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在这个艳阳高照的时间点，高夏屿背着书包出了校门。

　　今天有期末考，考完就放暑假了。

　　他从没这么期待过一个假期，自从前几天签入公司后，高夏屿就一直处在兴奋状态，上课都不怎么认真了。

　　本来说的是第二天就去公司看看情况，但碰上期末考，他只能先把心放到学校这边。

　　今天要去公司，所以她妈就在校门口等着，打算把他送过去，顺便再考察一下情况，要是不行就赶紧解约。

　　“热不？”高妈妈打着伞站在路边，见高夏屿出来了，还把手中的小风扇递给了他，“先吃饭还是先去公司？”

　　她是这么问的，但不用想也知道，儿子肯定会选先去公司，他这几天激动得晚上都吃不下饭，还在网上搜了好几次那个公司的名字。

　　一开始没搜到，高夏屿还慌张了一会儿，连忙找出那个姐姐留下的联系方式拨打了电话，见能拨通，并且声音还是那个人时才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常驻京城的娱乐公司不在少数，他也面试过几个，但那种几千选一的希望实在是太渺茫了，有的是想要更小的年龄，有的则是需要送到国外去练习，不是对方公司不行，就是他爸妈不行。

　　这回有一个公司找上门，高夏屿真的激动了好长时间，跟着爸妈一起在企司探探上查了对方公司后才放下心，至少这个公司是真的，不是胡诌的，而且对方也跟他们保证了，不会收取任何费用，一个月内要是不适应的话还能解约。

　　条件都说成这样了，还有什么不同意的，反正高爸高妈想的是就当上暑假兴趣班了。

　　两个人随便在路边的小店买了个方便拿在手上吃的东西，赶在进地铁之前吃完了，母子俩根据对方发过来的地址坐到了对应的地铁站，出来后甚至还有人来接。

　　一个打着伞的女生站在地铁口一直张望着，见到要等的人出来了，还仔细对了一下手机上的照片，确认了人以后才走上前。

　　“你好，请问是高夏屿同学吗？”那个女生上前把人叫住，见对方点头后她自我介绍道，“我是随机娱乐练习生管理部门的，我叫刘佳佳，怕你们不知道路，所以我来接应一下。”

　　高夏屿妈妈听完后点头，“你好你好。”心里对这个公司加了不少分。

　　“很热吧，我们公司往前走十分钟就到了，这是水，你们先喝点。”刘佳佳是最近新入社的员工，练习生管理部门就招了俩人，另一个是男生，但这种接人的活儿不适合交给男生来做，因为高夏屿是母子俩一起来的，如果是个陌生的男人来接的话，很容易让人提高警惕。

　　刘佳佳被派出来跑了一趟又一趟，公司的高温补贴也给了不少，所以她跑得挺开心的。

　　说是十分钟的路程，但脚程要是快的话，五分钟也能到，这期间刘佳佳跟高夏屿母子介绍了一下公司的情况。

　　“我们公司有自己的大楼和演出场地，但大楼还在建设中，剧院也还在装修中，所以孩子们平时上课的话，是在剧院的练习室里，练习室很大，还配备单独的声乐房，我听老板说夏屿是学声乐的，平时要是没地方练习的话，可以来练习室这边。”

　　“剧院那里还有浴室，孩子们练习完后可以在那里洗个澡，清清爽爽的回家。”

　　她边说，高妈妈边点头，高夏屿的眼睛则是亮亮的，明显对这个姐姐说的话感兴趣极了，甚至都开始幻想那样的生活。

　　“现在是暑假，不知道夏屿这边暑假有什么安排，我们暑假的课程都安排好了，早上十点开始上课，晚上十点下课——”刘佳佳话还没说完，高妈妈就惊呼道，“十点？”

　　关于这些，她们早就培训过了，刘佳佳笑着解释，“安排的课程很多，有舞蹈声乐，还有语言课，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兴趣课，吃饭的话我们有食堂，食堂是外包的，到时候会把餐送到剧场后台，孩子们在那里吃就好。晚上下课后，我们公司会安排人开车送孩子们回家，下课的时候也会提前跟你们说一声，可以不用担心！”

　　“十点也太晚了。”高妈妈虽是抱怨，但情绪明显比刚才好多了，她留了余地，看向高夏屿，“看孩子想法吧，他要是可以我们也行，大不了晚上去接他。”

　　高夏屿赶紧说：“我可以！”

　　刘佳佳笑了下，刚好也到剧院后门了，她指着大门说：“以后孩子们出入就是从这个门，前门是观众入场的地方。”

