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月乖乖点了点头。
估计还是有些不安,被握着的那只手,反手回握。
那种温热的紧束感,令段柏庭垂眸。
他的手被她艰难握住。
她的手太小了,小到用力也握不住他的手掌。
段柏庭一贯沉冷的眼底,笑意一闪而过。
没了遮挡,宋婉月完完整整的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非常家居的穿搭,估计出门是临时决定,所以连衣服也没换。
棉麻长裙,搭配浅灰色披肩。
柔软顺滑的长发,随意的用抓夹半扎在脑后。
额前散下来一缕碎发,令本就哭过的那张脸,更显破碎感。
肤色冷白,在灯光的映照下尤为显眼。
面对众人可谓打量的目光,她有些怯弱的颤了颤眼睫,下意识往段柏庭身边躲。
江政川看的眼睛都直了。
刚才觉得席阳那番话是在敷衍自己,如今亲眼见过后才确信,文字的力量的确太薄弱。
段柏庭牵着宋婉月的手在一旁落座,桌上也没什么吃的,都是酒和茶。
他叫来管家,点了些她爱吃的。
宋婉月平时活泼,但在全是陌生人的场景下,她尤为依赖段柏庭。
恨不得时时挂在他身上,安心的当他的人体挂件。
江政川咽完口水了,终于肯将放在宋婉月身上的视线收回来。
他兴师问罪段柏庭:“你不是说你不来吗?”
段柏庭言简意骇,淡道:“改主意了。”
席阳倒是一副看穿一切的高深莫测。
他冲旁边的女人使了个眼色,笑着摸摸她的手。
对方立马心领神会,起身坐到宋婉月对面的位置上。
两人隔着窄桌对望,云微给她调了杯果酒:“度数不高,应该还挺好喝,你尝尝。”
她按着杯托推到她面前,笑容温柔。
宋婉月愣了一下,起初是觉得她长得有些熟悉。
试探的问道:“你是.....云微?”
女人面露惊讶:“我这么有名了吗。”
真的是她!
宋婉月还挺高兴:“我看过你的电影。”
影后云微,十五岁出演大导电影里女主的少女时期出道,以此打开自己的演艺路。
之后更是一飞冲天,各种大奖拿到手软。
如今二十六岁,就已经是国内首位最年轻的大满贯影后了。
段柏庭往这边看了一眼,见宋婉月的脸上终于露出些笑容来。
席阳让他放宽心:“云微很会安慰人,她会帮你哄好你的小娇妻的。”
他给他面前的杯子倒了酒:“难得聚一起,今天多喝点。”
段柏庭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举起酒杯和他碰了碰。
----
云微不愧在娱乐圈的名利场周旋多年,处理起人际关系,得心应手。
三言两语就拉近了和宋婉月之间的距离。
果酒度数不高,但也掺了酒。
宋婉月喝的双颊飞粉。
云微笑了笑,把酒杯从她手中拿走,又给她倒了杯温水。
宋婉月舔舔嘴唇,夸她:“你好厉害啊,还会调酒。”
看出来她已经有些醉态了,模样露出些娇憨,双眼带着薄薄雾气。
雾气之后,又是灿烂明艳的笑容。
这样的女孩子,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
云微还是没忍住,伸手在她满是胶原蛋白的脸上捏了捏。
手感很好:“我不光会调酒,还会做法餐。”
宋婉月乖巧主动地将脸贴近她的掌心,还抬眸冲她笑。
很可爱的一张脸,很可爱的举动。
总是会让人心生歹念,想将这张可爱的脸多蹂-躏一番。
但云微并没有这么做。
因为她感受到斜对面,男人冷峭的眼神。
带着某种不易察觉的敌意,和烦躁。
真是。
连女人的醋都吃。
云微笑了笑,端起高脚杯抿了一口。
段柏庭见宋婉月面前那盘可丽饼丝毫未动,将其端过来,用刀叉切成小块。
“空腹喝酒对肠胃不好。”
她纠正他:“是果酒。”
“嗯,果酒也是酒。”
宋婉月的酒量很差,两杯果酒下肚,就已经醉的差不多了。
段柏庭之所以没阻止,是因为看她今天心情差,偶尔喝醉一次,发泄情绪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宋婉月气他不顺着自己,那盘切好的可丽饼她看也不看一眼。
没办法,段柏庭只能用叉子亲自喂到她嘴边。
“少吃一点。”
她抬起纤长的睫毛,用那双雾蒙蒙的眼睛去看他。
和他讨价还价:“就一口。”
段柏庭下颚微抬:“嗯。”
宋婉月这才乖乖低头,张嘴等着他喂。
席阳自问自己也算是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着性子。
当下却着实被震惊到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随便换了他认识的谁,做出这种耐心喂食的动作,他都不意外。
可这人是段柏庭。
那个血管里掺着冰块的段柏庭。
一口可丽饼下肚,宋婉月推开段柏庭的手,又扬着一张甜美的笑容去与云微说话。
“云微姐姐,下次可以尝尝你做的法式料理吗?”
云微笑容温和的回应她:“当然可以。”
在与她的聊天中得知,她是席阳的女朋友。
十八岁那年,她就跟了他。
两人是在一场颁奖典礼上认识的,那时他作为赞助商之一的少东家出席活动。
双向的一见钟情,再到如今,整整八年时间。
宋婉月眼睛亮了又亮。
她一双眼睛醉到有些迷离,抱着水杯小口喝着温水,为他们之间的爱情感到羡慕。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结的婚?”
她刚才看见,席阳的无名指上戴着婚戒。
听到宋婉月的问话,云微平缓的笑脸稍有松动。
她低下眼睫,极轻的一阵笑:“他是在两年前结的婚,但不是和我。”
宋婉月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什......什么?”
她的懵懂震惊在云微看来,正是她所可望不可及的。
“宋小姐应该比我更清楚,像你们这样的家庭,对于门第有多看重。我或许在那些观众眼中是名声显赫的影后,但在你们面前,我终究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戏子。”她说话的语气很轻,近乎自嘲般的语气。
宋婉月的醉意仿佛也清醒几分,她坐直身子,急忙解释:“我没有这么认为,我觉得你很厉害,真的!”
这番话的确是出于她的真心。
云微笑了笑:“谢谢你。看来他将你保护得很好。”
宋婉月有点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