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了汹涌波涛没有不知道,只知道一部分李道粉丝是被搅得一团乱了。
李道本人对此一无所知。
说脱饭就真脱饭了的老虎变成黄油也一无所知。
中场休息,女洗手间里,常达美在洗手,好日子走到她身后,忽然之间感叹:“你这也运气太好了吧。他到底现在为什么在那低调地待着啊?”
“我也不懂啊。”常达美在擦手。
“好像山口百惠啊。”好日子很实在地说,“他真的放弃演艺事业了吗?明明那么好赚钱。明明有很顺的路可以走。”
馨慧朝林初已跑过去,林初已低下头,抱着她转了两圈,随即放下说:“今天初已哥哥有事要办,可以请馨慧去自己玩吗?”
“可是我很久没见到初已哥哥了呀!”馨慧瘪着嘴,露出要哭了的表情。
“对不起啦。”林初已摸摸她的头。
最后,馨慧还是回去了。
林初已站在原地,掏出手机,刚看了一眼时间,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冷的鼻音。
他没有回过头。
只是自然而然地,在嘴角挂上笑意。
“你每周这个时候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事,只是单纯不想陪弱智儿玩吧?”罗惠妮满脸冷漠地说。
林初已看着她,为难地微笑着,说:“不要这么说馨慧。”
“假惺惺。”罗惠妮说,“假如是李道,他就不会这么虚伪——”
林初已什么都没说。
虽然自称是常达美的朋友,但是,朋友之间,性情似乎又大为不同。
然而,他确实是不擅长跟小孩子打交道。
馨慧不是小孩子,却是孩子心性。都是一样的。
不擅长,所以才选择避开。
他什么也没再说就走掉。
买过东西,罗惠妮回到公寓里。
虽然说最近不能轻举妄动,但光是能呼吸同一栋楼的空气,就足够她幸福到不行了。
自从确定她搬进来以后,李道就把收货地址全部改到了Dinosaures。尽管罗惠妮其实没有偷他快递的打算,至多也就是拆开看看是什么,然后再封上罢了。
李道不在,罗惠妮也没有守在公寓的意义。
她索性把阵地换到法国餐厅去。
之前预约了好几次,全都没有被接受。
就算再怎么努力搭线,也会被排除掉。
罗惠妮暗地里说了李昆好几次“狗崽子”。
要不是他是李道的叔叔,怕关系坏了影响以后来往,她早就过去破口大骂了。
但是,前门看得很紧,她最近找到了后门。
后厨房的门装了摄像头,可是,大概人手不足是一部分原因,没有人会长时间盯着监控看。所以,只要没造成什么损失,一般都不会被发现。
罗惠妮靠近后厨。
最近请了临时工来处理食材和招待,所以能听到一些陌生人的声响。
她百无聊赖地点了一支烟,一边抽烟一边玩手机。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她站起身来,躲进阴影里。
来的人是李昆。
他在打电话。
这名厨师几乎没有任何不适合这个职业的陋习。他真心热爱法国菜,也有绝佳的天赋,但似乎并不愿意将自己的人生全部献给它。
李昆说的是法语。
在漫长的追星历史中,罗惠妮学过不少语言。然而拥有听译水平的也就只有英语和勉勉强强的韩语而已。
法语只懂皮毛。
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大约几分钟过去,李昆挂断电话,抱怨了一句“哪个臭小子在这抽烟了”转身离开。
安静良久,罗惠妮才从阴影里走出来。
她低头,将手机的录音关掉,情绪晦暗不明地看向后厨门上方的监控摄像头。
常达美和好日子唱最新猫人单曲时,李道在摇手铃鼓。
常达美和好日子唱猫人的出道曲时,李道还在摇手铃鼓。
他一连摇了三十多首歌的手铃。
到最后,李道都忍不住摔了手铃鼓抱怨:“你们有完没完了?!”
好日子冷漠无情地反驳:“啊,门面的里人格真是糟糕啊!虽然以前我也没对你抱有多少期望就是了——”
“什么叫对我没抱多少期望?”
