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需要时间理顺这些。”他稍稍停顿两秒,声线比平日里更低一些,迎着海风吹散在她的耳畔:“但是我想你了。”
他太讨厌下班后回家,一个人孤零零待着的感觉了。
尤其是待在壹号小区的家,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温意在的场景。
呼之欲出的想念应该宣之于口。
所以他来找她了。
温意停住脚步,侧目望向他,月光与路灯光交相辉映,落在他的脸上愈发衬得眉目清隽。
漆黑清亮的眼眸磊落地注视着她,隐隐间,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温意笑了起来,抬起手安抚似的摸摸他脑袋,“我也很想你。”
话音刚落,沈斯舟将她拥入怀里,温意微怔,悬在半空中的手顺势落在他的后背,轻轻拍了两下。
“我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沈斯舟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
“所以说给你听了嘛。”
温意来深城后,确实时常会想起沈斯舟,因为这是他生活过的城市,哪怕他不喜欢在这里的时光,他也是在这里待过许久的。
再加上有许洛枝在旁边,时不时的提起高中的事情,他的名字也经常出现在两人的谈话中。
抛开这些,还有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能回忆。
不想他,太难了。
温意在他耳边小声道:“你来的很及时,我刚刚做决定了。”
沈斯舟关切地问:“什么?”
他太在乎温意是怎么想的了,要不要辞职,要不要搬出壹号小区,要不要原谅他的欺骗,以及,要不要他。
温意见他迫不及待的模样,有意想逗逗他,开玩笑道:“你把我抱到酒店门口,我就告诉你。”
沈斯舟几乎是没有犹豫的,直接拦腰把温意抱起来,转身往回走。
这边离她们住的酒店有很长一段距离,温意见状连忙拍沈斯舟的手臂,“我瞎说的,你快放我下来。”
沈斯舟不肯答应,脚下的速度都不快,像散步似的,抱着她慢慢悠悠地往酒店方向走。
“别人会看见的。”温意轻轻拽他的衣袖。
“看见就看见啊。”沈斯舟不以为然,说道:“或者你现在告诉我,我放你下来。”
温意埋进他胸口,遮住自己的脸说:“明天你跟着我们回深城,晚上跟我一起走。”
“行。”
“回深城的之后,你搬回壹号小区住。”
“行。”
温意继续道:“我暂时会留在景顺,先把暑期的项目带完。”
沈斯舟勾唇笑起来:“行。”
“我说完了,你快放我下来。”温意重新抬头,拍他肩膀。
“你没有说完。”沈斯舟依旧不肯松手,垂眸望着她,问道:“我呢?”
温意偏过脑袋,轻哼着:“你什么啊,小沈总不是挺好的嘛。”
“我哪里好了?我天天独守空房,我......”沈斯舟顿了两秒,理直气壮道:“我卧室空调还是坏的。”
温意趁着他不注意,用力拍手臂,跳到地上说:“那你睡客厅吧!”
然后转身快步回到酒店。
沈斯舟自然是跟她们住同一家酒店的,在前台开房的时间,温意已经坐电梯上楼,敲门进房间。
许洛枝拉开房门,将手机递了过来,直言道:“你家沈少爷问我们住几楼。”
“......”
温意抢过她的手机,反手丢到床上,抱臂说:“你真是一点都不遮着,是不是我闺蜜啊。”
许洛枝轻笑:“是啊,不然我直接说了。”
“你已经说了。”温意瞪她一眼,“沈斯舟找你问我们在哪里,你就告诉他啊。”
“我家驸马想进军地产圈,我自然是要讨好景顺的小少爷。”许洛枝有理有据的胡扯着。
温意摆摆食指,“我一个字都不信,你最好如实招来。”
见骗不过她,许洛枝只能实话实说:“是我问了他一个问题,他给的答案我很满意,所以告诉了他位置。”
“什么问题?”
“不能说。”
温意把身边的枕头扔过去,恼道:“你这还不如骗我呢!”
