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闭上眼，都做好摔倒在地的准备了，但身前的男人忽然回头。
嘭地一下，稳稳将她接住。
“谢……谢谢。”身体自保的本能，江晚两只手都跟八爪鱼似的抓在了程星燃胳膊上。
“脚扭了？”程星燃问。
“没有没有。”江晚手忙脚乱想撑起来，“没扭，就是突然没站稳。”
程星燃“嗯”一声。
谁知道她老天爷就是要跟她开玩笑，还没扑腾两下，脚底一歪。
“嗷！”江晚痛叫一声。
这回是真扭了。
“怎么回事？”辉哥从前面问。
半秒后，程星燃回应：“没事。”
没事才怪。
江晚整个人完全扑在程星燃怀里，几乎动弹不得。
“要不……你先走吧，把我放旁边，我自己慢慢跟过来……”在程星燃的目光下，她脑仁都要麻了，竭尽全力撑起身体，试图单脚站住。
不远处的通道门外，被他们堵在后面那两支队伍的教练跟经理也在小声问什么情况。
再后方，眼看着外面的粉丝都要拦不住往里冲了。
话音落下，江晚只觉得腰身一紧。
下一刻，双脚腾空。
程星燃单手把她揽着带了起来。
“抱紧。”她还在懵，头顶穿来男声。
江晚半点思索都没有，双臂已经自发地一把抱住他。
等通道走了一大半，她才回过神。
“……”
后半程，江晚几乎是完全被程星燃半搂着过去的。
通道结束后，距离休息室还有一小段路。
两边都是工作人员，或许还有其他队的队员和少量媒体。
人多也嘈杂，AOG本就人气高，一进来几乎便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有多少人在看程星燃，又或是在看她，江晚不知道。
她把脑袋埋得很下，几近完全贴在程星燃胸膛，眼睛都恨不得闭上，脸热得快烧着。
好不容易终于进了休息室，辉哥看到他们俩的姿势。
他愣了一下。
“小晚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陈锋先反应过来。
他这样一说，辉哥看清江晚的状况。
双眼紧闭，脑袋耷拉着，从脸上红到脖子根。
辉哥心里一惊：“是晕车？还是刚才挤到了？要不要我去联系救护车……”
“不用……”江晚被放到沙发上，才开口说了两个字。
程星燃打断：“脚崴了，找他们要点冰袋。”
辉哥忙不迭冲出门，临走前还把其他人赶去了化妆室，准备上台不要在这围着。
沙发这边只剩下他们俩。
江晚左边脸颊还残留着程星燃队服上的触感。
一路被紧紧箍在怀中，都不知道是她自己的心跳声还是对方的，跟鼓似的在耳膜上敲，久久不能消退。
她压根不敢跟他对视，缓了缓才道：“我没事，就扭了一下，已经……”
话音未落，程星燃在她身前蹲下。
右腿被抬起。
程星燃低头，很轻地在她脚踝捏了捏。
江晚浑身一僵。
“没肿。”程星燃抬眸，“有哪里疼么？”
江晚对上他的眼瞳。
才平复下去的心跳一瞬间又全部乱套。
“我……”大脑丧失了组织语言的能力，她想否认，开口却是，“疼……”
“哪疼？”程星燃皱眉，眼见着又要朝她脚踝去捏。
江晚一个激灵，“嗖”地把腿缩回来：“不不不，不疼，不疼。”
程星燃顿住。
刚好辉哥赶回来：“来了来了，小晚没事吧？脚肿了吗？”
“没有，没肿。”她低头用力闭了闭眼，“我已经不疼了。”
“就……突然又不疼了。”
她在乱说什么东西……江晚自我唾弃。
辉哥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但没受伤就是好事：“没关系，不疼最好，他们这边没有冰袋，但是有止疼贴，我给你拿了两包。”
把东西交给江晚，他道：“你看着要用就用，等下还想去观众席看开幕式吗？不想去的话留在这里休息也行。”
江晚抿了抿嘴：“想，我没关系的。”
“行，你要是有事随时说。”
“好喔。”
程星燃已经站起身，似乎对她的胡言乱语也没在意。
他静静看了江晚一会，才转身去跟辉哥交谈。
等他们俩走出去，江晚垂头盯着刚才被碰过的脚踝。
半晌，她狠狠把脸埋进掌心揉了一顿。
-
因为投资商跟合作方的关系，开幕式还安排了选手给粉丝签名的活动。
当然不是让粉丝一窝蜂涌上来，也不是每个选手都要签名。只精挑细选了少许粉丝代表，参与签名的选手和登台的一样，也是各战队的代表。
算是战队发点福利，感谢支持。
AOG原本没打算让程星燃参加这个活动，想交给宴淮清或者钟明顶上。
但他已经太久没有在粉丝面前露过面，比赛开打后他还要飞到其他赛区，管理团队就让他还是过去意思意思签几张。
“签名也不弄个桌子，就在手上怎么签，又使不上力，他才做的理疗……”辉哥在旁边絮絮叨叨。
看着程星燃的手每签一个都像剜了他一块肉似的，心疼得要死。
江晚也跟他们坐在一起，最前排的座位，能把现场看得清清楚楚。
她脑子里还是在通道时的场景，脸上的绯色从刚才开始就没褪过，思绪也纷乱。
隔着安全警戒线，粉丝们的热情依然高涨，一个个举着本子，只恨自己胳膊不够长。
程星燃被人群簇拥在其中。
环境纷杂，仍能一眼看见他，长身鹤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明星的见面会。
江晚看几眼，感觉心跳有再度紊乱的趋势，紧急撇开目光。
过了几秒，还是忍不住继续看。
“哎，燃哥还是不一样啊。”陈锋在旁边感叹，“你看他那些女粉，脸全是红的。”
“……”
感觉有被戳中，江晚莫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五秒后，也不知道是在心虚什么，她小声问：“脸红……不正常吗？”
“啊？”给她问得一愣，“不会啊，脸红很正常，我看见女明星我也脸红呢。”
江晚“哦”一声。
等到选手们一个个开始登台，陈锋补充：“这种脸红呢，我称之为粉丝应激性脸红。”
他煞有介事道：“只会在突然见到偶像的时候出现，跟那些不正常的脸红是不一样的。”
江晚怔怔：“啊……哪，哪种不正常的脸红？”
“就那种天天对着同一个人脸红啊，恨不得走到哪就要跟到哪，眼睛一秒钟都离不开的那种。”陈锋道。
程星燃从签名的区域离开，正在用目光紧跟他的背影的江晚蜷了一下手指。
前面的几个选手介绍完毕，主持人在热场，等待最后一名王牌选手登台。
“这为什么就不正常……？”江晚迟疑地问。
“这当然不正常啊！”陈锋开口的同时，场内愈加热烈的气氛里，主持人刚好大声念出——
“有请，在我们PUBG绝地求生赛场上，连续三年身披国旗夺得总冠军的神话！AOG——Fire！！”
场上的尖叫惊人，比前面所有队伍出场时加起来还要热烈，几欲掀翻屋顶。
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中，程星燃从台侧走出。
江晚的视线和一路紧跟的摄像师完全保持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