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北没注意到她在做鬼脸,他现在注意力都被得快点去打个退烧针给环绕了。他很快关切的再看看沈甜,跟沈甜说:“走吧,你的额头太烫了。快去打一针吧。”
话落,傅时北也朝她扬了扬胳膊,示意她可以抓住他胳膊,他借给她点力气。看她现在虚弱的不得了。
沈甜小声说句谢谢,单手轻轻挽上去。
两个男人的衣服质感都极好,手挽上傅时北的胳膊,触及到的,是他质感良好的轻薄风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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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季走出社区医院后,并没有着急回到车上。他在外面屋檐下站了会儿,透过社区医院的几扇落地窗看到沈甜乖乖挽着傅时北的胳膊,去打针了。
他忽然很想抽烟。
因为烦躁。
秦季也是平常不怎么抽烟的主儿,他生活习惯也极其良好,也只有很心烦意乱的时候才会抽烟。他口袋里根本就不会随身携带烟或者打火机。
摸摸西裤的口袋,没烟跟打火机,他在黑夜的雨声中叹了口气,很快撑起伞,回到了车上。
上车,坐好,他跟司机说:“开车吧。”
秦季送沈甜进到了社区医院后,苏禾在车里就低头玩起了手机,没注意到傅时北进去了。他们的车子停放的位置,也看不到社区医院里面。苏禾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现在看秦季一个人上车,上车后,就让司机开车了。
苏禾没看到沈甜的身影,把手机收起,好奇的问了一句:“沈甜呢,不送她了吗,还是她今晚要在社区医院住一晚吗。”
秦季面无表情的回他:“有人会照顾她的,开车吧。”
路上,秦季心烦意乱的一直在看窗外。虽然傅时北跟沈甜不是交往的关系,但是他们住在一块啊,近水楼台先得月,两个人要是对彼此都有意的话,是很容易生情的。
而且他感觉傅时北对沈甜是有意思的,傅时北刚才看沈甜的眼神有着克制的情感在里面的。
他倒没看到沈甜对傅时北有什么意思,这让他稍微放了些心。
不过,他们怎么会住在一块呢。
秦季看会儿窗外,问苏禾:“你知道沈甜跟谁住在一块吗?”
苏禾摇头,从副驾驶扭头看看他:“不知道,怎么了。”
秦季之前让苏禾打听过沈甜下班后,经常出现的场合,他想制造偶遇,跟她慢慢熟悉起来。苏禾没多久就告诉了他,沈甜的生活可简单了。每天就公司跟家,两点一线。
苏禾是知道沈甜住在珑园府的。不过他并不清楚她跟谁住在一起。他没打听那么细。而且这种太过隐私的事情,不是很熟悉的人,也很难得知的。
秦季:“没什么。”
他再看眼窗外,想让苏禾再打听下沈甜跟傅时北什么关系,又一想,还是自己改天直接问沈甜吧。有些事情,问当事人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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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甜打完了针,她挽着傅时北的胳膊出了门。
刚出社区医院的门,一阵凉风袭来,让沈甜忍不住打个寒颤,没一会儿,又打了个喷嚏。傅时北见状,让她先停下脚步,之后在医院屋檐下,他把他的风衣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风衣外套夹杂着他的体温跟淡淡的香气,披在身上,沈甜顿时感觉身体荡漾起一阵暖意。
不过,他给的外套是让人充满暖意的。但傅总裁此时的脸,却是冷冷的,看着不太开心的样子。
外面还在下雨,路灯下,马路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沈甜把他披在她身上的衣服穿好,边穿边心里忍不住嘀咕,是不是这么晚,妈妈联系不上她,他不得不出门来找她,让他觉得有点烦吧。
他们之前明明说好过的,他们住在一块,只是假装在接触了解,私底下各忙各的,互不干涉。尽量的自己照顾好自己,不给对方添麻烦。
她最近给他添麻烦的次数不要太多了,光醉酒让他抱她上楼,就有两次了。
这么一想,沈甜感觉有些很不好意思,忍不住敲了几下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以后得注意点了,别随便就麻烦傅总了。
社区医院门口的屋檐下,傅时北看沈甜忽然拿手轻敲了几下脑袋,不由问她:“怎么了,发烧导致头疼是吗?现在打了针了,回家吃点药,好好睡一觉,明早头应该就不会多疼了。”
傅时北说完,看她穿好了外套了,说:“我们走吧。”
他说着,撑开了伞。
沈甜手里也有拿着伞呢,不过现在她很虚弱,需要挽着傅时北的胳膊,借点力。她还是没有去撑自己的伞,同上,她看傅时北撑开伞后,就把伞挪到她脑袋上方了一些。
沈甜微微笑一笑,挽着傅时北的胳膊,两个人走向了雨幕中。
朝车子走去时,傅时北的伞面的大部分也遮盖在了沈甜的身上。傅时北的左侧肩膀,也很快被打湿一大片。
到车子处,傅时北先把沈甜送到副驾驶,让她上了车,他再撑伞走到驾驶处,坐了进去。
刚才在社区医院,傅时北说她的手机关机了,所以妈妈联系不上她。
沈甜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后,很快扒拉了下自己的包,找到手机。看手机的确关机了,应该是没电了。
外面雨有些大,傅时北开车时,沈甜怕影响到他的注意力,没跟他说话,就乖乖的安安静静的坐在副驾驶了。
社区医院距离珑园府近的很,不到五分钟吧,傅时北就把车开进珑园府地下停车场了。
解安全的时候,沈甜听傅时北问了她:“怎么突然感冒的?”