哪有话说一半的,把人胃口吊起来又不满足。
最重要的是,温意十分了解许洛枝,她说不能说,无论怎么威胁她求她都不会透露的。
许洛枝笑了声,她问沈斯舟的是,你什么时候喜欢意意的。
她需要确定是,沈斯舟是久经情场,忽然发现温意最温柔最体贴,回头来找她,还是分开多年,依旧只对温意念念不忘。
要知道,不少男人都能心里有一个所谓的白月光,表面再一个接一个的谈漂亮女生,尤其是他这样有身份地位,见多识广的小少爷,压根不把女生当回事。
最好笑的是,这样的脏男人都能被大家称为深情。
其他的女生许洛枝管不了,但她绝对不能让自家的闺蜜被这种男人骗。
沈斯舟根本没有犹豫,给她的回答是高二。
从高二到现在,这份心思从未变过。
“你以后会知道的。”许洛枝安慰她。
“那就以后再说吧。”温意拿着衣服准备去浴室洗澡,叮嘱她:“不许告诉沈斯舟房间号。”
“放心,一个问题换一个答案,我已经没有其他问题了。”许洛枝说。
温意放心的进了浴室,等洗澡出来后,她收到沈斯舟的消息。
沈斯舟:我在1503房。
温意没有理会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关灯和许洛枝谈心。
她们有太长时间没有见面,虽然也经常会在网上聊天,但毕竟不是面对面,很多话没有办法准确的表达意思,一些琐碎的小事也不会提到。
今晚聊到同学聚会,温意想起来了一件事:“我上次回泉城的时候,在路上碰到程玲了。”
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许洛枝回想了下才记起来是谁:“她跟你说了什么吗?”
“她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温意忍不住侧过身看着许洛枝,把程玲的原话全都转述一遍,“我真的不懂,我们两个人到底哪里惹到她了,能让她记恨这么多年?”
许洛枝压根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她高中过得很快乐,人缘也不差,程玲是谁都快忘记了,回道:“因为嫉妒是最长久的。”
“但我还是不懂她为什么说我装傻,我多聪明啊,都没有从第一考场掉下来过。”温意吐槽着程玲的话,其他的都可以忍,说她傻绝对不行。
许洛枝瞧着她急忙忙撇清的模样,弯唇笑道:“沈斯舟有句话说得对,你不是装傻,你是真傻。”
“......”
温意转过身背对着她,“这房间没法住了。”
许洛枝又宽慰:“不过也恰巧说明了,这些年她没有碰到比我们两个人更优秀的。”
这话还算是能听,温意又转回来,“那她还真是挺可悲的,只会怨天尤人。”
“有些吧,蠢而不自知。”
温意听着许洛枝轻描淡写的讲出这句话,扑哧的笑出声来:“行,我也不跟蠢人计较了,懒得研究她为什么讨厌我。”
许洛枝觉得自己如果不说,温意可能一辈子都想不通,叹息般提醒着:“她喜欢沈斯舟。”
“谁?程玲?”
“嗯。”
温意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喜欢那个......那个跟你表白的男生吗。”
她不记得男生的名字,许洛枝同样不记得了:“程玲和他关系不错,但她喜欢的是沈斯舟。”
“程玲跟你说的?”
“我看出来的,肯定没有错。”
“难怪了。”温意经她提醒也记起一些高中的事:“程玲总是旁敲侧击找我打听沈斯舟的家世和爱好,我说不知道她还挺生气的。”
许洛枝微微颔首,感觉总算能安心了。
“所以她是看出来了我高中也喜欢沈斯舟,才讨厌我的?”
“......”
许洛枝扯扯被褥,“睡吧。”
温意睡不着,虽然是陈年旧事,但也是与自己有关的八卦,她在回想高中程玲和沈斯舟的事情。
他们接触的不多,而且多半都有她在场,实在没什么记忆深刻的事。
正思考着,罪魁祸首又发来消息。
沈斯舟:我睡不着。
温意:睡不着数羊。
沈斯舟:数羊没用,我认床。
温意:......
她跟他睡过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可从来不知道他还认床。
温意:你先前在酒店睡得挺好。
沈斯舟:那次和床无关,和人有关系。
暗示的意味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把得寸进尺四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