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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招临近,蒋裕给闻依发了日程安排, BP需要跟进面试,一共去五所高校宣讲,外加其他渠道的工作,蒋裕在微信里叫苦连天。
闻依点开招聘方案,蒋裕给她安排的是申大, 她的母校,但她不想去申大,私信蒋裕:【方案还能改吗?】
【干嘛?】
【你把我和小岚的安排调一下。】
蒋裕疑惑:【为什么?你是申大校友, 我还打算安排你上台讲话呢,Lily都同意了。】
闻依给他发了个爆锤的表情, 【那我多去一场,去A大。】
蒋裕:【没事吧你?还有自己揽活干的?】
闻依从不抱怨活多活少, 没活干了才是最可怕,【你就说行不行。】
【行行行,当然行,可是为什么啊?】
【我老公在A大,我想跟他一起下班不行吗?微笑.jpg】
前两天宣英打来电话,说秦西找到工作,让他们回去庆祝庆祝,A大行程在周五,俩人下了班正好可以一起回去。
对面久久没有回复,三分钟后,蒋裕提着个不知从哪薅的小棍子,气势汹汹警告:“闻依,杀我别用恩爱刀!”
闻依笑不行:“谁让你单身,看谁都恩爱。”
“你别恶心人了。”蒋裕从她桌面找出个镜子,“你看看你自己,跟十八岁失心少女有什么两样。”
闻依一怔,又傻了。
几秒后迅速摇头,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失心,蒋裕这用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词。
她接过镜子看,虽然脸圆了点,但也勉强够得上十八岁,抬头冲他笑:“眼光不错,确实十八岁少女。”
蒋裕直接扭头就走。
......
周五,A大宣讲会,地点小礼堂。
闻依站在礼堂门口,居然生出些熟悉之感。托宝宝福,她成为全场最闲的人,物料布置指挥全用不着她,她的工作只需坐着跟学生们聊聊天。
闻依提前给秦南山发消息,一个地址,一句话:【我在你们学校,没开车,下班一起回你爸妈家吃饭。】
这几天他每晚进屋都很晚,她有时候睡得早了只迷迷糊糊感觉身边躺下来人,她渐渐熟悉他身上气味,他一躺下她跟吃了安眠药一样,睡更熟。
有一晚她特地顶着黑眼圈等他,好不容易说两句话他就要睡觉,闻依兴趣全无。
同床异梦。
秦南山难不成在躲自己?闻依回想,能让他躲的只有一个原因,呵,不就让碰一碰,她是什么刺猬母老虎吗?
今天回东郊他总没工作了吧?她倒要看看他是真忙还是在躲她。
有上次听讲座的学生认出她,友好打招呼,“师母好。”
闻依因为这个称呼呆了两秒,热情回应,学生一走,蒋裕惊问:“你还有这关系?”
闻依得意挑眉,“这是我老公学生。”
蒋裕婚礼那天没空去,没能见着秦南山本人,这会好奇:“把人叫出来见见?”
“想得美。”
“小气。”
秦南山没来,庄悦来了,应当是来对接什么工作,和蒋裕说了会话,一回头,俩人视线对上,都颇有些尴尬。
所以说媒人最不好做,撮合的人有结果最好,没在一起,就如同眼下这场面。
闻依率先笑:“庄老师。”
庄悦心里还藏着秦南山拒他的气,不过脸上笑容和煦,“你也来了?哎哟,南山这会好像在开会呢。”
“没事,我来工作,他忙他的。”
蒋裕见他们相识,及时见缝插针,“庄主任,那咱们这横幅立牌?”
庄悦看一眼闻依,做出为难状,“学校有规定,不允许校外机构公司在食堂宿舍摆放广告,领导看见,我肯定得背责。”
闻依听明白,又接受到蒋裕求救目光,只好开口:“庄主任,我们就占用下午这两三个小时,时间一到立马撤,你帮忙通融一下。”
“我们纽安今年要招不少实习生应届生,岗位福利待遇好,对学校就业率也有帮助,你说是不是。”
庄悦纠结片刻,似是艰难做出决断:“那行,结束马上撤。”
闻依俩人同时道谢:“谢谢庄主任。”
庄悦离开,蒋裕跺脚:“你有这人脉不早说,你知道我们跟校办申请这个礼堂申请多久了吗?一开始他们就想用间大教室对付我们,现在又卡着不让做宣传,哪个学校放个招聘展架办公室主任得担责啊?真是。”
闻依无辜极:“这不是我的人脉,这是我老公同学。”
“老公老公,你心里只有老公是不是?”
闻依笑,“不然有你啊?”
