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感受到谢清砚阴恻恻的视线,飞快地溜之大吉。
新消息弹出来。
【谢清意:哥哥哥,江屿行这个贱男诡计多端勾引嫂子,你再不回来老婆就被人拐跑了。】
一缕阳光斜斜的照在他的侧脸,薄唇紧紧抿成一道线,半垂着眼皮,深不见底的眸光,一片冰凉。
他回复:【知道了。】
谢清意追出去,冷风扑了满脸,她只顾着追人忘了自己穿的单薄,拢了拢手臂,垫脚四处张望。
停车场内一片漆黑,两人早不见了踪迹,谢清意嘟着嘴,气急败坏跺了跺脚。
再看手机,谢清砚没有任何表态,一点也不着急。
也不知道这两人去哪里了,真是急死人了。
她忍不住打字:【哥,你别光知道啊,接下来有什么指示你尽管说。我是不可能让嫂子被那个贱男勾走的。】
一辆黑色轿车驶入停车场,刺眼的灯光照的人睁不开眼,她后退两步站定,车在面前缓缓停下。
车窗降下,隐匿在暗处的男人侧脸逐渐明晰,硬朗的轮廓在模糊的光影下,有着无可挑剔的优越。
车内很暗,男人身上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太强。
谢清意瞳孔微微睁大,收敛脸上的情绪,乖乖叫人,“大哥。”
车锁打开,谢清墨低声:“上车。”
车内暖气很足,谢清墨扫了一眼穿着单薄的谢清意,眉心皱了两分,“你外套呢?”
谢清意不知道为什么大哥会突然来接自己,以为他要责备自己,放低了声音,“忘在里面了。”
谢清墨长指抵着纽扣,解开黑色大衣,脱下来披到谢清意身上,低声告诉她,“以后你少参加这种活动。”
车在路上飞快行驶,一丛丛光影从车窗闪过,掠过男人的眉眼,他身上总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谢清意冻僵的脑子逐渐恢复运转,甚至能跟谢清墨顶嘴,“为什么?”
她仰着头,乌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不服气。
谢清墨淡声告诫她:“你的身份不需要你亲自社交维护关系。”
低沉的声音,不容置喙。
谢清意却不同意,高唱反调,“可是我要交朋友啊。”
谢清墨偏头看了她一眼,视线又轻又淡,抿着唇什么都没说,大概他也觉着谢清意说的有道理。
车内过于安静,谢清意甚至在想是不是不该顶撞大哥。
总之,如坐针毡。
半晌,谢清墨忽然开口,“你今晚跟黎初一起玩?”
“我发朋友圈了,你没看到么?”谢清意偷偷观察他,忽然压低了声音问:“大哥,你是不是对黎初有什么意见啊?我感觉你不喜欢她。”
其实从上次谢清砚和大哥谈完话,她就有很浓的感觉,他们俩人在她面前装的过于不自然,她不好戳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清意感觉大哥很抵触谢清砚和黎初在一起,Karie虽然很好,但真的很不适合谢清砚。
谢清墨否认,“没有的事。”
静了几秒钟,谢清意忽然“欸?”了一声,弯下腰从座椅下拾起一枚物品。
“这是什么?”远远的,她只看见灯光闪过一抹亮晶晶的,展开手心,竟然是一枚钻石耳环。
还是女款的。
谢清墨看着耳环眸光缩了缩,喉结不动声色的滚了滚,他下意识松了松领口。
“哥。”看清了耳环长相,是一枚蝴蝶的造型,是一个顶级奢牌的定制款,谢清意挑眉,“有女人在你车里落了耳环,你不打算交代交代?”
她凑近几分,“谁啊?你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爸妈和别人。”
掌心忽然空了,谢清墨从她手里拿走耳环,“可能是一个女下属的,下雨顺路载了她一段。”
“是吗?”谢清意说:“据我所知这个牌子的耳环至少七位数起步,你的哪个女下属用这牌子啊?”
她步步紧逼,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你还不承认你藏女人了。”
谢清墨忽然伸手捏她的脸,正声正色说:“哥哥的事情少打听。”
拍开他的手,谢清意揉了揉脸,忽然想起来方才黎初也捏了她,立刻开口问:“哥,你认识江屿行吗?”
谢清墨防备看向她,审视着,“干什么,对他有意思?”
