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在后悔跟我谈恋爱吗?”
黎初一时语塞,一心慌眼神不知道怎么看,手指拨弄头发,声音抬高,显得气势很足,“怎么可能。”
谢清砚点头,“那是对安排有什么不满?”
黎初不敢直视他眼睛,她转过身往卧室去,脚步生风,就连裙摆都扬了起来。
“没有,没有,不是约会吗,我总得收拾下吧。”
坐在镜子前,黎初心不在焉的化妆,脑子里在想该不该跟谢清砚换个规则。
万一他入戏太深。
她还要怎么脱身啊。
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连身后有人靠近都没察觉。
蓦地——
她起头,差点折断口红,目光刚好从镜子里看见谢清砚往她脖子上扣了条黑色Chocker,是藏绿宝石镶嵌的小山茶花。
黎初一下就想到他叫她Camellia的时候。
他真的很喜欢山茶花。
不可否认,谢清砚的审美在线,这条chocker有种纯和野交织的气质。
黎初手指抚上,略带惊讶,“你专门给我定制的啊?”
谢清砚嗯了声,弯了弯唇,“很衬你。”
和他预想的几乎一样。
黎初抬头看他,勾了勾唇,“谢总,想不到你这么少女心。”
谢清砚没反驳,纵容她一切说辞。
他不疾不徐问她:“那可以跟我约会了吗,女朋友?”
第19章 Day19
黎初慢条斯理合上口红, 轻轻丢在桌上,伸手搭上他的手腕,缓慢起身,“好吧。”
一副本小姐赏脸的得意样子。
谢清砚拉过她的手握进手心, 皱了皱眉, “这么凉。”
嘟哝完, 握得更紧。
黎初去到衣柜前挑选。
手指从一排皮草上滑过,漂亮的脸蛋皱着,拿不定主意。
谢清砚目光又轻又淡看过去,几秒后, 他去到她身边, 取下一件白褐混的皮草。
蓬松柔软的毛质, 柔顺泛着光泽,高级又矜贵。
一点点褐色点缀毛尖, 整件衣服锋芒夺目, 却又多了几分清冷的质感, 不显腻。
黎初身形纤瘦,肩膀平直,仿若量身定做,纤长脖颈上的山茶花Chocker好看的恰到好处。
黎初对着镜子照够了,才转了个身, 微微撩起眼眸,“好看么?”
谢清砚点头。
在他眼里,她穿什么都让人难以移开眼。
与衣服无关。
上午的安排比较正常松缓,两人在餐厅吃饭看电影, 刷谢总的卡消费买买买,一切如正常情侣无异。
黎初玩得有些累了, 朝着要回酒店睡觉。
被谢清砚以约会为由劝住。
傍晚,天幕暗下来。
车辆缓缓驶过闹市区,周遭白茫茫一片,车轮碾过湿漉漉的地面,延伸一道长长湿痕。
很快,痕迹会被其他车痕盖住,错综交叉。
车内暖气充足,黎初倚着靠背眼神散着,一阵阵困倦袭来,伸手捂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一时眼尾激起泪花,潮湿洇开。
谢清砚停下回复工作信息,从笔记本上抬起视线看她,“困了就睡会儿。”
黎初勾了勾毯子,侧过视线,指了指他电脑屏幕,“你每天都这么忙吗?”
