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还有点脑子!
司机师傅朝那俩食盒指了指,“那,这是怎么回事儿?”
服务员愣了愣,看了司笙一眼,见司笙微微颔首后,才继续解释:“司小姐是我们德修斋的特殊顾客。”
“哪有这样的规矩?”
司机师傅皱皱眉,欲要挑出他话里的漏洞。
“您好,是这样的,”服务员笑如春风,一字一顿,非常强硬地回复,“我们老板的祖宗,没规矩可讲。”
司机师傅:“……”
外面天冷,加上衣服潮湿,司笙和凌西泽都没在外久留,两人耸肩一笑,由凌西泽接过食盒,然后便一起进入云天酒店。
……
几分钟后。
不信邪的司机师傅,在看着服务员上了一辆迈巴赫后,颇为震惊,然后又默默一踩油门,缀上那辆豪车。
不曾想——
才跟了一会儿,就见迈巴赫开进德修斋的停车场,服务员撑伞走下来,身行端正、不偏不倚地走进德修斋。
司机师傅:“……”
有点,震惊。
合着……随便拉个客人,还真能拉上贵人啊?
*
云天酒店,套房里。
“洗完澡再来吃饭。”
坐在沙发上,司笙翻着茶几上的食盒,浏览着里面的菜色。
香味扑鼻,格外诱人。
将被淋湿的外套往椅子上一扔,凌西泽随手解开两个衬衫钮扣,淡淡道:“你先去。”
司笙瞜了他一眼,“我淋得没你严重。”
勾勾唇,凌西泽抬步向前,止步在她身侧,尔后微微倾身,看她,“要不,一起洗?”
低缓磁性的嗓音,故意压低的音调,皆有调戏暧昧之意。
“……”司笙瞪他一眼,往旁挪了挪,凝眉道,“我没衣服。”
“我衣柜有。”
司笙颇为惊奇,“你还有这癖好?”
“……”
愣了两秒,凌西泽才明白过来。
少顷,他答得游刃有余,“你要是有这兴趣,我也可以慢慢培养这爱好。”
“……”
一个女装癖,搁他嘴里说出来,忽然就不正经了。
这男人,现在真是不得了。
拍拍手,司笙懒得跟他多扯,起身去找衣柜。将门拉开,目光一扫,从一堆款式差不多的衣服里,找到一件外套。
想了想,一看身上沾了湿气的白色长T,又捞了一件衬衫。
没有泡澡,她就简单冲了个澡,然后就换上衣服走出来。
她又高又瘦,但体型跟凌西泽相比,还是差了一截,凌西泽的衣服套在身上显得宽松,但她没让自己看着太狼狈。
衬衫下摆干脆不扣,直接在腰前打了个结,盈盈一握的细腰,在动作牵引下若隐若现。衣袖挽起,一直到手肘处,再用回形针将袖口收紧一些,以防掉落下来。衣领处的衣扣没有扣,往两侧散开,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
本来是一件款式简单男士衬衫,经她这么一折腾,浑然不显得死板,宽宽松松的,反而随意又时尚,搭在她身上颇有美感。
至于宽大的外套,则是干脆披在肩上,又酷又飒,往那儿一坐,有种称王称霸的土匪架势。
凌西泽看得眼前一亮。
“该你了,赶紧的。”司笙一坐下,就开始催促。
“喏。”
凌西泽慢条斯理的,将刚削好的苹果递过去。
司笙一把接过,啃了一口,见他赖着没动,用警告的眼神催促他。
又上下打量她片刻,凌西泽才缓缓收回视线,起身,拿了衣服去洗澡。
……
凌西泽也没洗多久,约摸十来分钟,就走出了浴室。
但,视线在套房里一扫,一眼过去,却没见到司笙的身影。
徒然一怔,凌西泽见到沙发上露出的毛毯一角时,猛然悬着的心才沉下来,暗自松了口气。
他走近一些,见到司笙侧躺在沙发上,身上裹着毛毯,黑色外套叠起,搭在抱枕上,枕在她脑后。左手横在胸前,揽着另一个抱枕,大半张脸都藏匿在抱枕后,应当是拿来当光线的。
她的头发洒落在衣服上,未擦干,从发梢滴出的水,一滴滴沁入衣服布料,湿了大片。
一低头,凌西泽看了眼手中吹风机,走过去,在附近的插孔上插好插头,然后缓步来到沙发扶手旁,斜倚着坐下。
“困了?”
只手拿着吹风机,另一只手落到她发间,理着她凌乱微湿的发丝。
“有点儿。”司笙动了动,将抱枕往下拉了一点,没睁开眼,声音里尽是倦意,“洗完了?”
“嗯。”
凌西泽回应着,手背轻贴着她的额头,温度正常,没有发烧。
稍稍放下了心。
司笙微眯起眼,说着就要坐起身,“那吃饭吧。”
凌西泽的手按住她的肩膀,说:“先把头发吹干。”
“哦。”
司笙一想,手肘撑着半起身,把压在脑袋下的抱枕和衣服都扯开,给凌西泽腾开位置。
祖宗永远是自觉的。
瞧见她这架势,凌西泽轻笑出声,在她让开的位置坐下来。
司笙的脑袋很快躺下来,贴着他的腿,许是有点不舒服,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有那么一瞬,凌西泽心都往嗓子眼跳,一低头,见她闭眼安静的模样,又生生将那股燥火给强行压制下去。
按钮往上一推,吹风机开始轰隆作响,有热风吹出来,吹过她的手指,吹动着她的发丝。
十九岁的司笙,有一头及腰的长发,柔顺、漂亮,摸着柔软,一点都不毛躁,真是天生丽质。但是,她不爱吹头发,每次洗完头发都要晾很久才能干,而凌西泽说她时,她总是将吹风机扔给他——
‘看不惯,你来呀。’
凌西泽无可奈何。
谁叫人是天仙呢?有被宠的资本。
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时候,哪怕她说要摘天上的星星,都会毫不犹豫地应下。
……
头发吹到半干时,凌西泽换了风挡,耳边的噪音减小了些。
司笙惬意地眯着眼。她不紧不慢地说:“凌西泽,其实你亏了。”
声音在吹风机的声响里被阻隔,但是,这并不妨碍凌西泽听得清楚。
凌西泽一扬眉。
还以为司笙要说些她好吃懒做、脾气恶劣之类自谦的话,还想着说“大可不必这样”,没想,司笙又自顾自地懒懒开了口——
“本来上次在烤肉店,我就想跟你表白的。”
突如其来的揭秘信息,让凌西泽不由得愣了愣。
表白?
她……表白?
漂亮纤细的手指一抬,冷白的光线从指缝里漏进来,打在脸上,司笙眯缝着眼,‘啧’了一声,道:“你说你这嘴怎么这么欠呢?”
“……”
凌西泽被她那一副“故作惋惜”的腔调弄得哭笑不得。
“这次也不算正式。”凌西泽打理着她的逐渐被吹干的松软头发,说,“你还可以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会尽量配合你。”
司笙视线一斜,冷眼瞧过去,“给你开染坊的资本了吧?”
凌西泽配合着惊奇道:“你说这事,不是打算吐槽的?”
“想看你懊悔的表情。”
司笙一点都不掩饰邪恶的小心思。
两秒后,凌西泽蓦地垂下眼,正色道:“我懊悔。”
“……”
“真的。”
凌西泽又一次强调。
“……”淡漠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须臾,司笙面无表情地说,“我就看出你的麻木不仁。”
“可能我的演技在向你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