谢清意狠狠瞪了他,以牙还牙,“妹妹的事情做哥哥的也少打听哦。”
谢清墨盯着她看了会儿,提醒她:“江屿行不适合你,不许跟他玩。“
这都什么跟什么,但谢清意肯定不会告诉谢清墨为什么,她朝他没正行,“略略略。要你管。”
黎初睡了个饱觉,醒来时阳光铺满地面。
一缕阳光照在被子上,莫名有种很热的感觉,在蓬松的枕头里蹭了蹭,黎初视线飘到不远处,眸光顿了下。
江屿行的外套凌乱的扔在椅子上,皱巴巴的。
她撑起身,头一阵阵炸开的疼,与宿醉不同,头很沉鼻子还堵,感觉身体疲惫酸累。
明明昨晚什么都没干,她回家就洗漱躺下了,身体比鏖战一夜还要累,黎初手搭上额头,掌心□□温滚烫。
发烧了啊,一定是昨晚冻的。
重新躺回被子里,黎初长长呼了一口气,拽被子都没什么力气,干脆就那么搭着。
手机响个不停,吵得脑仁疼,她很不想接听,就等手机自己消停,可对方打了一遍又一遍。
黎初终于接起来,听见容黛着急忙慌让她看消息。
原来睡了一觉,满世界铺天盖地宣传谢清砚要与银行千金联姻了,这次点名道姓的,看来好事将近。
黎初兴致缺缺,长长的“哦”了一声。
容黛却没料到她这种反应,“你不问问谢清砚?”
黎初本就不太舒服,耳边充斥着谢清砚这个名字,她心里生出一阵烦躁,“怎么问,问他什么时候结婚?我给他包个大红包?好无聊啊,我现在只想睡觉。”
鼻音很重,黎初忍不住咳嗽两声,容黛听出异常,转了话锋关切她。
黎初有气无力嗯了一声,声音闷闷的,“感冒了。”
容黛说:“我去找你。”
黎初真的怕吵,她只想安静的睡会儿,更不想听见任何和谢清砚有关系的消息。
“不用了。”黎初拒绝了。
生病的缘故,她断断续续迷迷糊糊睡了很久,无数个梦境穿插,一会儿梦见在英国老黎总弥留之际恋恋不舍抓着她的手,一会儿梦见在莫斯科和谢清砚厮混。他们在满是暴雪的天台接吻,共吸一根烟。
烟雾缭绕间,谢清砚半眯着眼眸,往她嘴里度了一口,舌尖卷的深,按着后脑勺不让躲开。
猝不及防的,黎初呛得干咳,咳得撕心裂肺,眼泪都彪了出来。
拇指捻走眼角的深痕,他声音落下,“我娶了你吧。”
模模糊糊的,带着几分笑意,很不正经。
黎初都不敢咳嗽了,忽然仰起头看他,可白雾弥漫,她只看见那双深邃含着浅淡笑意的眼。
她忽然伸手从他唇间摘下烟,指腹捏着烟嘴,那块沾着她的口红。
潮湿的。
她笑笑看着她,捏着烟在指尖把玩,烟头被风吹得猩红忽闪忽闪的,白烟扭曲的散开。
“这算求婚吗?”她凑近些,下巴就被男人捏住。
明明有求于她,还那么强势。
仰着的视线里,男人还是那么迷人,他声音凉,“是啊,娶了你就娶不了别人。”
不知道为什么,黎初觉着很好笑,笑的身体微微颤抖,她将烟狠狠戳进雪里面,噗嗤一声后烟雾散开。
她说:“行啊。”
那么随意。
再醒来时,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点光都没留,也没月光,冷冷清清的。
她摸了摸汗涔涔的头,体温还是不见降,身体的疲乏感更严重了,浑浑噩噩的,心口很闷很闷。
敲门声一阵一阵,很烦。
她没力气去开门。
拉过被子盖住耳朵,脑子里不断浮现梦里的画面,谢清砚说要娶她,好荒唐啊。
他也不会抽烟,不会娶她,
原本不在意的事情突然闯入脑海,一股奇怪的感觉在心尖弥漫开,如灼潮一浪刚落一浪又起。
真是烧糊涂了,她暗暗腹诽,掀开被子起身去开门。
没怎么开灯,屋内昏暗,打开门一股冷风迎面,她抖了一下,缓慢的抬起视线。
“什么事?”她嗓音哑哑的。
蓦地,还没看清来人,她就被抱了起来,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让她立刻放松警觉,裹挟来的寒意却让她格外舒服,想要贴。
男人步伐很快,将她放到玄关柜子上坐着,视线平齐,黎初目光迷离的仰起头,对上他漆黑深沉的眼睛。
很好看的一双眼。
比梦里更好看,她盯着舍不得移开视线。
“谢清砚。”她迷糊着,一时分不清他是在美国还是在莫斯科,又想不明白会突然出现在她家里。
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触碰到她偏高的体温,谢清砚眉心皱着,谈了探额头,“发烧了?”
“不是。”他的手冰凉,黎初很喜欢,用手按着不让他拿开。
她烧的很严重,源源不断的热意往他掌心涌,他不在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不知道吃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