小小的屏幕上切了好几个界面,有股票盘前交易图,公司报表,还有几个界面是黎初看不懂的。
她只觉着每天要将精力分出那么多份,想想就好累。
相比而言,谢清砚看起来不带不疲惫,全神投入工作时,反而很享受。
谢清砚合上电脑,浅浅勾了下唇,“以前比这还忙。”
他嗓音很淡,解释说:“现在困在这里,就当休假。”
“休假还天天开会,这么多工作。”黎初表示不解,“哪有休假还这么压榨员工的。”
谢清砚见她表情可爱,笑了下,纠正他,“是合伙人。”
合伙人本身就背负更大的责任。
有时候工作起来没日没夜,被员工私下评价像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这些他都不在乎。
“合伙人也要适当放松。”黎初拿过他的电脑,放到一旁,双手搭上他的双腿,眨了眨眼。
故作贴心,有模有样教导他,“休假要有休假的样子。”
视线随着半垂的眼皮落在她的双手,纤白柔软的手指与黑裤形容鲜明对比,她搭放的位置太过暧昧。
不得不让人怀疑,有几分勾人嫌疑。
谢清砚抬手捏了捏泛酸眼角,轻声吐字,“黎三小姐学会关心人了。”
低沉嗓音强调,“今天你拥有一切特别决策权。”
黎初黑眸倏地睁大,潋滟双眸布满欣喜和期待。
为了今天特权,她足足认真思索了三秒钟,问他:“我们现在去哪里?”
车子驶出闹市区,四周高低错落的建筑掩映在白雪之下,色彩缤纷的像一幅水彩画,圣诞节将至,有的店门口提前挂上圣诞花环。
他们在一条陌生的道路上飞驰。
长指勾着毯子往上拉了一些,谢清砚故作神秘,“先让我卖个关子。”
黎初抬了下眉,手指碰着夸张耳环饶了绕,几秒后点头,“行吧。”
在脑海中设想无数种浪漫奢华的约会地点,在下车那一瞬,她稍稍愣神。
肩膀被男人环住,冷风打璇儿往领口里钻,黎初冷的缩着脖子,一张脸往下藏,呼出阵阵白气凝结成雾。
此时置身于一座白色城堡前,蓝色和金色的浑圆饱满的穹顶设计交错,镶嵌着宝石,在凛凛雪光下,闪着贵族的光芒。
有种置身童话世界的感觉。
哪怕见识过不同的城堡,黎初还是小小地哇了一声,这样鲜明的配色真的太梦幻了。
谢清砚大衣裹着她,搂着人快步往里走。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谢清砚轻描淡写,“一位朋友的。”
提起朋友,黎初一下想到了安德鲁,她转身拷问他,“你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朋友?”
谢清砚倒还真回忆着,但不等说出口,就被黎初打断了。
“谢总,你这么浪漫又这么完美,我爱上你了怎么办?”她随口胡诌。
不可否认,谢清砚真用心了。
谢清砚眸光微动,“未尝不可。”
黎初一笑了之,像一只自由的蝴蝶,根本不会为了那朵花流连,她笑着提醒他,“谢总,你可别忘了游戏规则。”
他们是限时情侣。
别入戏太深。
谢清砚静默了几秒钟,脸色恢复如常,语气稀松平常道,“我只是希望,这段时间,记忆是完美的。”
“人也是。”
黎初转过身,弯了弯唇,“当然。”
她被领着去了地窖,精致富有设计感的地窖,其实是个造假高昂的酒窖。
一排排酒架摆放收藏着罕见名酒。
这让黎初这个喝酒爱好者狂喜,她推开谢清砚,直奔酒架,看得出主人用心,酒架按照年份成列,每一排都标注细节,详细到酒的产地年份以及入手时间。
隔着厚厚的防撞击玻璃,黎初趴在上面,视线扫过一瓶瓶好酒,眼睛都亮了。
浑然忘了自己是来约会的。
视线停在一瓶主人三年前入手的酒,那是她都望尘莫及的酒,竟然被收纳在柜子里。
手腕被握住,谢清砚沉着脸,抿直的唇动了动,低声控诉,“酒比我吸引人?”
这算什么嘛。
人能天天见,但酒不能啊。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黎初不敢直说,弯唇笑了笑,推着他离开,目光却几次悄悄回去看那瓶酒。
小声在心里跟那瓶酒告别。
如果此时谢清砚能听见她心声,那一定是做作而且又声嘶力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