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檀音微微垂眸，母亲节她确实也需要去墓园，倒是同路了。
“好，到时候需要什么花可以跟我说，免费的。”
景瞿弯唇笑道：“那我先谢谢了。”
张姨准备的晚餐十分丰富，甚至其中有几道菜正好是姜檀音最爱吃的菜。
她眸底划过一丝讶异，随即惊喜地问：“张姨，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香辣鸡翅和虾仁豆腐的？”
张姨正在收拾着厨房，听见这话也立马看向了景瞿，语气里也带着打趣，“当然是小瞿跟我说的，不然我哪能知道啊。你们慢慢吃，我就先回去了。”
姜檀音突然想起来当初夹在协议里的一张纸，上面是类似问卷调查的问题，涉及了很多方面的喜好，而在美食那栏，她几乎将自己喜欢吃的东西都写了上去。
她倏地反应过来，“那张纸……”
景瞿也不否认，声音含笑地点头：“我总该对你有些了解。”
第11章 十一个春天
姜檀音微微怔住，她当时以为是需要对她的性格和心理做一些调查，所以填得很认真，却没想到还真的有被用上的一天。
“我还以为那个问卷填着是为了知道我的性格，好用来判断我适不适合作为交易对象的。”她疑惑，“难道不是吗？”
景瞿唇角微弯，“我既然早就选择了你，又怎么可能用那种东西来判断，只是为了知道你的喜好，这样也不会在外人面前穿帮。”
闻言，姜檀音却倏地看向了他，“可是你知道我的，我却不知道你的，这样有人问起来，会不会很容易穿帮？”
她这个问题自然也带了几分私心，如果能知道景瞿的喜好，对她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
景瞿神色微怔，“你说得似乎也有些道理。”
姜檀音眸子亮了亮，“那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聊。”
张姨做的菜堪比饭店的厨艺，又是她喜欢的菜，所以也忍不住比平时多吃了一点。
等吃完饭，姜檀音也没忘记重要的事，打开手机备忘录便说道：“为了防止不在外人面前穿帮，我也得知道一些你的喜好。我问你答，可以吗？”
景瞿笑着点头：“可以。”
姜檀音悄悄在网上搜索了对喜欢的人好奇的一百件事，着重从中挑选了自己感兴趣的内容。
“休息的时候，喜欢做什么打发时间？”
景瞿稍作思考，回答：“运动，或者是看书看电影。”
姜檀音将答案记录下来，随即便盯着他问：“喜欢什么类型的电影？”
“科幻动作悬疑这些类型都比较喜欢。”
姜檀音心里雀跃跳了跳，因为这也正是她的喜好。
“你最害怕的事情或者东西是什么？”她jsg又问道。
景瞿眸底的笑容渐渐淡了去，声音微哑地回答：“开车。”
姜檀音倏地一愣，赶忙转移了话题，“下一个问题吧，最喜欢的美食水果还有饮料是什么？”
景瞿对所有问题都耐心地回答，甚至回答得十分详细。
姜檀音看着备忘录上的记录，心底也十分满意，可当她划到网上给出的最后一个问题，神色也不由露出了几分犹豫。
景瞿却猜测了出来，笑着开口问：“是不是还有其他问题想问的？”
姜檀音抿了抿唇，问：“你的理想型是什么？”
问完后，她心里有些后悔，于是便开始找补解释，“我问这个问题主要是好奇，你有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个事，假如有人跟我聊到这个，我也好圆一下。”
姜檀音有些心虚，但面上还算稳得住，只是心脏怦怦直跳，内里慌乱得很。
景瞿微微勾唇，“理想型这件事确实有不少人在想给我推荐相亲对象的时候问过，你考虑得很全面。”
“是…是吧。”姜檀音拿好手机准备着，“那你可以说说你的理想型了吗？”
“我对理想型倒也没有太高的要求。”景瞿眸底多了一丝促狭，“女性，活的。”
姜檀音正打开输入法输入，甚至嘴里还跟着念，“女性，活……”
她手指一顿，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景瞿，“你对理想型的要求确实挺朴素的，这也难怪他们一直给你塞相亲对象了。”
“我开玩笑的。”景瞿觉得她的反应有些有趣，便不由勾了勾唇，“其实一直以来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标准，大概是相处起来比较自在舒服的，能让我可以依靠放松的类型。”
姜檀音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却又因为景瞿的后半句话而怔了一下。
因为这样的回答实在太模棱两可了，没办法与具体的人联系上，而且还是靠对方的感受来分辨，那她就更不可能往上靠了。
看似没有要求，实则是最高的要求。
姜檀音的热情突然被一瓢冷水浇灭了。
***
母亲节到来前夕，春酲便忙得不可开交，各种花束几乎包到姜檀音和颜佳手软。
