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十月怀胎在医院剖腹产生下来的!
想着儿子在城市穿梭、日理万机中还得照顾三个小屁孩的饮食起居,作为亲娘的谭若梅怎么会不心疼、怎么会不忧心忡忡心急火燎?
谭若梅本人也没照看过三个孩子,夏鹏飞和夏虫虫从降生以后,主要是由保姆在照看。
她一个中年大妈尚且没有应付孩子的经验,如果让她照看三个小孩子一天,她可能会疯掉。更何况是一个尚未成年的高中生。
“……”
“阿姨,你是不是担心飞哥哥,你放心,我们三个小朋友都很听话,飞哥哥带我们简直是游刃有余。”听若梅好半天没有动静,冷圆圆嘟着小嘴笑眯眯地说道。
“……”
“谭阿姨,你在听么?”
“……”
“谭阿姨——”
“小圆圆,你让小甜甜接电话。”谭若梅想了解三个小孩子在夏鹏飞身边最真实的情况。
不然,接下来的日子,她只怕会食不甘味、寝不安席、心急如焚、抓狂至死了。
她感觉小圆圆太过机智,容易转弯抹角、避重就轻甚至可能掩盖真相。
她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从她嘴里套路出三宝最真实的信息。
对,最真实的信息。
但如果是跟小甜甜通话的话,她有信心从她口中了解到接近真实的情况。
小圆圆一听谭若梅要跟小甜甜通话,她有一种预感,小甜甜要把小朋友们的劣迹卖得一干二净。
比如该工作的时候吵着要去逛街啊,会场上公然接打视频啊,开会时吵着要去看美人鱼啊……
小圆圆蒙上手机,对小甜甜低声说:“谭阿姨想跟你说话,你可得小心回话。”
小甜甜点点头,从圆圆手中接过手机,“谭阿姨好,我是小甜甜。”
“小甜甜,你知道狼来了的故事么?”中年大妈谭若梅开始跟五岁小孩子玩套路。
“知道啊。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得说真话,谎话多了会失去人们的信任,会带来危险。”
“哇,小甜甜你的智商不低啊。”
“哪里哪里,比起你们家虫虫,我只是个扑街。
你们家虫虫才是大佬。我对他的景仰之情犹如滔滔梓虚河水,绵绵不绝呀。”
“什么玩意儿啊?扑街大佬的?”
“我听我妈说的,扑街就是很菜,大佬就是很厉害的人物。我跟你举个例子吧,我最近在跟我姐姐学打沙袋,我是扑街水平,姐姐是大佬水平。”
“你还会打沙袋呀?”
“阿姨,我们全家都会打沙袋,妈妈也能打哦。
阿姨你也该练练沙袋,你的身价那么高,遇见坏人的机率是很高的。
我听虫虫说你们家有多功能的练功房,你不利用起来是不是很可惜?”
“呃,练沙袋呀,我认为你说得很有道理。”
“阿姨,你想想看,夏伯伯和飞哥哥又不能随时陪在你身边,凡事还得靠自己。”
“我可以请保镖的。”
“苏哥哥钱哥哥能贴身保护你吗?夏伯伯没意见么?”
“我可以请女保镖。”
“女保镖,说不定夏伯伯意见更大。
再说了,要是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你的话,你隐私不就暴露了么?
万一夏伯伯想跟你玩小蝌蚪的游戏怎么办?”
“什么什么?小蝌蚪!什么玩意儿?”谭若梅彻底懵了,她隐隐感觉到这个小朋友的可怕。
小甜甜听谭若梅说“什么玩意儿”,认为有必要向这位企业家普及一下生命科学知识,“连小蝌蚪阿姨也不知道啊?我们最小的状态就是小蝌蚪啊。
你爸爸的一只小蝌蚪与你妈妈的一个细胞结合,就有了你。就这么简单!懂了么?你还不懂的话,我可以让圆圆告诉你。
这方面的知识圆圆比我更丰富。她可是看了上百个视频的。”
“不用不用不用——我挂了啊……”谭若梅狼狈挂掉电话。她已经忘记了打电话的初衷了。
“哎呀,我怎么挂了呀,”谭若梅扶了扶额,喃喃自语,“小蝌蚪!好家伙,现在的小娃娃简直要逆天啊,怎么那么早熟!”
