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鸢蝶这条语音刚发出去,她就忽然听到玄关方向,传来一声房门合上的响声。
坐在一地Helena科技资料中间,夏鸢蝶惊得眼皮一跳,慌忙低头看时间——
才半下午。
怎么游烈已经回来了?
他公司里不应该是最近很忙吗,而且原本好像还有个长会要开…?
夏鸢蝶还没来得及想通,就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
“——!”
夏鸢蝶慌忙将地上资料一推,但眼看这么多是收拾不及了,她只好快步跑出门,然后将房门拉上,转身——
就差点撞进游烈怀里。
狐狸惊神,睁大了杏眼,仰头看向游烈:“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游烈寂然瞥过她还没来得及从门把上拿下的手,停了两秒,他覆上去:“你在书房里做什么。”
“没没!”
夏鸢蝶做贼心虚,几乎是一下就反握住了游烈的手,将他从小书房前推离开些:“就是我,下次口译项目的一些资料,太乱了……你就别进去了,万一弄乱,我又找不到了。”
狐狸心虚得不敢对上游烈的眼,只把人往客厅的方向拉过去。
有些出乎意料。
身后的大少爷完全听之任之,一个字都没有反问,就随她拉到了客厅里。
只是在沙发落座前,游烈手腕一紧,将夏鸢蝶迫停在原地。
夏鸢蝶不安回身:“怎么…了?”
游烈半垂着眼,长睫像在他眸里投下浓重而深不见底的翳影。
在这张冷隽清峻的面孔上,有那样短暂的错觉似的一两秒,夏鸢蝶竟然觉着好像看到了悲哀到极致那样的情绪。
夏鸢蝶心里一紧:“是公司…融资不佳的问题?”
游烈没有说话,握着她的手指节慢慢收紧,密长的睫遮了他眼底的情绪,夏鸢蝶只听见他哑声:“是。”
夏鸢蝶难受得深呼吸了下。
她难以想象游烈现在承受着怎样的压力。
而心底原本动摇了下的,要不要提前告诉他的念头,又被她狠狠扣了下去。
夏鸢蝶很清楚那种迎来希望最后却是彻底失望的落差,就像独行于黑夜里以为自己见到了一点光,靠近却发现只是错觉。
那足够叫一个原本踽踽独行的人在黎明到来前彻底崩溃。
在至少见过秦济同前,她不能那样。
夏鸢蝶正想着,眼前忽然暗了下来——
攥着她手腕的人将她拢进怀里,这个拥抱很紧,带着某种窒息似的压迫感。然后她听见头顶,游烈沉哑的嗓音低俯下来,埋入她颈窝。
“我心情不好,蝴蝶。”
“……嗯,我知道。”夏鸢蝶只能努力抬手,安抚地轻摸了摸他的后背。
然后夏鸢蝶怔了下,指尖停住。
游烈肩背上每一块肌肉都绷挺着,张紧如弓弦,像是在蓄积或者压抑着什么可怖的情绪。
是什么。
“下周,一直陪着我,好不好?”游烈闷哑的声音从她长发与颈侧逸出。
夏鸢蝶本能就要答应,只是张口,兀地想起周六的安排。
她卡壳了下:“我可以陪你到周五。”
“——”
抱着她的手臂收紧,然后松开。
夏鸢蝶不安看着游烈直回身,那双漆眸如墨地盯着她,带着一种叫她陌生而心悸的说不清的情绪。
“周末,不行么。”
“我,周末有个口译活动,”夏鸢蝶拿出自己提前想好的说辞,只可惜因为太紧张,有一点结巴,“一场陪同交传,但,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什么时候回。”
“周一,周一一定。”
“……”
[没有夏鸢蝶小姐回程航班的预订信息。]
游烈低着眸,似乎笑了下。
但夏鸢蝶还从来没见他笑得这样……失魂似的蛊人,却又透着某种边缘危险。
夏鸢蝶心多跳了下,想张口。
游烈抬手,轻勾起她下颌:“去哪里。”
“就,隔壁省的千市。”
“那我陪你一起,好不好。”
“——”
夏鸢蝶差点噎住,努力展开个迷惑性的小狐狸笑容:“不用啦,你公司里这么忙,还是在家休息。我周一会回来的!”
如果不回来,那就说明有戏,可以直接让他过去,也是一样的。
夏鸢蝶在心里说服自己。
于是她错过了,站在面前的游烈低低地睨着眸,修长脖颈上,喉结缓慢地抽动了下。
“…好。”
夏鸢蝶觉得这一声应声沉得古怪,刚要抬头,猝不及防,就被游烈俯下的一个吻俘获。
那个吻温柔至极,几乎不像游烈了。
夏鸢蝶唇轻张,刚想回应他,冷不防,腰上一紧,整个人忽然就被游烈提抱起来。
几乎是个扛的姿势,径直朝卧室去了。
还被那个温柔的吻蛊惑着的夏鸢蝶懵住了:“——?”
卧室门被推开,游烈顺手按下了门旁的开关。
电动窗帘缓缓合上。
浓阴洒进卧室的灯光里。
大白天的,突然拉卧室窗帘,夏鸢蝶用头发丝想都猜得到游烈要干什么。
狐狸赧然,无处安放的爪子扒着游烈的西服外套:“等等,我们不吃晚饭吗?我还没——”
“不用。”
游烈抱扛着狐狸,一路进了卧室,将她搁在一侧的床边,让她手腕能够垂出床沿。
“你会吃饱。”
游烈侧颜冷峻地抛下这句叫夏鸢蝶彻底呆住的话,就抬手,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脱下,扔在脚旁。
夏鸢蝶回过神,红透了脸颊就要坐起:“游烈你——”
话未说完,被他单手轻抵住。
然后游烈站在床旁,微微俯身,一只手撑在她身侧,“哦,”他低低淡淡地提了一句,“忘了,狐狸是最会逃跑的。”
“?”
夏鸢蝶还未回神,扣抵着她下颌的冷白指骨略微施力,将她倾压回床面上。
松散的长发在女孩身下铺展。
她清透的杏眼微微睁大,像是不理解要发生什么地看着他。
狐狸还最会骗人了。
游烈漠然想着,冰冷的西装长裤压下凹陷,他轻一抬腿,就跨到床上,将狐狸扣压在下。
夏鸢蝶感受着身上略加控制、但绝对挣扎不开的,来自一位比高中时候的一米八六只高不低的成年男人的重量。
“唔唔唔唔?”
狐狸又茫然又恼火又羞赧地仰头,看着那个紧绷有力的长腿跪在她两侧,腰腹线条从长裤延伸到衬衫,都修长而凌厉的男人。
她还从来没从这个角度被他这样居高临下地俯睨着。
像是能被他的眼神或者什么刺穿。
巨大的羞恼情绪下,狐狸开始试图挣扎。
然而扣着她唇瓣和下颌的那只修长漂亮的手,就像是个机器,她加一分力,他就收紧一分。
于是游烈就那样垂睨着她,看她挣扎,然后他另一只手抬起,冷白指骨懒搭上领带,慢条斯理地将它扯松,单手拽下。
“——”
夏鸢蝶得承认。
她被游烈有点疯的眼神和这个动作给蛊到了。
短暂的几秒里,连挣扎都忘记,只顺着本能在他松开她唇瓣而落下吻时,她仰起下颌,承接了它。
几秒之后。
“——!”
狐狸沉浸而微微泛红的眼睑蓦地睁开。
她将人抵离,游烈也配合地抬起上身,容她回头看向自己的手腕——
刚解下的领带,此时重新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