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轿车车门,被他整个人半压着,停车区外就是柏油路,来来往往汽车鸣笛声不停,路过的初中学生,都害羞又好奇地看着他们。
心跳加快,食指轻扣手心,翁星声音变了点,带着哑,嗔他,“这么多人呢,陈星烈。”
这人坏得彻底,压着她,就是不肯让她走,大手握着她后脑勺,薄唇上掠,从颈侧一直到唇角,他来了兴趣。
挑弄辗转,唇舌相接,吮吸唇瓣,温热无遗,一点一点深入。
手抱住他腰,愈加用力,在这阴雨天里,翁星硬是出了一身细密的汗,被他吻得有些心猿意马,从一开始的没反应,到后面也开始回应,舌尖舔舐过他唇角,去汲取他口腔的味道。
冷冽的薄荷烟草气息,仿佛焦油和尼古丁的气息过了一遍肺,让人变得依赖迷恋起来。
就像上瘾,尝过之后,再不肯轻易舍弃。
这个吻很深,持续了近五分钟,等两人都快缺氧时才分开。
眼眸晶亮水汪汪的,翁星偏头看其他地方不看他,口红都被这人吃干净。
陈星烈低头还想逗她,“翁星星,很热吗。”
脸红得不自然,翁星没理他,擦了唇角往前走,手心密密麻麻的都是汗。
陈星烈跟她身后,单手插兜,领带松垮,带着股子慵懒的贵气,看着自己的姑娘,满心满眼都是欢喜。
走了一段路,翁星才想起什么,问他:“你公司今天没事吗?”
“来我公司工作。”陈述句,他低低道。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翁星回头看他,“你平时那么忙,我们见面的时间这么少。”
想起什么头疼的事儿,他嗓音低淡:“他们做空市场,想踩照庭。”
白氏和周维豪在的公司合并,投资金在股市对冲,每天一开盘,指数就持续走低,挺多项目都因此受到阻碍。
而且这两家公司抢占市场份额也很厉害,擅长舆论战,明里暗里,玩阴招的也多。
周维豪更是个疯子,公然挑衅威胁他,说要让照庭和linyy破产。
linyy是楚凝云的美妆公司,前段时间被爆出面膜里有敏感致癌成分,彩凤网新闻社大肆报道,宣传会下,周维豪举着香槟,阴冷如毒蛇的眼底闪着冷光。
路过他身边时,低低说了句:“怕吗,后悔了吗?当年你兄弟,废了我一个肾。”
他差点就死了,另一个肾也遭到损坏,本来这辈子只能在病床上轮椅上度过,费尽千辛万苦,才到东南亚找到□□,他冒着一半会死的几率做了换肾手术,就是为了活着回来报复他们。
陆行之坐牢七年,不够,他要看到当初送他上法庭的那群人生不如死。
嗤笑了声,“怕?”陈星烈挑了挑眉,身高上压迫低视他,“怕你个没肾的废人吗?”
那瞬间周维脸色很精彩,嘴角几近抽搐,眼底阴暗如沼泽地,疯笑了几声,转身离开。
之后照庭和linyy出的麻烦事便不间断,周维豪变本加厉,开始发了疯的针对他们家。
这段时间都在处理这些事,也在积蓄精力,陈星烈在等,等出手开始收网的时候。
简短几句,翁星这才知道他这些天这么忙的原因,她不关注经济新闻,因此连周维豪和白氏联手的消息都不曾知晓。
白枳继承了白家,和周维豪联合,也只是为了向陈星烈施压,逼他娶她吧。
有些心疼,翁星认真开口:“我来帮你。”
翘了点唇角,陈星烈低眸,眼含笑意,似戏谑,“写黑客程序会吗?”
怔了下,一瞬间脑海里过了无数个想法,翁星还是点了点头:“会一点,你要我黑他系统吗?”
“傻瓜。”陈星烈牵起她手,缓慢与她十指紧扣,“你来陪我就行了。”
“为什么?”翁星笑,“你想我哦?”
“昂。”大手环扣住她手心,他几乎将她揽到自己怀里,低声耳语,“每天都很想。”
缩在他怀抱里,心底像塞了块棉花糖,翁星弯着唇角,低低回,“我也是。”
“嗯?”他笑意舒朗,领带垂在颈弯,“说大点儿声?”
“不说了。”翁星笑着偏头,眼眸亮晶晶的,长发垂在耳侧,走路都被这人拉着,非要靠着他怀抱,热不热啊。
天空灰暗,阴雨骤停的世界里,唯有他们牵着彼此的手,染上彩色。
走了会儿,翁星感到被他牵着的手指硌了块硬硬的东西,她回头想看,眼睛就被一双温暖干燥的大手盖住。
凛冽冷调的气息,薄荷萦绕,她年少时一直喜欢到现在的人。
“陈星烈。”
“嗯。”他垂眸,嗓音淡淡的,眸里尽是爱意,“回答我一个问题。”
喉咙有点涩,翁星点了点头回:“好。”
“翁星,我喜欢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他的嗓音低哑,带着磁性,声线独特而好听,不急不缓,为了一个珍重的仪式感,再次向她告白。
眼眶渐渐湿润,他的手掌移开,翁星回头看见他的长指间拿了一枚银色镂空蝴蝶形,镶嵌着粉色剔透水钻的戒指。
精致漂亮,设计独特,戒指内侧似乎刻了字母和图案。
他把那枚戒指,递到她指尖,虔诚待她如珍宝,“愿意吗?”
