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你别招我!”
房内灯光全灭,漆黑昏昧,空气里漂浮的淡淡的香味很陌生。
黎初长睫倏地睁开,潋滟双眸布满惺忪和迷茫,朦胧不真实,仿佛男人滚烫低沉气息萦在耳边,她下意识摸了下耳垂。
缓了几秒,她拥着被子半坐起来,侧过身子打开灯。
瞬间明亮的光线刺到眼睛,黎初拉被子盖过头,憋闷了会儿,才扯下来透气。
脑子还不清醒。
她换上了真丝睡裙,发丝在颈侧凌乱勾缠,浅绿色布料和白皙肌肤对比明显,衬得肌肤越发冷白。
脆弱的带着滑到了手臂,松垮的勾着,露出细长锁骨和大片瓷白肩头,细软的长发在手臂下铺开,柔弱无骨像是画里的美人。
她做梦了。
但又不是梦。
黎初抬起手腕转了转,男人绑的松松垮垮,瘦削的腕骨那儿没有被捆的痕迹。
他没弄疼她。
男人倒有些道貌岸然的,明明喜欢玩这种,偏生那双眼幽深冷静,像是无欲无求的神佛。
偏能挑起想要征服的胜负感。
黎初又陷进被子里,手臂搭着额头静了会儿,听见手机震动,伸手摸索了几下点开屏幕。
很多新消息,不想看。
她睡了近三个小时,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掀眸瞥见丢在床头柜上的领带,乱糟糟揉在那儿。
她一瞬不瞬盯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纤细手指勾过黑色领带,手指展平,底部暗金刺绣的小徽章,浮着淡淡的松木香味。
几个小时前,客房服务帮她解开,大概是见怪不怪,仍好心询问:“黎小姐,需要帮助吗?”
黎初活动酸涩手腕,牵了牵红唇,“没事。”
她故意强调,“我男人跟我闹脾气。”
对方立刻心领神会,暧昧一笑。
嘴上不着调的说着,看见领带还是不爽,她负气想要客服帮她丢了,但就在客服出门那一秒,又后悔了。
黎初翻了个身,拿着领带玩,学男人的方式在手腕上缠了一圈,细软的布料贴在肌肤上,长长一段落在锁骨那儿。
心口像是被挠了下,眼睫颤了两下。
黎初敲门时,谢清砚正在开视频会议。
房间暖气足,窗帘敞开,屋内的一簇莹蓝光线和外面绵延灯火交错映在落地窗上。
靠窗的位置钓鱼灯打开,桌子上摆放着的电脑此时正在工作。
谢清砚脱掉外套,只穿了件黑色衬衫,领口松散往下敞开两颗,露出锁骨那片肌肤。
他陷在独座沙发里,身体后仰着,手肘随意搭在沙发上,袖子被规矩挽起来几叠,肤色呈自然的白,青筋脉络浮起,莫名多了几分禁欲感。
部门负责人正在汇报Q4季度计划和进展。
谢清砚视线微垂,厚厚一叠文件摆在交叠的腿上,随着会议进程,骨节分明的手指而且翻动。
手机在桌上无声亮了下,他没理会,几秒后便灭了屏。
谢清砚不可否认,今晚的会议让他没法完全集中注意力,常年的高强度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发出了抗议。
会议顺利进行到尾声,房门忽地被敲响。
谢清砚转过视线,在门口停留了几秒,敲门声仍在继续,他捞起腿上的资料放在电脑旁,起身走去开门。
房门打开,助理站在门口,笑着说:“谢总,听说这家甜品不错,带给您尝尝。”
谢清砚并不喜甜,但助理一片好心,他客气道谢,然后收下。
临关门时,他叫住助理,“明天继续放假。”
助理兴高采烈的道谢,要知道跟着谢清砚工作,高强度待命,能在暴雪逗留时放假已是难得。
谢清砚低头看了眼甜品,他忽然想到助理几个月前恋爱了,从那之后他就喜欢买这些甜腻的食物。
关了门,他随手放在柜子上,回到电脑前继续开会。
有了这个插曲,他的注意力重新集中,然而没过几分钟,房门再起响起。
他轻轻蹙眉,坐着没动。
有规律的敲动声,一下一下间隔时间长,像是故意拖着的。
大概又是助理。
不过,他很少办事拖泥带水。
谢清砚再次起身,来到门边,敲门声没停,走进了听反而觉着敲得有些有气无力。
他打开门同时出声:“还有什么事吗?”
