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禾手挽傅景辰,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门,伯父一家与姑妈一家都已经到了,正在院子里招待客人。
黎彦华见两人姗姗来迟,赶忙挥挥手说:“老爷子等你们许久了,快进去吧!”
他看到两人身后的桑晚,再次补充道:“小晚也来了,你黎爷爷刚才还念叨着你呢!”
打过招呼后,黎星禾与傅景辰、桑晚一起走进室内。
黎振中正坐在沙发上,和自己的老朋友们聊天,表哥宋砚则负责为大家添茶倒水。
黎星禾对几位老爷子都不陌生,她嗓音甜软娇俏,语调乖巧的问好:“张爷爷、陈爷爷、薛爷爷、冯爷爷晚上好!”
说完,她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精致盒子,语笑嫣然道:“爷爷生日快乐!希望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身侧的傅景辰也动作恭敬地将自己的礼物递上,沉声说道:“祝愿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黎振中还是第一次见到傅景辰本人,他仔细瞧了片刻,长叹一口气:“我看你,倒是比你大哥更像你爷爷,你爷爷他是个值得尊敬的人,可惜了...”
宋砚见黎振中情绪低落,又担心会勾起傅景辰的伤心事,连忙说道:“外公,快打开礼物看看,我还想知道咱们家小公主送了些什么呢!”
他的话一出,桑晚顿时说道:“等等,黎爷爷还是先看我的吧!我怕等星禾的一拿出来,我就没脸面送了。”
她的话逗得黎振中哈哈大笑起来,“你能来,爷爷就高兴了,还用送礼物?”
桑晚掏出自己的礼品送给黎振中,一边看着他拆,一边解释:“这是我特意找人定制的手表,不仅可以用它看时间,还能进行健康监测。希望您带着它,可以如松如鹤,多寿多福!”
黎振中笑着道谢,旋即打开了黎星禾的礼物,里面竟是条每颗直径超过20mm的顶级南红玛瑙手串。
宋砚眼尖,笑着打趣:“咱们家小公主倒是大方,外公没白疼你!这些年的零花钱,都搭在手串上了吧?”
黎星禾傲娇的哼了一声,眼睛一转立刻露出狡黠笑容:“哥,妹妹确实不富裕,你可得时不时多给我些零花钱啊!”免 费 小 说 + V :a y o u n o v e l 2
宋砚抬眸,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她旁边的傅景辰身上,“要是还需要我给零花钱,那你结婚做什么?”
“小气鬼!”黎星禾朝着他做了个鬼脸,随后从黎振中的手里接过手串,亲自带到了他的手腕上,满意地看着它说:“很合适!”
黎振中满面笑容:“好,以后我右手带着小晚送的健康表,左手带着星禾送的手串。”
在众人的笑声中,他打开了傅景辰所送的袋子,里面竟放着两件礼物。上面的是一盒顶级的太平猴魁,下面则是个古香古色的匣子。
看着上面的落款,他不由一愣,打开后惊讶的抬起头:“这...”
傅景辰勾唇浅笑:“我听说爷爷喜欢喝茶,之前在佳士得拍卖会上见到这套顾景舟老先生亲手制作的紫砂壶,便想拍下来送您,正巧趁着寿宴的机会...”
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令众人炸开了锅,连黎星禾与宋砚都不禁侧目。
前几天以三千七百万港币成交的素带壶套组,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黎振中珍爱的摸了摸壶身,抬起头感叹道:“你有心了。”
看完了几人的礼物,黎振中的老朋友们纷纷羡慕不已,夸赞他的好福气。
张爷爷常来黎家,与黎星禾更熟稔些,他笑眯眯的问两人:“你们准备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到时候也让我们这群老家伙沾沾喜气。”
傅景辰闻言,含情脉脉的看向黎星禾,握住她的手温和笑道:“星禾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我们还不急,慢慢筹备。”
黎星禾看着他深情的眼神,心头不由得一颤,低下头故作害羞的模样,没有挣脱。
黎振中对于两人的恩爱模样十分满意,他摆摆手道:“今晚你们睡在老宅吧!明天刚好周末,好好陪我下几句棋。行了,你们几个年轻人现在不用陪我们这群老家伙了,小砚也跟他们去玩吧!”