第62章 啁啁
翁星低头看向那枚戒指, 眼睛有点发酸,眼尾红红的。
她曾经因为一对情侣戒指误会他,在那段近乎冷战的时间里没有主动去找过他,在他被家里亲人施压时选择逃避, 她理所应当地以为白枳会取代自己, 因为她胆怯, 懦弱,悲观。
他们错过,在此后很多年里,她问自己,后悔吗, 后悔,却无法弥补。
指尖硌着戒指,温度微凉, 翁星望向他的眼底, 点了点头, 应下诺言,“愿意, 陈星烈。”
男人低头,将那枚冰凉的戒指套进她的中指, 小心翼翼, 欣赏一般地看着她的手背,眼底浮起愉悦与甘愿。
而后,挤开她的手指,插进她的指缝, 一点一点与她十指紧扣,他翘了点唇角, “女朋友。”
眼眶湿润,翁星向前抱住他,笑着埋怨,嗔他:“什么时候准备的啊?很贵吗?这么正式。”
下巴轻磕着他的肩骨,翁星感受到久违的温暖与安定,轻轻道:“男朋友好。”
陈星烈低笑了声,“嗯”,大手轻抚她身后发丝,“你喜欢就有意义。”
价格并不是衡量他们价值的尺度。
牵着手,两人在柏油路上漫无目的的走。
刚下过雨的路是湿润的,空气中有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气息,街道店面有序排列,有小猫蹲在店铺前喵喵喵的叫。
屋檐滴水,翁星飞快牵他跑过去,笑得眉眼弯弯:“你走得没我快。”
“嗯,没你快。”陈星烈纵容她,眉眼疏冷,却待她温柔。
“今天不回公司了?”翁星问,看上了路边摊上售卖的小兔棉花糖,在旁边停下。
“你一整天的时间都属于我吗?男朋友。”笑意吟吟,珍珠发卡别在耳后,如瀑黑发,美丽干净。
让小摊老板新做一个棉花糖,陈星烈付完钱,单手插兜,“昂”了声,一截懒散,默不作声把她护在里面,“不回了。”
翁星兴致盎然地凑近看棉花糖缠丝的过程,“难得呀,陈总,这个你会做吗?”她指了指那机器。
淡淡扫了一眼,陈星烈看她的模样,没忍住笑了下,“你是小孩儿吗,翁星星。”
老板看他们俩对这个机器有兴趣,好心道:“这个不难的,姑娘,你男朋友看着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
翁星忍不住想坑他,正色回:“老板,你有所不知,我这个男朋友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是个生活废,他不会的。”
她还贴近老板,装作小声地说:“老板,你声音别说这么大,他要面子。”
不多时,周围已经聚集起一小圈人,都在看戏一样看他们。
舌尖顶了顶脸颊,陈星烈有被气到:“让开,能有什么难。”
付了十倍的价钱,解开衬衫袖扣,撩起衣袖,陈星烈站在那机器前,低头观察了一会哪个是加糖的,哪个是开关,棉花糖又是怎么成型的。
翁星站旁边,看他严肃认真得仿佛对待一排棘手代码的模样就忍不住笑,“会按开关吗?陈总。”
小摊老板在旁边好心提示,“这个地方加糖,有好几种颜色的,那边可以出风,用签子去裹糖丝,形状可以自己选定。”
“会了吗?”翁星在旁边催,乐得看热闹。
选了两个竹签捏手里,他问:“要哪种的?”
翁星倒是认真选了一下,“小兔,青蛙,小猫,小鸭,都很可爱欸,都想要怎么办?”
撩了撩眼皮看她,陈星烈低道:“翁星星。”
“那就最简单的小兔吧,草莓味的。”翁星拿手机给他拍照,“笑一下,男朋友。”
盯着那机器看了几秒,陈星烈倒是认真思考起来,思索了会,拿起竹签,加完粉色的糖和草莓汁后就开始研究那出风口。
糖丝倒是拉出来了,就是一直不好定型。
第一签,以一小团粉色的棉花失败告终。
翁星看着那废了的一签忍不住笑,“还说我是小孩儿,你这才是小孩做的,是不是呀老板。”
老板在旁憋着笑,还努力安慰,“对于初学者来说,这个很好了。”
又尝试了几次,都没做出兔子形状。
最后一串,陈星烈勉强出出了两只耳朵,又拿贴纸贴了两只眼睛上去,大致能看出个兔子模样。
“好丑哦,这个兔子。”翁星感叹。
递给翁星,洗完沾满糖的手,他往前走。
翁星抓着棉花糖跟着跑前去,高跟磕地上清晰地响,她弱了嗓音,低低的:“男朋友,你又欺负我。”
停下脚步,陈星烈无奈,回头看她的高跟,“翁星星。”
走到她身前,弯腰,垂眸,低笑了下,他嗓音低低的,“我背你,嗯?”
翁星把那串棉花糖往他面前递了下,“它眼睛掉了。”
看了眼那掉了的贴纸,陈星烈还没说话,翁星就把那棉花糖往他面前递了递,“咬一口。”
没咬,翁星就咬了口棉花糖,踮脚亲了他唇角一下,一点甜丝丝的草莓味散开。
她飞快偏开头,笑意浅浅,“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