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躲却也不敢看他。
张昱树头脑一热,本来是冲着她脸去,也临时改了方向,直接对着果冻般诱人的唇过去。
亲了一下。
段之愿紧紧攥着裙摆,吻落下来的时候,耳中泛起火车鸣笛声。
她透支了下半生的勇气坐在这里给他亲,只可惜这下半生的勇气也不多,没撑多久就抠着车锁要逃,却忘了禁锢着她的男人是贪得无厌的。
手臂被他用力一扯,脸就撞上了他坚硬如铁的胸膛。
男人一手扣着她的肩膀,一手抬起她的下颌,铺天盖地的热情落下,段之愿整个人如同被电击,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怎么写。
脑海里幻化出高中时各种各样的场景。
最终所有场景合并,变为山花烂漫。
只是这山花烂漫处海拔之地过于高,让她觉得呼吸不够,此时此刻急需一瓶氧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感觉到他的大手在轻拂她的背。
从上到下反反复复,像是在给她疏通气息。
有点管用,段之愿总算找到了一丝理智。
耳朵里的鸣叫声逐渐褪去,能清晰听到他们接吻的声音,和男人的喘息声,唇舌之间的触感更为强烈。
于是,高原反应再次袭来。
张昱树这个人,就如同猎豹一般。
无论做什么都让段之愿觉得他太大胆,莽撞又肆意妄为。
扣在她肩膀上的手捏在她脸蛋上,叫她被迫迎合,任由他贪婪地索取,嘴唇麻木也没有埋怨的机会。
许久许久,大概是他吻累了吧,这才放过她。
段之愿将肩膀缩得更紧,低而促地呼吸,脸上的温度能烤红薯了。
反观张昱树,这人面不改色。
呼吸平平,一点也不带喘的。
食指指背轻佻地滑过她绯红的脸,再到通红的唇,明知故问:“怎么这么红啊?”
他怎么能这么讨厌,总是故意说这些话,目的是不是就为了看她尴尬的样子呀。
段之愿抿了抿唇,没吭声。
他又笑道:“我都做好被你打两巴掌的准备了,这回怎么不打人了?”
可以停顿了一下,又凑近,额头抵着她:“是不是就等老子亲你呢?”
才不是。
她只是……没地方躲。
想打他,可是手抬不起来,没劲了似的。
段之愿眼睫轻颤,声音软软的:“明明是你一直,按着我。”
“老子要是把你按到床上,你是不是也这么乖啊?”
她的乖巧听话的软样,看起来任人宰割,陡然滋生了张昱树的摧毁欲。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此时盯着她的目光里都蹿着火苗。
想下一秒就按到自己床上,和她海上升明月,和她风情共沉沦。
他心里有一万个想法,为了弥补这几个月的遗憾。
反正她一直以为他在生气,软乎乎过来的,肯定还像以前那样听话。
只要他一瞪眼睛,说话声音重点,她保准哭。
可最终,他还是就这么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因为,他是真的喜欢她。
哪里舍得看她哭。
或许是这段时间他的态度过于冷漠了,以至于让段之愿忘记这人的本来面目。
他本就是个口无遮拦的登徒子,永远轻佻不怕事大。
段之愿扭了下身子,肩膀上的桎梏松了些。
好受了点,才抬眼问他:“你是不是,看见我,演话剧了?”
张昱树终于退开,连同着他带来的压迫感一起消散。
他整理了下被她抓乱的衣襟,又从口袋里摸出支烟。
扔进嘴里咬着烟头问她:“你怎么知道?”
段之愿重新缕了下头发,噼里啪啦的静电漫过她的虎口,不及刚刚张昱树带来电流的千分之一。
“因为你……”想了一下,又重新换了个措辞:“如果你没看到话剧的话,你应该还在生气,你不会这么……冲动。”
不会静悄悄地来,又提前离场。
更不会等在拐角处,强硬把她带到车里和她拥吻。
应该还是那副冷冰冰,让她感觉自惭形秽的状态。
静默一瞬。
张昱树鼻间哼出一声笑,开口:“没想过来的,走着走着,突然就站在台下了。”
在酒店时就魂不守舍,一边看着时间一边往出走。
来到她的学校,高耸的教学楼屹立在他眼前。
他看着段之愿一袭白裙,鲜明的锁骨拼出瘦弱的肩膀。
比他离开那段时间更瘦了,单薄的身子看着让人心疼。
有红血丝爬上她的瞳仁,眨一眨眼,眼泪就掉下来了。
这才知道她跑过来找他看演出的目的,原来是想借着说台词的机会来跟他解释。
至于吗。
她只要往他面前一站,说一句软话,就一句。
他什么都听她的。
不说也没关系,因为他根本不舍得对她生气。
张昱树没在里面多待,因为那里不让抽烟。
加之他身上遮掩不住的痞气,从进门那一瞬间就被学校保安给盯上了。
连问了好几遍是谁邀请过来的。
这么难考的大学,张昱树不能给段之愿留下污点。
看完她的演出就走了。
他站在停车场不远处一个没人的地方静静抽了颗烟,突然听见她的声音。
送上门来的,那可就别怪他了。
张昱树偏过头看她,手掌又摸到她脸上。
巴掌大的小脸被他一只手就能捏住,指尖在她高挺却小巧的鼻梁上游走,张昱树说:“瘦了。”
视线向下,落在姑娘本来就不大的地方。
再次确认:“嗯,瘦了。”
“军训有些累。”她还没发现他的眼神,和他说:“都晒黑了。”
“有我黑吗?”张昱树把手臂横亘到她眼前。
在海边风吹日晒了将近小半年,皮肤被紫外线晒成了小麦色。
张昱树又把腿伸直,蹭着她的白色连衣裙,更能显出他健康的肤色:“跟我比,你简直就是白雪公主。”
他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哄女孩,却也知道白雪公主非常美。
说完这话,果然看见段之愿弯了弯唇,笑了。
张昱树眼珠一转,又靠近她。
突然弯下腰把她脚踝处的裙摆往上掀:“我也看看你的腿。”
“哎……”段之愿连忙用手按着膝盖,阻挡他继续往上掀的动作,推他的手:“张昱树,你别这样。”
“怎么?你旧社会来的啊,看看腿也不让?”
段之愿就是不让,板着脸重新调整坐姿。
将裙子对折用手按着,把腿歪向车门那边,不让他再碰到。
手机提示音响起。
是周蔓雾的微信发过来,跟她说她们几个已经回宿舍了,还给她打包了吃的,问她今天还回不回来。
段之愿告诉她回去,而后又看向张昱树:“我,我该回宿舍了……”
“不跟我上床?”
能感觉血液瞬间翻涌至头顶,脸上的温度犹如滚烫的沸水不断翻腾。
她咬着嘴唇,语气有些急躁:“你别,总说这样的话。”
张昱树笑了一声戳了下她的脸,下车上了驾驶位,刚想启动又从后视镜看她:“你过来坐我旁边。”
……
摸着她的手偶尔滑到大腿上再被她抓回来,就这么一路斗智斗勇,车停在寝室楼下。
张昱树问她:“几点关门?”
“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