谭若梅走进大厅的时候看到诚惶诚恐的文成虎的时候,才想起该问的事一个字也没提。
本来想套路小朋友的,反而被小朋友给套路了。
从狼来了到练沙袋再到小蝌蚪,她完全被小甜甜牵着鼻子走了啊。
谭若梅哑然失笑。她已经跟不上时代步伐了。
未来,果然是孩子们的。
谭若梅,突然有了主意。
“文经理,你知道的,丰源最终是要交给我孩子的,如果夏虫虫铁了心要办你,我也只好说抱歉,但我会给你补偿的。”
……
送走文成虎,谭若梅直接拨打虫虫的电话。
“……第二个时段14点到15点:这个时候属员工早晚班的交接时期,现场的员工人数较多,早班的员工想尽早下班、晚班的员工又还没及时进入工作状态,因此,这个时段出现怠慢顾客、闲聊家常的情况较多——”
夏虫虫正在DX丰源分店会议室主持管理会议,于海被夏虫虫安排在台下以局外人的身份旁听会议。
夏虫虫接到电话,见是谭若梅打来的,正好他要向母后请示于海和文成虎的事,他说“我先接个电话”,然后直接对圆圆说“圆圆,麻烦你帮我主持一下会议,照我笔记本上的要点说。”
“好的。”
夏虫虫又看了一下夏鹏飞就出了会议室。夏鹏飞跟了出去。
台下的全体人员一齐看向冷圆圆和冷甜甜。
冷圆圆不慌不忙地拿过小虫虫的工作记录本,根据上边为数不多的文字信息,迅速整理思路和组织语言。
“我们继续谈卖场服务出现的问题。
前面小夏总提到卖场服务出现问题的时段主要有三个:分别是10点至11点、14点至15点和营业结束前1小时。
小夏总已经分析了前两个时段,我们接着谈第三个时段——营业结束前一小时。
这个时段也容易出现服务问题,就拿生鲜专区来说吧,生鲜商品货源已经不足,有些熟食区域甚至已开始清洗工具准备提前收市。部分员工早已经归心似箭,对往来顾客的关注度和服务质量都明显下降——”
“谭总,我是夏虫虫,我获得了夏总的特别授权,我现在在DX分店主持管理会议。我现在想开了一个高管,还要聘用一个高管。希望能得到您的支持。”
会议室外,五岁小男孩夏虫虫接到母亲的电话不撒娇卖萌,完全是工作语言,连称呼都变得十分正式。
谭若梅高转速的大脑再次死机。
“……”
“谭总——你有在听么?我要开了文经理。”
当谭若梅大脑再次重启的时候,她婉言相劝,“虫虫啊,文经理破坏丰源规则是有错,但他对夏家就算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你对他能不能从宽处理?”
丰源集团谭若梅有最高统治权,不,准确的说,丰源集团的最高统治权是在夏正阳手中。
但在丰源集团,夏正阳从来没有使用过自己的权力。
他把最高统治权交给了谭若梅,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女人。
而有生杀予夺之权的谭若梅此时却没有一意孤行,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尊重孩子的意愿。
她愿意相信,自己的孩子能作出最明智的决定。
就像夏正阳对她的信任一样。
第0320章 你教我打沙袋
“除了老板,丰源集团里不能有特权啊,咱们搞的是优胜劣汰、末尾淘汰制。
这么些年来,如果不是谭总夏总的掌舵与点拨引导,光靠文经理和其他高层的运营,咱们丰源不可能有今天的业绩。”听夏虫虫的口气,这文成虎是一点活路也没有了。
“那你这是要让他走人了?”谭若梅还想为文成虎作最后的争取,“虫虫啊,华国是个人情社会,做生意如果唯利是图,一点不顾及人情的话,不容易做大做强啊。
你在处理文成虎,全集团都在看。
你要是对文成虎下手狠了,让丰源的高层情何以堪,让全丰源集团的员工情何以堪?”
谭若梅虽然作好了让夏虫虫处理文成虎的决定,可她还是试图想让夏虫虫在人情与制度上达到一种平衡。
即使劝说不了夏虫虫,她依然不愿意粗暴地直接做出决定。
“谭总,”夏虫虫一手拿手机,一手轻握拳头,眸子里放出狼一样的光芒,“你如果想让我早日担当大任的话,这次就听我的。
别的人我不会动,我就只动这个资质平平、玩弄规则还唯一享有特权的人。
你可以把责任全推给我,由我来做这个恶人。”
夏鹏飞立在窗前,面向窗外独特的城市风光。
夏虫虫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夏虫虫对文成虎没有好感其中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文曲星。
前次诗词大赛,文曲星最终输给夏虫虫和冷圆圆,气急败坏的文曲星忍不住对夏虫虫挥拳相向。
夏虫虫对此事本已淡忘,但经史可信文成虎事件的催发,夏虫虫再度忆起了这段往事。
这次准备对文成虎痛下杀手,也算是恨屋及乌了。
一个五岁的小孩子牢记仇恨可比宽容错误要容易得多。
谭若梅见小儿子的态度竟是这么决绝,看样子是一点转圜的余地也没有,不得已之下只好拋出最后的手段,“虫虫,我认为这事你还是听听你哥哥的意见。
尽管你哥哥对生意的事不怎么热衷,但他绝对是我见过的最有商业天分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