些乱。
店里摆满货架,本就拥挤,现在好几个纸箱杂乱地散在地上。
陈幼安挽起袖子蹲下\身,一丝不苟地整理纸箱里的货品。她小手玉白纤细,连指甲都嫩嫩的透着粉。
脑后马尾不听话,不时扫到她脸颊。索性取下皮筋重新挽了个丸子头。
她是鹅蛋脸,脸颊带有一点婴儿肥。皮肤又白又细,扎着丸子头更显俏皮可爱。
正忙活,门口响起“欢迎光临”,有客人进来买东西。
“老板,拿包彩苏。”
门口一道男声,听着有点耳熟。
陈幼安应了声“来了”,走到柜台前看清来人愣了下。
苗俊明也惊讶脸:“小白兔?”
陈幼安弯了下唇角,算是和他打招呼。
她紧张向后看了两眼,似乎只有苗俊明一个人。那谁应该不在吧。
陈幼安拿出香烟,想赶紧打发苗俊明走。
然而门口再次响起的“欢迎光临”,戳破她的幻想。
江琰今天换了件灰色外套。他身材高挑,衣架子似的肩宽窄腰,穿什么都很有型。
他和李烁一前一后抬步进门,不知道在聊什么,一脸随性轻松的样子。
随后视线落在神色慌张的少女身上。
江琰是一愣,眼神变了味道,颜色略淡的瞳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李烁惊得睁圆了眼:“我去,小白兔你怎么在这?”
陈幼安不自然地垂下手,眨眨眼睛没说话。
江琰上下打量她,目光肆无忌惮。
小姑娘今天扎了圆啾啾的丸子头,穿着暖呼呼的浅色外套,袖口还挽起来一截。
他脑子好使,扫了周围一眼看出她是在做什么。
突然笑了:“你在这兼职?”
陈幼安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笑,无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