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他也不怕再破一次相。
出于对公司形象的考虑,下午陶婷找了个借口“擅离职守”,在楼下咖啡店买了一只新的杯子,杯身是磨砂质地,手感摸起来很好。
站在电梯里,陶婷拎着纸袋,久违地在控制面板上摁下数字23。
电梯一层层升高,速度逐渐加快,她收紧手指,低头看着鞋尖,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来找徐总。”
文森抬起头,说:“他不在。”
陶婷眨眨眼睛:“啊?”
“他出去了,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转达吗?”
陶婷摇头:“那我明天再来找他吧。”
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了失落感,陶婷回到市场部,把纸袋放在工位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发呆。
“Ting,预算表好了没?”
陶婷回过神,打开电脑,回答说:“马上好了,下班前给你。”
傍晚六点,落日余晖似颜料桶打翻在天际,残阳如火,夜幕将至。
陶婷刚走到停车场,口袋里的手机就发出振动。
看到屏幕上徐临越的名字,她手一抖差点没拿稳。
“喂。”
“文森说你去找过我,怎么了?”
“哦,也没什么事。”
听筒里有打着转向灯的滴答滴答声,徐临越说:“我快到公司了,你下班了吗?”
“嗯,刚出来。”
“那要一起吃个晚饭吗?”
陶婷一下子回答不出来,理智说不,心里说好。
徐临越又问:“晚上有约了?”
“没有。”陶婷深呼吸一口气,“我门口等你。”
还是在上次的那个位置,陶婷没等多久,徐临越的车就停在了她面前。
她走到副驾驶,刚要拉开车门却隐约看见里面有人了,赶紧收回手。
等陶婷上了车,徐临越手扶着方向盘,回头介绍说:“这是George,《Queendom》的主编。”
陶婷朝副驾驶上的人笑了下,她当然认识George,吴凯的上司,他嘴里的那位“穿Prada的男疯子”。
“久仰大名。”陶婷说。
“你好。”
路上,George留意到后视镜上绑着的黑色发带,问:“Leon,你这是什么说法呀?”
陶婷从手机屏幕上抬起视线,本来是不经意的一瞥,在看到上面那朵醒目的红玫瑰时她瞳孔瞬间放大。
徐临越打转方向盘,回答说:“哦,前两天有人在我门口放了把火,人肇事逃逸了,我就留个罪证。”
George笑了,知道他在胡编乱造,说:“你挺有情趣啊。”
徐临越勾了勾嘴角。
晚上吃一家粤式火锅,到了地方徐临越停好车,George先开门下了车。
陶婷扶着驾驶座的椅背,倾身向前要去摘那根发带,被徐临越一把抓住胳膊。
“你干吗?”
“我的。”陶婷都不知道这东西原来在他那里,还以为落在酒店房间了。
“什么你的?”徐临越耍起无赖,“你放的火?”
陶婷没脸承认,否认说:“不是啊。”
“不是那你别动。”
陶婷咬着下唇,只好松开手。
“诶。”
“嗯?”
“帮我个忙。”
“什么?”
“那货对我有意思,帮我解决掉他。”
前后两句话陶婷一句没听懂:“啊?”
徐临越拔下车钥匙,拉开车门说:“装下我女朋友,求你。”
陶婷看看他,又看看车窗外穿着一身绿色漆皮西装的瘦高男人。
“我还以为你是想跟我一起吃饭呢。”她嘟囔说。
徐临越打开后排车门,把手伸了过去:“我是想跟你一起吃饭啊。”
第41章
陶婷拍了下他的手, 扶着门框迈腿下车,说:“我可以帮你解决掉他,但麻烦你别那么老土。”
徐临越指着自己问:“我老土?”
陶婷捋了捋头发, 微抬下巴:“看好了。”
徐临越已经提前订好了包厢, 进门后服务员领着他们上楼。
George走在最前面, 徐临越慢了慢脚步,和陶婷并肩,小声问她:“你打算怎么解决?”
陶婷站定,帮他理了理西装领口, 说:“从现在开始,你是一个没有爱心的究极龟毛。”
徐临越没听懂,目露疑惑:“什么?”
陶婷朝他笑了笑:“进去吧。”
点餐时George和徐临越互相推辞,陶婷主动接过菜单, 微笑着说:“那就我来推荐几个菜吧,这家店我吃过几次。”
George做了个请的手势,陶婷翻开菜单,对服务员说:“锅底就招牌猪肚鸡, 一份潮州牛肉、手打牛筋丸, 时蔬拼盘......”
她抬起头, 问桌上的两个男人:“这家的玉米慕斯做的也很好吃, 要尝尝吗?”
徐临越不动声色地看着陶婷, 点了下头,George也说:“可以。”
服务员问:“请问三位有什么忌口吗?”
陶婷立刻回答说:“徐总不吃葱姜蒜,香菜也别放,哦对了锅底的胡椒记得帮我另外装一个碟子, 我的调料就标配。”她转头问George:“George呢?有什么不吃的吗?”
“我的也按标准来,多放辣。”
陶婷拿起茶壶倒水, 随口问:“您爱吃辣吗?”
George说:“对,我们川渝人,口味重。”
陶婷张嘴作惊讶状:“真的啊?我室友就是蓉城的,可会吃辣了。她特别喜欢静安寺附近的一家毛血旺,不知道你有没有吃过。”
“是不是叫七姐?”
“好像是。”
George拍了下桌子,激动道:“我跟你说,七姐都快成我亲姐了。”
徐临越喝了半杯茶的功夫,桌上的另外两个人激情热聊,话题天南海北,现在都说到George家宠物猫的掉毛情况了。
“我之前一个对象特别夸张,每次来我们家都戴口罩,说受不了跟猫在一个空间里。”
“我们徐总好像也是欸,特别怕猫。”陶婷看向桌对面的人,挑眉使了个眼色。
徐临越正开小差呢,听到自己名字愣了一愣,点头应:“哦,对。”
George的语气立马不一样了:“你怕猫啊?”
徐临越摸摸眉毛,煞有其事道:“也不是怕吧。”
George问他:“小时候被猫抓伤过?”
徐临越余光瞥见陶婷摇了摇头,想起楼梯上她的话,他清清嗓子说:“没有,就是单纯的讨厌,可能是受家里人的影响,觉得猫是不祥之物。”
“哦......”
徐临越看向George问:“你家里养猫啊?”
陶婷端起茶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不废话吗。
“对。我养了四只猫,都是三花。”George笑了下,“算了不说这个了,锅底开了。”
陶婷咬住下唇,偷偷憋笑。
饭吃到一半,George就借口杂志社还有事,提前离开了。
“今天的采访很愉快。”他向徐临越伸出手,“有机会再约。”
徐临越笑容标准,语气客套:“一定。”
George转身,拿起手机对着陶婷晃了晃:“我们微信再聊啊,有好吃的我给你推。”
“好嘞,拜拜。”
等包厢门重新关上,陶婷再也憋不住,捂着嘴放声笑了出来:“不是我说,不祥之物你是怎么想到的?他脸都绿了。”
徐临越端着自己的碗筷站起身:“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啊?”
原本他们中间隔着一个George,现在他突然靠近,陶婷防备地往后仰:“你干嘛?”
“不干嘛。”徐临越在她旁边坐下,把George的餐具收到一边,“托你的福,我要被全申城的爱猫人士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