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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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璧如的厨艺水平有限,充其量是让自己饿不死的程度,便没好意思自己动手准备晚餐。
她和楼下餐厅的工作人员说了一声,列好今晚想吃的菜式,接着就出门买装饰用的烛台了。
毕竟是烛光晚餐,讲究的是一个氛围感。
清点完东西,就忙不迭开始布置餐桌。
她把露台的主灯关掉,只留下了周围护栏上的一圈led彩灯和地转内嵌的地灯。
铺好今天制作的桌布,再配上精巧复古的陶瓷餐具、造型独特的香薰烛台,露台瞬间变得很不一样。旁边就是花团锦簇的小花丛,餐桌的一切在逐渐变暗的暮色中显得浪漫又精致。
夜里带了点微风,吹得烛火摇曳生姿。
她开了一瓶红酒,小心为桌上的两个高脚杯斟上。
一眼望过去,似乎非常完美,却又感觉少了点什么。
正思索着,露台的玻璃推拉门倏然被缓缓推开。
风声之外,完璧如听到声响,朝那边走,“你回来啦——”
夜色降临,入口处要亮不亮的,景煜屹迎着露台上星星点点的光抬步走近。
男人一身白衣黑裤,五官俊朗,轮廓深邃,漆黑的眸子布着细细碎碎的笑意。
手上竟然又是一束花。
和昨天的有些相似,却又在花材品种上有些微的不同。
他很自然地递过来,低笑,“脱敏治疗第二天。”
完璧如不可思议地扬起嘴角,又小声咕哝,“一次就够啦,你还买干嘛。”
“过了一晚上就不新鲜了。”他稍稍抬眉,额前被风吹上去的黑发为他整个人的气质上带了点桀骜。
即便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看上去也振振有词,“作为你的主治医生,我需要及时补充变应原。”
神经……
“我看你得治治自己。”她带着笑嗔怪一声,把花束放在餐桌上。
果然,刚刚就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是鲜花。这样一看可就好多了。
等两个人坐下来,她这才得意洋洋撑着下巴开口。
“病况已经治愈,为了纪念昨晚的变应原,它已经被我赋予了新的作用——”
正抬了抬下巴,暗示着让他看面前的桌布,“你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呢。”
景煜屹眼睫微垂,很认真地端详了一会儿。
“……你自己做的?”他问。
“对呀,花的颜色染到了布料上,形状也被拓印上去啦,是不是很棒!”
完璧如语气抑扬顿挫,好心情昭然若揭,又带着一点对夸奖的希冀。
景煜屹凝着她的眼,沉默了半晌,终于真诚地开口,“很漂亮。”
她就瞬间高兴起来,“是吧是吧!”
景煜屹掀眼看去,前面的女孩很单纯地笑着,烛光影影绰绰映在她的脸上,眼睛很亮,像是盛满了一个银河。
发现她如此外露的开心情绪,景煜屹的心像是被细小的爪子轻轻挠动了一下,突然清晰地意识到——
他送出去的花,她很喜欢。
并且很细致地对待了,还制成了新的用品,放在家里。
喉结缓缓滚动,他收回眼,从未有过的满足感突然涌上来。
他其实不是一个贪心的人,不希求她能够这么快就接受自己。
即便被人那样伤害过,她在面对新的感情时,还能这般勇敢和坦然。
那一刻,心疼的情绪来得很快,也来的很奇怪。
景煜屹哑然看着她,一时间说不出话。
最终轻轻咳了声,“吃吧,不然要冷。”
完璧如却突然看着他的动静,轻轻蹙了蹙眉。
她笑容莫名收敛起来,小脸有些凝重,接着又一声不吭往屋里走。
景煜屹没料到她什么意思,下意识以为是不是自己刚才说错了话。
自从被她推开过一次,他每次和完璧如相处的时候都收敛了很多。
表面还是那幅不正经的样子,其实很在意她的态度。
但凡有半点的抵触和抗拒,他就会重新拉开距离。
这一刻,突兀地被留在露台餐桌上,他独自在夜风中思路很乱。
有点恼地拢了拢脑后的黑发,刚准备抬步去看。