前一天晚上更是到晚上九点多才得以下班。
收工时，颜佳揉了揉手腕，嘟囔道：“明天是母亲节，应该会更忙吧。”
姜檀音笑着安慰：“忙完这两天我给你放个假。”
“谢谢檀音姐！”颜佳露出欣喜的神色，随即看向她手里的两束花疑惑地问，“你怎么包两束花带回去啊？”
姜檀音弯眸：“因为有两个妈妈需要啊。”
明天是母亲节，店里肯定更忙，所以她准备一早就去墓园，然后再来店里。
“明天你先来店里开门，我去一趟墓园再过来。”姜檀音嘱咐着。
颜佳跟在姜檀音身边也有几个月，所以对这事也有了几分了解，于是点头保证道：“檀音姐放心吧，交给我好了。”
姜檀音开车回去，折腾着便到了十点多，她本来以为景瞿已经睡觉了，却没想到他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你没睡吗？”她微微发愣。
景瞿神色镇定地回：“还没到睡觉的时候。”
他起身走向姜檀音，也看了一眼她手里抱着的两束花，“这是母亲节的花吗？”
姜檀音将他的那一束递过去，随即弯眸笑道：“你跟我说阿姨喜欢向日葵，所以我就包了一束向日葵花束，里面还有白色洋桔梗和郁金香。”
花束并不算太大，但包装却十分精致。
景瞿接过花束，也笑着道谢，“很好看，谢谢，你明天什么时候去？”
“一早就去，因为再晚些时候我就没有时间了。”姜檀音回答。
景瞿抬眼看向她，“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姜檀音怔了怔，“倒也不是不行，可我去完后直接要去花店上班的。”
明天虽然是星期天，对于景瞿来说不用上班，可却是她最忙碌的一天。
“放心，到时候会有车来接我。”景瞿笑着说道。
姜檀音见他提出，自然也不想拒绝，便也弯了弯眸，“好，那我们明早七点就出发。”
***
清晨，墓园很安静。
除了姜檀音和景瞿，这里没有第三个人来祭拜。
景瞿为父母选择的是树葬，所以位置要更偏里面一点，而姜檀音便在路口与他分道扬镳。
虽然清明节来过一次，可这次再来，对姜檀音来说依旧有不一样的感觉。
她捧着花在陈静婉的墓前站定，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便笑着开口：“我又来看你啦，母亲节快乐。五月芍药开得最灿烂，所以我选择了落日珊瑚，这款芍药会跟随时间而变色，由珊瑚红渐渐变成白色，我觉得你应该会很喜欢这样的花。”
姜檀音弯腰将花束放在墓碑旁，又蹲下细细抚摸着照片，眼眶跟着一阵酸涩，“我还记得去年母亲节，因为临时加班，甚至忘了那天是节日。我猜当时你一定很想接到我的电话，结果我过了两天才想起来，冷冰冰地给你转了钱，听着你跟我说没关系，然后就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她低下头，哽咽了一声，“从小到大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没有缺席过我人生任何一次的重要时刻，所以我一直觉得我们还会有很长时间相处的。”
姜檀音从没想过她们相处的时候会这么短暂，甚至短到让她根本没法反应过来。
心里的后悔一直如跗骨之蛆，日日夜夜令她无法心痛到难以忘怀。
微风晃动，压抑的哭声也被藏在了风的声音里。
姜檀音从墓园出来，便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只是令她意外的是景瞿竟然没走，就在车边站着。
“你还没走吗？”她赶紧揉了揉眼睛，怕被景瞿看出异样。
可眼眶发红实在太明显，景瞿看见她的第一眼便已经发现了，只是并未戳破。
“我在等你。”
这话说得姜檀音微微一愣，“等我？”
“周三晚上你有空吗？”景瞿迟疑了一瞬，“我这边有个宴会要出席，需要带女伴。”
姜檀音笑着点点头：“当然可以，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能帮到你，毕竟总是接受着你的好意，却没出过力。”
景瞿神色含笑，“你已经帮了我不少了，那我到时候去店里接你。”
***
母亲节忙完后，店里也暂时迎来一段时间的放松。
姜檀音给颜佳放了一天假，自己一个人在店里也完全不会顾不过来。
商蔓打来电话时，她正巧将盆栽的水浇完。
“最近我出差忙，好一阵子没办法跟你见面，你现在怎么样？”
姜檀音哪里听不出她的话外音，笑着说：“你是不是想问我和景瞿有没有进展？”
“差不多，所以有进展了吗？”商蔓好奇。
姜檀音弯唇：“周三要陪他出席一场宴会，也不知道算不算有进展，但这更像是工作。”
“管它是不是工作，你只要美到景瞿不就行了。”商蔓来了兴趣，“可惜我不在，不然我陪你去挑选礼服，保证让景瞿心动。”
姜檀音无奈，“你还是好好工作吧，他说这事他会办，我也乐得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