沈甜解开安全带,看向他,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就昨天晚上要睡觉的时候,忽然感觉嗓子不太舒服,我怕是感冒,当晚很及时的吃了预防感冒的颗粒了,也吃了消炎药,谁知道今天早上醒来,嗓子更疼了,还发烧了。”
傅时北想一想,可能是他传染的吗?他周三,跟沈甜吃饭的那晚,嗓子不太舒服,有感冒的倾向,周三晚上吃过感冒药,第二天嗓子不再疼了,但是他也有微微发过烧,烧的不厉害,出差的这些天,他有吃过感冒药。
傅时北感觉有点抱歉,也就看向沈甜,如实的告诉了沈甜:“周三晚上,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嗓子是有点不舒服的,这两天我也有轻微发烧,但现在好了。也许你是被我传染了。抱歉。”
车里,沈甜跟他目光对视,看傅时北有些内疚,她忙说:“也许不是傅总你传染的,是换季的原因吧。每逢换季,我总是容易感冒的。”
她想快点回家,吃饭,睡觉觉了。
现在,又饿又累又困又不舒服。
沈甜刚这么想完,就听傅时北说:“我们下车吧。”
她巴不得呢,慌忙点头,推开车门,下了车。
傅时北虽然今晚一直冷着张脸,但行为举止都是暖的,会看她冷,给她外套穿。刚才在社区医院,会怕她体力不支摔倒,让她挽着他胳膊。现在下车后,他很快就走到了她的身边,又冲她扬了扬胳膊,示意她可以挽着他回家。
虽然打了小针,但刚打没一会儿,药效还没发挥呢,沈甜的身体还是软的,她身上穿着他的外套,一脸乖巧的再次挽上他的胳膊。
刚才在车里,沈甜没怎么注意到傅时北的左侧肩膀,现在,在明亮的地下停车场,刚才傅时北朝她走过来的时候,沈甜忽然注意到傅时北的左侧肩膀的T恤湿了一大片。
她顿时反应过来,是不是刚才从社区医院走去他的车子旁的那段距离,他撑伞的时候,把伞面都倾斜给她了。
想道谢,又不知道怎么说好,沈甜想一想,没说出来,把谢谢跟对傅时北的感激埋在了心里。
不过,还是得对他说句谢谢才好,其他方面的。
她现在身体不舒服,走路没力气,两个人朝地下停车场处的电梯走去时,傅时北特意放慢了脚步。
两个人慢慢走着,深夜的地下停车场寂静一片。
走一会儿,沈甜看看她挽着的,个子高高的男人的高冷的侧脸,说:“傅总,我最近好像一直给你添麻烦了,真是太抱歉了。我的手机是电量不足,自动关机了。所以我妈妈无法联系上我。真是太抱歉了,还得麻烦你出来找我。”
沈甜再仰头看看他好看的侧脸:“你今天刚出差回来,应该很累吧,真的是抱歉,打扰了你的休息吧。”
沈甜给他道歉的时候,一脸的诚恳。
傅时北心想,大概是喜欢她的缘故吧,他此时低头,看着她诚恳的模样,看着她靠近他,手挽着他胳膊的模样,感觉心瞬间柔软一片,回她:“你不用太客气的,没怎么打扰我休息的,我根本睡不了太早。”
其实这个点了,沈甜一直没回家,他本就挺担心的,她要一直不回来,就算沈母不来电话,他也会联系沈甜,联系不上她的话,出门找她的。
两个人说着话,再朝电梯处走几步,傅时北忽然又看向沈甜,问了沈甜,“今晚一直跟秦总在一块了吗?”
