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微恼的表情,季淮颂不逗她了,伸手要重新牵她。
结果她动作敏捷,迅速双手环胸,绷着脸,不让他牵。
手握了个空,季淮颂乐了。
下一秒林落烟更是头也不回,飞快往前走,背影都仿佛在骂人。
他收手插兜,低头闷笑。 收心了没
第21章 伏尔加河
林落烟晚上要在医院陪外公, 季淮颂送她过去之后,就去了屈炀的酒吧。
这个点,星期六酒吧还没有营业。酒吧里空空荡荡, 吧台只有一个调酒师对着器皿研究新品, 以及坐在吧台跟前打着哈欠的屈炀。
季淮颂前脚刚踏进去, 屈炀随手端起桌上调好的酒,边试味道边跟他打招呼:“淮……我草,这什么味儿啊?”
他怀疑人生地看着手里绿油油的酒。
调酒师:“香菜菲士。”
“什么玩意儿?!”屈炀瞪大眼睛, 人傻了, “香、香菜?”
紧接着呸呸两声, 酒杯杯底落在吧台, 清脆一声。
他连忙扯了两张纸, 用力擦着自己的嘴巴,这嘴巴不能要了。
季淮颂坐在椅子上, 单手撑着椅边, 看了眼他手里绿了吧唧的酒, 勾唇挑眉,一脸喜闻乐见:“新品这么有意思。”
屈炀想把舌头拔下来洗洗, 再消个毒。
“你被哪根香菜敲到脑子了?”他龇牙咧嘴,“能想出这么震撼的新品。”
调酒师淡淡道:“林小姐之前提的。”
“……”屈炀捂了捂嘴,深吸一口气,“她就是想把我干垮, 你别听她的。”
听到调酒师提起林落烟, 季淮颂不意外, 屈炀是她很好的朋友, 星期六酒吧的总店算是他们那群人的落脚地儿。
要有什么事儿都不用找酒店,二楼的包房随便挑。
林落烟应该是经常来这儿。
“说吧, 找我什么事儿。”
散漫地玩着吧台上的空杯子,季淮颂问。
屈炀嘴里还是一股发苦的感觉,难受得皱眉,喝着纯净水:“干聊多没意思啊,喝点什么?”
季淮颂摇头:“不了,我开车来的,晚点要去医院接林落烟。”
听到这话,屈炀愣了。
靠,这是什么二十四孝好男友啊,有点颠覆他的认知啊。
“你……认真的?”
虽然知道林落烟不像是会随随便便付出真心的人,但因为是林落烟,所以屈炀希望她遇到的人都是对她好的人,就算没拿真心,但对她好就行。
季淮颂嗤笑一声:“她都没认真,我认什么真。”
“……”
他就知道,想多了,万花丛中过的人会被花圃里最美的花吸引而驻足,但他不会永远留在这里。
季淮颂慢悠悠地接着说:“我要是不去接她,她回头能把我车轮胎卸了。”
屈炀摆摆手:“她不会。”
季淮颂:“哦?”
屈炀:“车轮胎太沉了,她只会给你扎了。”
蓦地,季淮颂低头闷笑。
是林落烟会干的事,也是她的风格。
屈炀也笑起来,笑声爽朗回荡在整个酒吧一楼,但嘴里那番苦味又迅速蔓延开来,他立马收声闭嘴了,捏着纯净水瓶,一遍又一遍地漱口。
那感觉压得差不多了,他这才说正事:“薛书仪那事儿你知道吧,挺离谱的。现在好几个群都在讨论,搞得好像她以前是你女朋友,而且还是被挤出去的前女友。”
前两天的事,在庆大论坛腥风血雨了一下午,稍微消停了点。
因为除了这事儿,学校里还有别的八卦,太多了,就翻篇了。
但这个圈子里的人不一样,能掀起大范围讨论的,就那么几个人,游手好闲又爱信口雌黄的二世祖数不胜数。
季淮颂冷哼一声:“扯。”
“我跟你说这个没别的意思。”屈炀说,“烟烟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我知道她的性格,这种事她不在乎。但是吧,互联网是有记忆的,保不齐以后还会被扯出来说。”
放下把玩的空酒杯,季淮颂胳膊随意地搭在吧台上:“教我做事儿?”