几人应声后,从屋内走到院子里。
黎彦华见到他们出来,赶紧朝着傅景辰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傅景辰凑到黎星禾耳边,低声说:“我去去就回。”
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耳侧,让她觉得微微发痒,当即做出毫不在意的模样,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他快点去。
等他离开后,黎星禾与宋砚、桑晚分别从桌上拿了杯酒,碰了下杯小声交谈。
还没聊几句,桑晚便听到同来参加宴会的爸妈叫她,神色恹恹开口:“我先过去了,晚点回来找你玩...”
宋砚见只剩了他们俩人,轻挑眉梢,用眼神示意:“去那边聊几句?”
黎星禾一愣,跟着他坐到绿植后面的长椅上。
宋砚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眸子里满是兴味:“怎么觉得傅家那位对你百依百顺的?”
黎星禾不慌不忙的点头,语调中带着一丝自得:“我有魅力呗!”
宋砚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之前不是说要退婚吗?怎么突然就闪婚了?”
前来找黎星禾的傅景辰听到两人的对话,脚步一顿,同样等待着她的回答。
黎星禾沉默半响,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低声回答:“结婚不是挺好?免得我爸催了。”
“不想笑就别笑,丑死了!”宋砚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继续问:“你该不会是情伤未愈吧?不过这样也好,开始一段新恋情,也许会忘记的快一点。”
黎星禾但笑不语,忍不住在心中长吁短叹。新的恋情暂时还没有,旧的人倒是一直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
宋砚的话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傅景辰的心中乍起波澜。
情伤?不知道指的是一年前拒绝星禾的自己,还是...她在这一年中遇到的其他人。
傅景辰眉头紧蹙,拿出手机找到与陈睿的对话框,飞快敲下一行字点击发送:“派人查一查太太回国后有没有跟哪个男人走得近。”
他紧紧盯着手机屏幕,又觉得不应该这样做,于是长按撤回,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只看到撤回消息的陈睿,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心询问:“您撤回了什么?我还没来得及看。”
傅景辰拿起手机,言简意赅的回复了两个字:“没事。”
临近十点钟的时候,宴会也已到了尾声,客人们相继告辞离开。
送走桑晚一家后,傅景辰垂眸看向身侧的黎星禾,他薄唇轻抿,意味深长的勾了勾笑:“傅太太,你的卧室是哪一间?”
见她面露迷茫,他好心提点:“爷爷留我们今晚在这睡,你答应了。我们才新婚不久,总不能分房睡吧?”
黎星禾倏然瞪圆双眸,浑身血液瞬间凝结,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睡在老宅说明两个人需要同床共枕了!
她哭丧着小脸望向傅景辰:“你说...我现在反悔回公寓还来得及吗?”
第23章
傅景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那表情似乎在问:你说呢?
黎星禾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她伸手指向老宅:“在三层,楼梯左侧的第二间房, 你..你先上去吧!我觉得有些闷, 在外面透透气。”
傅景辰嘴角勾起清浅的笑,听到她笨拙的借口没有拆穿, 他点了点头,独自从院门口朝着老宅的方向走去。
一阵晚风拂过, 带起丝丝凉意。
黎星禾在院子里逛了两圈, 估摸着大家都回房了, 才进到老宅, 毫无形象可言地瘫坐在沙发上。
她拿起身边的抱枕, 将自己的脸完全遮挡住, 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
怎么办啊?
她的房间虽然不小, 却只有一张床, 连个沙发都没有, 他们两个人要怎么睡啊?
正懊恼之际,上方突然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你不回房间睡觉, 躺在这干什么?景辰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黎星禾听到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她神色恹恹的坐起身,低声回答:“他先上楼了,我觉得房间里有些闷, 下来坐会儿。”
黎彦华抬手看看时间, 随即上下打量着她:“都已经十一点了, 你要坐到什么时候?”