　　她还指了下停在门口的黑色保姆车，有两辆，“这个就是以后接送孩子们的车，早上高峰期坐车不方便，可能需要孩子们自己坐地铁过来，晚上的时候我们会让另一位老师开车送孩子们回去。”

　　高夏屿看着那黑色的保姆车，已经开始幻想出道后的生活了，他觉得日子从现在开始才变得有滋有味。

　　刘佳佳带两人进去，还指明了一下路，给高夏屿讲解了一下通向舞台的路是哪个，去卫生间的路又是哪个。

　　她们边走边聊，就到了练习室。

　　推开门后，里面嘈杂的声音就刺了出来，高夏屿看着那些跟他同龄的陌生面孔，心里紧张了一下。

　　站在镜子前的姜桔柚看到最后一个人进来了，出声问好，“你好！”

　　高夏屿眼睛亮了，还高声道：“姐姐好！”说完看了一眼其他人。

　　跟高夏屿来时的配置一样，其他四个男生都带了家长，有的甚至是父母一起来的，那四个男生也很显眼，都是初高中生的样子，脸上充满了稚气。

　　其中一个耀眼得突出，高夏屿的视线也在他身上停的最久。

　　“好了，人都到齐了，让孩子们先互相熟悉一下，各位家长跟我到旁边的商谈室吧。”这话是姜桔柚说的，她说完后看向刘佳佳，示意她们也出去。

　　走之前还跟几个小男生说：“你们先互相熟悉一下。”

　　练习室的门隔音很好，当门关上的那一刻，室内立马寂静下来。

　　最后起头的还是高夏屿，“……那个，我叫高夏屿，是永青附中的，今年十五岁。”

　　另一个看起来性格很好的小男生也跟着开口，他扯起嘴角笑了下，“我叫池乔，在七十一中读书，今年十四岁，学过几年街舞。”

　　高夏屿听了后心里咯噔一声。

　　“我叫姚烁，也是七十一中的，今年十四岁，会弹钢琴和吉他。”姚烁看起来要腼腆一些，说话的时候还抿了好几下嘴，像是把话在肚子里过了几遍的样子。

　　姚烁旁边的小男生一头卷发，他看起来就要小多了，个子比高夏屿还要低半头，“我叫裴鹿鸣，今年十三岁！我在贺明初中国际部上学，之前没学过什么！”

　　剩下的那一个，就是高夏屿进来后视线总忍不住在他身上停驻的那位了。

　　“我叫叶幸，今年十四岁，在华理附中上学，之前也没学过什么。”叶幸说话的语调稍显和润，一看就是脾气好的。

　　这几个人里，高夏屿是年龄最大的，跟老幺裴鹿鸣差两岁，并且他还是唯一一个上了高中的，其他几个要么是刚中考完，要么就是还没中考的。

　　在这边几个人互相了解的同时，姜桔柚也在跟几个父母说着话，无非就是把刘佳佳刚说话的再说一遍，让大家都清楚他们孩子这段时间要忙些什么。

　　谈话时间不长，十几分钟就结束了，姜桔柚没让几个家长再去练习室看一眼，直接把人送走了。

　　今天是第一天，不可能光是互相了解，他们今天是有安排的，但在那之前，姜桔柚还有些事需要向他们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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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桔柚：很好，我的公司终于步入正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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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前几天招聘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了好几天，在同行的衬托下，随机娱乐给出的条件直接脱颖而出，甚至还有从其他公司跳槽过来的。

　　在京城，五千底薪不算高，甚至这其中租房就要花去大部分的工资，但随机娱乐给的条件是五千底薪，六险一金的同时随实际工资金额缴纳。

　　至于双休和朝九晚五，要想在娱乐公司里实现实在是太难了，但随机娱乐给的答复是，加班会给加班费，相当于在底薪之上他们赚的就是加班费了。

　　平均一个月下来一万五左右的薪资。

　　通勤坐地铁就行，租房不会超过五千，公司里面包午餐，一个月下来能攒下不少，这对于当下年轻人来说，基本上就是不可能拒绝的Offer。

　　姜桔柚完成招聘和签约的任务后，等级就升到了Level.3，多出来的贷款额度她直接解锁了几间待机室，暂用作员工的办公场地，随后就是解锁舞台和观众席，余下的钱置办了两台保姆车，至此把钱花得一干二净。

　　昨天员工们正式入职，她给几个人做了岗前培训，把她说得口干舌燥。

　　这么大的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招聘了几十个人，但实际上就五个人，其中两个是新人管理组，一男一女，负责管理练习生，剩下三个就是运营策划部，她们三个小女生的工作主要就是拍照、修图、做海报、剪视频。