俩人插科打诨说着笑,闻依感慨,没想到秦南山还能有这用处,又往庄悦离开的方向看一眼,不愧老狐狸,小小一件事还得从她这里捞一个人情,真是狡猾。
宣讲会结束,同事们收拾东西准备走,闻依要留下来等人,闲得没事干的蒋裕也要一起。
秦南山中间回过来条消息,让五点半在礼堂路边等他。
他十分准时,五点半一到车子迎面驶来,在俩人面前停下,驾驶座男人先看一眼闻依,再淡淡望向她身旁男人。
闻依介绍:“这是我同事,蒋裕。”
秦南山:“你好。”
蒋裕打量完人,回应:“你好。”
心里啧一声,闻依果然是颜控,这颜值当什么老师啊,出道都行。
闻依上车之后收到消息,【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那么着急结婚。】
闻依:【为什么?】
【先下手为强!】
【没错,我老公帅吧?】
【一般般,没我帅。】
【呕吐.gif】
秦南山余光里女人一直对着手机笑,先前俩人站路边等待时嬉笑打闹一幕浮现,他浅声问:“那是你新同事?”
“嗯,人事的同事,管招聘的。”
车子驶上马路,闻依重新去看手机,笑容不断,秦南山收回眼,眼皮半遮,不再问。
等闻依聊完天,想起什么,放下手机说:“今天庄悦帮了我们,我欠他个小人情,你有空帮我还了。”
秦南山问什么人情,闻依解释,解释完吐槽:“我不太喜欢你这个朋友,太功利了,上次也是,还好你没让他进组。”
秦南山想了会,说道:“庄悦家庭条件看着不错,但他家人更看重他哥哥,他从小承受的压力大,所以才更向往权利和金钱。”
“你同情他啊?”
“没有,只是能理解。”
闻依不太同意他这种说法,“我从小承受的压力也很大,我也缺钱,可我从没想过把手伸向自己人。”
她不想说得太明白,秦南山这种老好人性子,把谁都当朋友,但人家未必把他当朋友,这个世界“利益”当头,要是他仅仅是个平庸的数学老师,你看他还有没有那么多需要合作的论文和项目。
“秦南山,人都自私,你去理解别人,谁来理解你?”闻依容许他辩解,“还是说他上学时帮过你很大的忙?救过你生命?”
秦南山握着方向盘,没说话。
闻依轻笑:“你看吧,没有。”
等红绿灯,秦南山说:“我们如果要计较这么多得失,那世界上并没有很多纯粹的关系。”
“什么意思?”
秦南山转头看她:“闻依,一段关系永远不可能均衡,我要是真计较别人同等对我,那我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
闻依明白了,他们观点不一致,即便他知道庄悦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是保持中立,并且真心相待,她做不到这一点。
“那你就自甘把自己放在下位,永远做付出的那一个?”闻依想想觉得不对劲,眯起双眼,沉下声:“还是你在暗喻我们的关系?你付出多了?”
秦南山不知她怎么就想到这方面,“我们不是在说庄悦吗?”
闻依认真问:“庄悦只是由头,秦南山,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结婚这么久,闻依自知不是一个很好的妻子,她不会做饭没时间打扫卫生,一起生活的日子确实是他照顾自己比较多,她更不会贴心软语做解语花。
但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这个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前十二周我每天吐到胆汁出来,现在腰酸背痛脚还时不时抽筋,等到孕晚期就像个废人一样,吃不下睡不好,连翻身洗澡都是难事,这些你可以代替我承受吗?”
秦南山皱眉,“我没有这个意思。”
闻依心更堵,“你要是嫌弃我不做饭不洗碗可以直接说。”
她不是事事要讲究公平,争论谁付出多少并没有意义,她在意的是对方是否有真心对你的行为和感觉。
现在讨论到这里,他意思不就是他们的关系同样不均衡?而他甘愿做付出的那一个。
闻依无法不带入,因为偏偏面子上的照顾的确都是他在做,闻女士每次打电话来都说小秦对你怎么好怎么好,舅妈说这样一个好男人要怎么珍惜,把她抹杀得一无是处。
还有,他还不想碰她,从来没亲过她,他们是夫妻哎,她都主动到这份上了他还像个和尚一样清心寡欲!
之前还没觉得什么,现在加上近来一周的忙碌,闻依越想越难过,又委屈。
她不是第一天知道秦南山这性格,眼下更多的是弄不清楚自己在委屈难过什么,越加烦乱。
“闻依......”
闻依不回,按下车窗,呼吸新鲜空气,平复孕妇身上时不时焦躁反复的心情。
心里下定论,男人果然都不靠谱,哪有什么好男人,人家做什么都给你记着呢,呵。
喜欢?秦南山怎么可能喜欢她,他要能喜欢人那估计冰河时代再来临。
车子拐个弯抵达25栋,秦南山没有再跟她交流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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