他蹙起眉头,机敏地察觉到她情绪不对, 忙问:“你和景辰该不会是吵架了吧?难道因为他前段时间出差?今晚我问过他了,纽约那边的公司出了点状况,所以才留的时间长了些,这不是一听到你爷爷过生日就立马回来了吗?你别闹小脾气,人家都没嫌你成天出差...”
黎星禾见他越说越离谱,满脸无奈道:“爸,您能不能别一天到晚胡思乱想,我什么时候怪他了?”
她站起身,推着他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走吧,走吧!咱们一起上楼行了吧?”
黎彦华怕自己前脚刚走,她后脚又回到客厅,便亲自送她到门口,准备等她进去再离开。
黎星禾看出他的意图,打开门说:“爸,您快回去吧!早点休息,晚安。”
她侧身走进房内,迅速关上门,背倚靠在门上,稳了稳心神,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没事,大不了今晚不睡了!
黎星禾握紧拳头,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一抬眼却见到傅景辰站在不远处,正静静地看着她。
他的脸上泛起酒后的潮红,摘掉金丝眼镜后,双瞳却不似往日那般清明。
西装外套已经脱下了,与她旗袍同颜色的领带也不知去向,白衬衫最上方的两颗纽扣没有系上,诱人的锁骨在领口处约隐约现。
黎星禾眸光微闪,“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傅景辰向前踉跄了两步,抬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温吞解释:“晚上陪爸爸喝了些酒,这会儿觉得有些头晕,想出去倒杯蜂蜜水。”
不知怎的,黎星禾竟从他的语调中听出了一丝委屈。也是,他陪老黎喝成这样,多少也算“工伤”?瞧他路都走不稳的样子,万一摔下楼梯可怎么好?
她隐隐有些心软,清了清嗓子,语气不自然地说:“你回去坐着吧,我下楼帮你冲。”
傅景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眸中溢出点点笑意,心底蓦地软成一片。
黎星禾走到楼下,从冰箱中找出一罐蜂蜜,倒了一勺到杯子里,正准备接热水时遇到了同样来喝水的宋砚。
他轻挑眉梢,“我记得你不喜欢蜂蜜的味道...”
宋砚停顿片刻,故意拉长语调打趣道:“哦——我知道了!给傅景辰的?啧啧,没想到我们家小公主还有如此贤惠的一面?”
黎星禾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往杯子中添了些热水,拿出搅拌棒在杯子里划出旋涡,故作漫不经心地说:“哥,你要是想结婚,我也让我爸替你好好物色一下...”
宋砚闻言轻笑,立马低头认输,他双手抱拳作揖:“小公主快上楼吧!饶哥哥一命!”
黎星禾一秒破功,朝着他做了个鬼脸后,端着蜂蜜水走回房间里。
傅景辰的衬衫已经脱掉了,他光裸着上身,只穿了一条黑色西裤,而手此时正放在腰带的位置。
她倏然睁大眼睛,视线与他相对后,赶忙将蜂蜜水放到身边的桌子上,用双手捂住眼睛,恼羞成怒道:“你要不要脸?怎么不穿衣服!”
傅景辰努力压下嘴角的浅淡笑意,眨着眼睛,一脸无辜道:“我正准备去洗澡,你就回来了...”
说着,他走到黎星禾身边站定。
黎星禾感受到一股热源渐渐向自己靠近,便反射性地睁开眼睛,赤.裸的胸膛立刻闯入她的视线,眼神不自觉向下瞥去,八块棱角分明的腹肌紧接着映入眼帘。
没想到整日出差开会的大忙人,居然还能保持这么好的身材。
正胡思乱想之际,却见傅景辰朝着她伸出手,再也顾不得害羞,磕磕绊绊地问:“你...你要干什么?”
傅景辰从她身侧的桌子上拿起杯子,喉咙深处溢出一丝浅笑:“不是帮我倒了蜂蜜水吗?我喝了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