“你们高岭之花都这狗脾气。”好日子没好气地大嚼特嚼比萨。
“狗脾气也要有资本狗好吧!”常达美立刻护主心切,“我渴了,你们要什么喝的吗?我一起去拿。”
李道面无表情:“能不能别在我面前讨这种事……你要喝什么?我去帮你拿。”
常达美一时间太激动,不由得发热,所以伸手扇了扇风:“李道本来就是最好的啊!”
下一秒,李道已经起身,去调空调。
好日子将一切收入眼底,咽下比萨问:“你们俩?在好吗?”
李道默不作声,只安安静静给常达美倒了一杯喝的。
“呃呃呃呃呃,”常达美说,“没有啦!”
好日子又埋头吃了一会儿。
她忽然起身,以大梦初醒的派头问:“我想起来了!你被老虎变成黄油拒绝了对吧?!”
常达美尴尬到险些噎住。
她扶着桌子咳嗽,一只手贴到背上,很轻地拍打着。
李道正盯着屏幕里很久以前成员的脸看,头也不回,唯独手在慢慢拍着常达美的背。
他堂而皇之地承认了:“嗯。”
这一天的聚会结束在好日子的惊天嘲笑中。
回去的路上,常达美就开始不舒服了。
应该是因为李道把温度调得太低了。
常达美边拉紧李道的外套边打喷嚏。感冒这种事本来就很难避免。头痛得要命,身体也感觉发冷。
“都是你的错!”最后的最后,在车上,常达美还是说。
与其说这是诘难,不如说更像撒娇。至少,从语气和神态上来看就是。
真的很难想象常达美对谁真的生气会是什么样。
李道有点心虚,别过头去,嘴上倒是没饶人:“你是大人了吧?自己要对自己负责啊。”
她被震得没办法安稳休息。靠在车窗上,震荡得更厉害;靠住椅背,又感觉脖子不舒服,折腾来折腾去,实在是不好受。
正纠结着,一只手覆上她头顶。
李道把她按到自己肩膀上,目不斜视地说:“睡吧。”
常达美转动眼睛,有点惊慌,但却不由自主安下心来。
她用外套盖住眼睛以下的地方。
等回到家,常达美先喝水送服了感冒药和退烧药,随即立刻倒在床上,嘟囔着说:“你先回去吧。”
她以为会听到关门声。
没想到左等右等,只感觉头顶猛地被蒙上一床被褥。
“你明天不上班了吧?”水槽里吭哧响,他似乎在洗手。
常达美从被窝里探出一张白白嫩嫩的脸来,她半睁着眼说:“不行。假只请到了今天。”
“那你早点睡吧。”他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
李道似乎在她身边坐下了。
他用湿毛巾给她擦了擦脸,之后出去,到楼下超市买了些清淡的吃的回来。因为不熟悉常达美家的钥匙,所以还辨别了好一会儿。煮好粥,快速做了点布丁放进冰箱。看到常达美那剽悍的睡姿,又给她把被子压严实了些。
药物作用下,常达美只觉得晕晕乎乎的,快被睡意吞没。
睡得意识模模糊糊,一只手伸了上来。与额头的滚烫不同,冰冰凉凉的温度很舒服。原本只是探了探额头的,但常达美却把脸颊贴过去。
她抱住他的手,不自觉地蹭来蹭去。
李道想抽回去,却被牢牢握紧。
“我要回去了。”他低声说。
常达美却嘀嘀咕咕地说:“那你回去啊。”
李道似乎笑了一声,另一只手拨开她被汗湿的鬓角:“你这样我回不去啊。”
已经是黄昏,天也渐渐阴了下来。窗外的光昏暗地游进窗户,像一头巨大的鲸鱼,安静而无法阻挡。
李道坐在常达美床边,一声不响地伸出手,任由她抱在怀里。良久,他看着窗外,原以为不会再听到回音。
她却说:“你不能不回去吗?”
他低下头,常达美闭着眼,脸是独角兽一样的白色。显而易见,她还睡着。不知道是不是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