空气中暗香萦动,丝丝缕缕的从门缝往里挤,他看清了面前的是个女人。
又是她。
她没好好穿衣服,裹着酒店的白色厚浴袍,腰带没系松垮的靠双臂抱着撑住,脚上踩着酒店的拖鞋,纤细骨感的脚踝暴露在空气里。
脚踝那有片浅浅绯色痕迹。
深更半夜,她就穿这样站在陌生男人房门口。
谢清砚的眸光不动声色转暗,脸色更冷淡。
黎初仰着漂亮纤细的脖子,将他打量了个遍,没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化。
皱着眉有些不耐,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眉头皱的更紧,倒是没不耐,就是太冷。
脸上或者眼里一点惊喜也没有。
“你在等谁啊,见到我很失望?”
黎初无礼的视线往他身后飘,可惜男人太高大,将房内清醒遮的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
但是男人刚刚开门那瞬说的话,分明就是有人在她之前敲门了,还吃了闭门羹。
到底是谁啊,男人还是女人啊?
黎初胡乱猜测着,视线将他打量,男人这副打扮不像是跟女人纠缠过,不过,他确实有让人前赴后继送上门的资本。
谢清砚睥睨着她,情绪寡淡,“有事?”
黎初红唇勾出淡弧,一双眼眸在几分钟前被浸湿,眼尾的胭红还未褪去,潮气卷着绯色蔓延脸颊和耳朵。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说话间,她往前挪了一步,浮动的暗香勾勾缠缠,无声萦绕着,在这夜深人静的夜晚,有种别样的暧昧旖旎。
她出门前,特地喷的香水。
容黛说没有男人不拜倒在这勾魂的味道下。
谢清砚垂眸看了眼手表,淡声提醒她,“黎小姐,现在半夜12点半。”
“怎么了?”黎初反问。
“你觉着衣衫不整出现在陌生男人房门口合适吗?”
黎初第一次听他说这么长一段话,低沉的嗓音偏冷的质感着实抓耳,带着谴责的语气,让他这个人反差到了极点。
她很想将他的伪装撕碎,勾出他深藏强势的那一面。
黎初无视他的问题,她才不会掉入他的节奏里,牵了牵唇,“你的东西不要啦?”
她抬起手,宽大的睡袍袖子滑到手肘,露出缠着黑色领带的纤细手腕,掌心朝上,手指微微弯曲。
一股暗香被她的动作带起,从鼻息掠过,若有似无的抓人心神。
她怕谢清砚闻不着,手又往他面前送了一点,故意叫他看的清清楚楚——他的领带被她当玩具一样缠手上。
布料被揉的皱巴巴的,明显是自己悄悄玩过才留下旖旎气息。
画面相当震撼。
谢清砚沉默片刻,如墨的眼眸转动视线,视线一高一低隔空碰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撬动着,劈啪作响。
她没打算摘,但又刻意强调,拖长语调,“你的领带。”
她要让他记得之前的所作所为。
她就要招他!
门廊的灯光从谢清砚睫毛打下来,他站着没有进一步动作,面色冷静,看不出在想什么。
黎初急了,“不要么?“
她又占下风了。
谢清砚不疾不徐的伸手解,大约过了一分钟,他转身往房内走,松开的门并没有推上。
黎初看着他背影,得逞地扬了扬唇角,毫不客气地跟了上去,脚步又轻又快,踩在厚厚地毯上无声无息的。
房门落锁,黎初惊呼一声,脚踩到了松垮拖着的腰带,趔趄一下,吓得打开抱着的双臂,扶住男人。
左边浴袍从细嫩的肩膀如水般滑下来,右边摇摇欲坠挣扎几秒,也顺势滑了下来。
没了浴袍遮挡束缚,里面浅绿吊带睡裙肩带,松垮的往下滑,摇摇欲坠。
男人眼皮动了动,趁着彻底掉下来之前,他提着细而脆弱的带子重新放回肩头,弯腰捡起睡袍,替她穿上。
他动作快,也太用力,系腰带的时候将她勒的不满的哼了声。
男人的手指细长,他刻意避讳着触碰到她肌肤,做的清清白白的。
黎初随他摆弄,视线盯着男人滚动的喉结,心笑这男人太道貌岸然了。
走神间,她手腕上一松,领带被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勾走,然后随意丢在沙发上。
他回到电脑边,手指在键盘上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