已经不是暗示了,就差把“你是个男人就站出来说两句话”这行字写在脸上。
屈炀战术性移开视线:“我没有啊,我只是说心里话而已。”
季淮颂朝他勾勾手:“把你手机给我。”
“啊?”屈炀不解,“拿我手机干嘛啊。”
虽然疑惑,还是把手机给了出去。
不愧是庆岭市交际花,消息列表的小红圈99+,翻两页都是群。
季淮颂很干脆:“那些在讨论的群,人最多的是哪个?”
屈炀抻着脖子,指了指第三个。
聊天框里依旧在往上弹消息,倒了夜晚,几乎所有人都闲了下来,消息更是层出不穷。
季淮颂没看内容,直接顶着屈炀的号,在群里发了条消息,然后把手机扔给他。
捧着胸口接住手机,屈炀好奇地看了眼。
聊天框里的消息更加疯狂了,群跟要炸了一样。
他费劲儿往上翻了几页。
——【活了快二十年,就林落烟一个女朋友,爷追的。】
草啊。
屈炀震惊。
他是万万没想到季淮颂会这么直接把话堵死,还以为他顶多辟个谣说薛书仪不是他前女友,或者林落烟没插足。
又是第一且唯一的女朋友,又是他追的。
海王初恋真坐实了啊,这话听起来怎么还有点深情呢?
咂咂嘴在心里感慨一番,屈炀百感交集。
绝了,不仅有魄力,还有魅力。
他要是个女孩,他也会沉迷季淮颂这款。
看到群里好多人发问号和感叹号,屈炀连忙解释,刚刚是季淮颂拿他手机发的,所以各位,别再胡说八道了,把小少爷惹生气了,指不定什么下场。
“向砚南呢?”屈炀又看了看群里新发的消息,大家不仅消停,还开始给自己找补,又尬又爽,“我约他,他说他忙。你们不是一个专业的吗?他忙什么啊,不会又在泡妹子吧?”
季淮颂顿了下。
想起苏浅。
看了眼面前的人,他垂眸,语气平平:“不知道。”
-
齐氏私人医院。
林落烟听外公念叨了十几分钟,不动声色地起身,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
外公看了眼杯子里的水,又看向林落烟:“你这个小丫头是不是想气死我。”
林落烟捏了捏口罩,把水杯放在外公手里:“这不是怕您说累了嘛。”
外公:“……”
“而且,感冒这个事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她张口就来,满嘴跑火车,“那个病毒它就是要攻击我,因为我太脆弱了,它逮着我薅。我是受害者,您都不先关心关心我嘛。”
说着说着就演上了,低眸垂眼,委屈巴巴。
外公:“……”
每次林落烟来这么一出,他就没辙,虽然知道她是装的,撒撒娇而已,但他身为外公,哪里还严厉得下去。
叹了一口气,外公拍拍床边,让她在椅子上坐下。
“外公还不知道你,爱漂亮,成天穿着裙子飘来飘去的。”他语重心长,“但是这两天气温忽冷忽热的,着凉了可不就感冒了吗?人家小姑娘都穿秋天的裙子,你穿夏天的裙子,病毒不攻击你攻击谁呀?”
林落烟点头:“外公说得对。”
外公:“秋装也有好看的裙子嘛。”
“那我回去就买新衣服。”
“买买买,随便买,零花钱不够外公再给你打钱。”
林落烟粲然一笑:“够啦够啦,我都花不完的,知道外公最疼圆圆了。”
说着给外公捏捏手臂,捶捶肩膀。
多云天气,太阳偶尔从云层背后钻出来。
快要下山的阳光穿过窗户透进来,橘红色光晕轻柔地笼罩在他们身上。
一旁的林叔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温馨,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喝完一杯水,外公把杯子放在床头柜,毫无征兆地开口:“你和季家那个小孩儿怎么样啊?”
“挺好的。”林落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