　　剩下的工作就是她跟系统承担。

　　姜桔柚在面试前还在家族群里说了这件事，误以为她是去娱乐公司人事部的姐妹俩松了一口气，至少能离那些麻烦精远一点。

　　她妹妹姜流星知道她要招美工，还给她支了招，让她把作品传给她，她帮忙看看。

　　“桔柚杂货铺：怎么样，合格吗？”

　　“流星是紫薇星：她们三个一定追星。”

　　“桔柚杂货铺：？怎么看出来的。”

　　“流星是紫薇星：太精准打击粉圈审美了，而且绝对是进过后援会或者站子的人。”

　　“流星是紫薇星：一般公司都不允许招追星的人，因为这些人会混迹各个平台，很容易把消息透出去，要是被扒出来或者在平台上使用官号时手滑的话，整个公司的形象都会被毁。”

　　“流星是紫薇星：你问一下她们，追的是谁，要是跟你们公司没撞的话那就可以留，因为这种熟悉粉圈审美的人更能快速留住粉丝，给你们领导说，不要让她们管理官号就行。”

　　姜桔柚不明觉厉，按照姜流星教的，跟最后通过复试的三个人分别进行了面谈，最后考虑再三，还是留下了她们三个，只不过签了保密协议，那两个新人管理组的也签了。

　　确定好人选后，给他们留了一天时间准备，第二天就是入职培训。

　　其实也没什么好培训的，就是需要他们下载个APP。

　　姜桔柚使用的是“娱乐公司运营手册”，而员工使用的是“随机娱乐”，这属于社内软件，传输文件和交流都需要在上面进行，连上下班打卡都需要使用这个，它会实时定位。

　　因为姜桔柚目前的等级还很低，所以上面的功能都很简单，简单到要不是公司要求，她们可能都不会使用这个。

　　新人管理组那边要交代的事就比较多了，他们的工作就是管理几个练习生，跟上课的老师提前做好沟通，时刻注意着练习生的动向，她要是询问练习生情况的话，两个人都得答上来才行。

　　今天五个练习生第一次来公司，姜桔柚也有要交代的，首先就是那个“随机娱乐”的APP。

　　“扫描这个码，下载这个软件，要求是每天上传两支视频，一个是唱歌的，一个是跳舞的，你们的老师到时候也会在上面进行批改。”

　　“上课内容也都会在上面显示，大家提前看好课表，每天过来上课练习就好。”

　　姜桔柚看着这几个小男生，他们都站在一排，表情严肃且认真，她的表情也跟着真挚起来，“一个月的时间，至少要准备出四个完整的团体唱跳舞台，一个团体舞蹈舞台，每人两个风格不同的Solo舞台。”

　　“我想你们可能明白我的意思了，是的，两个月后你们就要上台。”她掷声道。

　　她的这句话让五个男生都睁大了眼，互相看着，有些不敢置信，五个人里有基础的估计都不过半，大家都是小白，怎么可能练了两个月就上台。

　　但这震惊之中，有人是害怕，有人是激动，高夏屿听着姜桔柚的话，眼睛都跟着亮了不少。

　　养成系是目前海内外最为稳妥的体系，这早已不是新鲜事儿，但姜桔柚这种找了几个小白，让他们练两个月就上台的，倒是少见。

　　“以后这就是你们每个月的任务，练习时长？未知。”姜桔柚与每个人对视，“直至所有老师和观众对你们的实力点头为止，你们都将会是练习生。”

　　听到这话的高夏屿握紧了拳头，难掩心中的沸腾，其他几个脸上也有些表露，尤其是池乔，他学了近十年的街舞，早就熟悉舞台了，本想着要练上好久才能重新出现在舞台上，这下好了，两个月后就能重新站上舞台。

　　姜桔柚仔细观察了一下五个人的表情，看到他们都带些兴奋的感觉，于是勾唇笑了一下，很好，这个饼画的很好。

　　她之所以选择这样的模式，不是因为自己做了什么调查，完全就是因为没钱了，姜桔柚需要快速让这些人成长起来，赶紧把系统的贷款还了。

　　淦啊，那利率还挺吓人的。

　　原以为只要她升级就可以一直贷下去，后来发现这个贷款最长的还款期限是一年，也就是说她明年的这个时候要把几百万还上，要不然会从她工资里直接划扣，无论她在不在这个公司继续工作，工资都会被划走。

　　这姜桔柚哪里忍得了，这比杀了她还痛苦。

　　给五个小男生喂完大饼后，她带着人穿过后台的小道，来到了舞台下面。

　　他们没有从一层的舞台两边上去，而是站到了处在负一层的升降台上，当升降台启动时，他们也慢慢地往地面升去，舞台前的射灯打过来，遮住了台下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