一个很轻的力道突然从肩膀上落下。
女孩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上次在露台,就看你穿的少。”
“还不长记性,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她很轻地抱怨着,手里拿着件他随手放在客厅的外套,很仔细地帮他套上。
景煜屹有一瞬间的愣怔,只能动作机械地抬手。
女生好似完全不在意此刻过于贴近的距离,秀气的眉毛间泛起一道淡淡的褶皱,景煜屹很不敢相信,竟是因为担心他而起。
她的身上还是带着那股熟悉的馨香,甜得勾人。脸上的毛孔很小,皮肤白皙而光滑,全身上下的皮肤璧玉一般,和她的名字很衬。
而他从未奢望过,会有现在这样的场景。
整个过程,景煜屹浑身僵了一般,眼底情绪微动,任由着她的动作。
他惯常把自己置于偏冷的环境中。
而她不知其中原由,只是一直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在此刻重新提起。
“景煜屹,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完璧如妥帖地帮他穿好,男人肩宽腰窄,几乎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可无论严冬还是早春,向来穿得单薄,“你怎么……怎么不知道照顾自己呢。”
她奇怪地嘀咕了片刻,兀自叹了声气,有点看不透他。
说到最后,只是认真地对上深潭一般的黑眸。
“不过我希望,你以后还是别冷到自己了。”
末了,女孩突然皱了皱鼻子,在心里慢慢补充。
不然。
她会心疼的。
作者有话说:
全体起立!完妹儿开始心疼景二了!!!!
老母亲微笑. JPG
第41章 蓝颜祸水
或许是一语成谶。
因为那晚的烛光晚餐, 景煜屹很突然地患上了重感冒。
完璧如一般很少早起,偏偏在那天的清晨,反常地被一阵渴意给惹醒。
去水吧接水的时刻,正好就撞见还没出门的景煜屹在冲药。
她愣怔两秒, 一开始还以为杯中褐棕色的液体是咖啡, 直至看到垃圾桶内的感冒药包装, 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睡眼惺忪的样子褪了个干净, 刚起床的人一下子就被眼前场景弄清醒了。
“怎么回事?”完璧如放下自己的水杯,没有多做思考, 走上前去探他额头的温度。
男人冷白的眼皮较平常耷拉些,神色懒怠,带着一点病中的颓败。
见她突如其来的动作,他僵了一瞬, 反应过来之后,一下子精神了些, 勾出了个笑。
“关心我啊?”他眉眼间染着笑意, 衬着冷白的一张俊脸, 活脱脱像个病美人。
男人好似因为她的举动而感到开心, 笑意连带着胸腔的震动, 鼻息间也传来浅浅的气声。
为了迎合完璧如的高度, 他还特意俯身而下,故意盯着她看,一副不太正经的样子。
“……闭上眼。”她怨念着开口, 实在无法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直视他的目光。
真不知道, 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 他还能没脸没皮地耍无赖。
因为他的配合, 她踮起的脚尖得以落下, 伸手便轻而易举地探到。
额头一片滚烫,刚碰上的时候甚至有些灼人,自他们接触的肌肤寸寸传到完璧如的感官。
“这也太烫了——”她不禁蹙起眉,声音又带着点心疼的软,“让你之前穿那么少。”
当事人耸肩笑了笑,按下饮水机的按钮,调试一下温度,语气不怎么在意,“夸张了啊。”
完璧如沉默地盯着他喝药的动作。
几乎可以从药剂的颜色以及散发出的淡淡气味感受到入喉的苦感。
他仰头的动作倒是很利落,喝药和喝酒一样爽快。
大概是看出来了完璧如的担心,他视线落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