是跟秦季吃过饭,忽然觉得身体不舒服了,他就送她来了社区医院了吗。傅时北瞎想着。
沈甜仰着脸再看看他,回他:“没有啊,我跟秦总也是刚遇上没一会儿。我今晚一直加班了。加班到九点左右,加班完感觉有点饿,去了附近餐厅想吃顿饭的,没想到饭没吃成,还错过了回来的公交车了。”
沈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他解释那么多,“在公交车站,坐着用打车软件打了好一会儿车,都没人接单。那时候我手机还是有电的。一直打不上车,我又不太舒服,在我想今晚要不要住酒店的时候,没想到秦总他们开车经过,看到了我,就把我捎到社区医院了。”
沈甜很快又利索的补充:“我身体有点虚弱,秦总说借我点力气,就像现在我在借你的力气一样,所以刚才也挽了下秦总的胳膊。”
她一股脑的解释的好清楚啊。沈甜想。
傅时北也听得很清楚,原来她今晚跟秦季也是偶然遇上的啊。
不过……
傅时北看沈甜:“刚才你说饭没吃成什么意思,是餐厅都打烊了吗,你现在还没吃饭?”
沈甜摸了摸有点饿的肚子,说:“倒不是餐厅打烊了,在营业呢,是我点了碗葱花面后,以前感觉很爽口的面,今晚吃了一口,感觉有些油腻,让胃里不太舒服,就没吃,就离开了。”
两个人说话间来到了电梯处了。
电梯此时就停在了-2,傅时北按下上楼的按钮,门开,两个人走了进去。
傅时北按好楼层,电梯关门,开始缓缓上升。
看着渐渐上升的红色数字键,沈甜说:“终于到家了,我可以吃点东西了。”
“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吧。”想着沈甜现在不舒服,她感冒又多半是他传染的,傅时北想做点什么弥补下。
傅时北怎么就那么高啊。
跟他说话还得仰头。
她可不想再麻烦他了。电梯间里,沈甜再仰头看看他,说:“不用麻烦你的,傅总。你忙你的就成,家里有现成的速食馅饼,三四分钟我就能煎好,再准备冲泡杯燕麦。这些我自己可以做的。谢谢傅总了。”
打针的药效是开始发挥作用了吗。在电梯上升过程中,沈甜感觉身体好像有了不少的力气了。
电梯间里,感觉到自己有力气后,她很快松开了挽住傅时北的胳膊的手,活动了下身体,说:“刚才打的那一针感觉还挺管用的,我感觉现在好像开始恢复力气了。”
灯光明亮空间宽敞的电梯间,看沈甜现在脸色依旧红红的,不过红的有了些光彩,眼神也明亮了些,多了神采,跟刚才社区医院见到她时的那种无精打采,病恹恹的状态是不一样了些。
感觉身体好点了,简单给自己做顿饭,活动活动身体也好。
傅时北点点头,就让她自己来吧。
“对了,傅总你吃饭了吗。我要不要给你也煎两个馅饼。”这个点,虽然感觉傅时北应该吃饭了,但是万一也没吃呢。礼貌问一句吧。
傅时北回她:“我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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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社区医院打了小针,也拿了些药。
药是傅时北拿上来的,今晚的医药费,都是傅时北支付的。两个人进了家,换好鞋,洗干净手,沈甜先去了自己卧室,准备先换身衣服,再做饭。
她去卧室时,傅时北喊住了她,她扭头看他。
傅时北面无表情的晃晃药:“待会儿吃过饭,记得吃药,我把药待会儿放餐桌处。”
沈甜点头:“好。”
傅时北又想到什么,提醒她:“你记得给你的手机充上电,开机后给阿姨去个电话,阿姨现在应该还没睡,在等你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