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的啊，就那点靠皮绿，连车珠子的料都取不出来，就这样毛料不垮谁垮啊。”说着，有个向导还朝老杨看去：“对了老杨，你跟的那个老板，一开始还想拍下那块料子的吧？”
老杨点头：“对，不过还没等我老板拍下来，鸿富珠宝行的那位大少爷就开口了。”
“也幸好你老板没有拍下来，要不然这波可亏大了。”
“没错，五百五十万啊，有这么多钱都可以卖多少毛料了。”
“是啊，不过这鸿富珠宝行的大少爷，一看也是个不懂行的。”一边带眼镜的向导道：“要不然也不会看有人在哪里喊价报价，就插进去竞价，而且还连货都不看一眼。”
“那你还真说对了。”一位上了点年纪的老向导开口道：“这个陈大少啊，说是鸿富珠宝行的少东家，但是他从来就没接触过这行。”
说着，老向导还道：“这几天下来，你们看到没，每次这位陈大少爷走过的时候，都带了一大帮的人。”
“看到了，这片市场上进进出出的大佬这么多，也就这大少爷每次去哪里都兴师动众的。”
“那你没看到那些人里面有几个眼熟的？”
“看到了啊，那几个人不是鸿富珠宝行的采购师吗？这几年经常能在公盘上看到他们。”
“那你知道这些人以前的事吗？”
“以前？这些人以前也来过公盘？”
“是啊，这些人在做采购师之前，可还都是这片公盘上的名人。”老向导说着，还从怀里掏出根烟道。
老杨见状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接着才开口问道：“老叔，那几个采购师以前在这片很出名？”
“出名啊，这些人以前那个都可以称得上是赌石的好手，切涨了不少好料。”老向导抽了口烟道。
“那他们现在怎么成鸿富珠宝行的采购师了？”戴眼镜的向导好奇的道。
“是不是后面赌垮了？”老杨猜测的道。
老向导点头：“对，有个曾经以十万欧元的价格，切涨了一块价值五百万欧元的春带彩，但是可惜没过多久就被人设局赌垮了不说，还倒赔进去了不少钱，后面有一阵子就没听说他的消息了，哪知道现在会在鸿富珠宝行的采购师里看到他。”
“还有另外一个看上去很老成的，也赌涨过不少料子，但是后面听说去了澳门，最后不仅把赚的钱全都赔了进去，还欠了一屁股债，以前听说他跑路了，现在看来大概是被鸿富珠宝给招走了。”
“其他几个人，以前也都在赌石上小有名气，后面全都被鸿富珠宝行给招走了，我们那会儿看到他们几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觉得鸿富珠宝要起来了，这不，才几年的功夫，鸿富珠宝行都准备进大陆市场了。那会儿我们还说，鸿富珠宝行的老板眼光不错，那知道这转眼，鸿富珠宝行居然派了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少爷来公盘，也不知道是这么想的。”
“这能想什么，人家是东家的儿子，而且不是说鸿富珠宝行的老板已经七十多了吗？估计现在是想趁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把珠宝行传给儿子呗。”
“那倒也是，不过如果这珠宝行真让这个大少爷接手了，那以后还真说不准什么样的了。”
“其实也还好，只要那大少爷能让那些采购师先看一眼毛料，在决定的话，一般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就怕他不懂装懂，硬要自己来，那可就说不准了。”
“就想早上那块毛料一样是吗？”
“哈哈，不过说实话，那块料子还真不能全怪他，毕竟如果光看皮壳的话，那块料子的品相其实是真不错，就是那大少爷的运气差了点。”
“是啊，现在整个市场的人都说这个陈大少爷就是个草包，什么都不懂就敢上手抢毛料，现在栽了个大跟头，也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继续抢料子。”
“谁知道呢，但是现在不少摊主倒是希望这样的冤大头可以多来几个，也好把他们摊子上的毛料买的更高一点。”
听到这番话的徐宏博，顿时庆幸刚才那块料子被陈荣彬给抢走了，要不然这被称为冤大头的人，就是他了。
可就在这时，徐宏博便又想起一件事。
他想起那会儿自己还准备继续竞价的时候，陶苗拉他衣角的事，想到这，徐宏博不由朝陶苗看了眼：“苗苗，刚才……”
徐宏博还没把话说完，已经看到徐宏博等人的老杨，便忙不迭的从靠墙的拐角走出来：“徐先生、韩先生陶小姐，你们出来了啊。”
“对。”徐宏博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接着顺势便朝老杨问道：“刚才听你们在说陈大少那块毛料的事？他那块料子解出了靠皮绿？”
“对，而且那层靠皮绿还都只有薄薄的一层，取玉牌车珠子都没法取料。”
“现在那块料子还在吗？”
“在。”老杨指着前面的还有人围着的地方道：“就在那边，现在还有不少人围着，等看他们继续往下切，不过看现在切出来的片料的情况，估计是没多大希望了。”
“走，去看看。”说着，徐宏博便率先朝着前方走去。
等他们走到解石机附近的时候，还听到前面围着的人，不住的议论声：“啧啧，这会儿都切了一大半了，还全都是砖头料啊。”
“是啊，看这个情况，估计里面也都这样了。”
“肯定的啊，就是没想到这块五百五十万买下来的料子，里面居然连个豆种的料都没切出来。”
徐宏博往里看去，就见解石机上还在继续往下解，而在它的边上则已经摆了四片切下来的片料，这些每一片上面全都是色粒粗糙杂色斑驳，如同普通石块一般。
虽然徐宏博心里早已做好了准备，可当看到这块料子里面的情况后，徐宏博还是没忍住的倒吸了口气：“我的老天爷，这块料子……幸好，我没继续拍下来，要不然现在亏大的就是我了。”
说着，徐宏博还朝陶苗看了眼。
察觉到了徐宏博视线的陶苗，还有些不解的朝他回看了眼，接着就又一脸好奇看热闹的表情，不住的朝着解石机前的毛料切片看去。
当看到那些砖头料的时候，陶苗还不住的朝韩彦辰道：“韩大哥你快看，这块毛料切出来片料，居然还真全都是砖头料欸？”
徐宏博看着陶苗那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顿时把脑海里想法晃了出去：不可能，这应该都是巧合，再说，就苗苗那样也不像是懂毛料的，她怎么可能会料的到，这块料子会切涨还是切垮？
想到这，徐宏博便没有在深想下去，接着在看到又一片切下来的毛料也还都是砖头料的时候，还跟陶苗一起兴致勃勃的讨论了起来：“陈大少这次还真是亏大了啊。”
“是啊，五百五十万呢，没想到居然就这么给切垮了，而且看现在这个情况，估计连一点本都收不回来了吧？”
“那肯定的啊，你看摆边上的那片靠皮绿的料子，就那薄薄的一层，我估计都没有贺三毫米厚，就这点厚度，取什么料子都难，而且一不小心还得碎了，所以这块料子肯定得全垮了。”说着，徐宏博还有点幸灾乐祸道：“不过没关系，陈大少家大业大，这点小钱他家还是赔的起的。”
“那倒也是。”
在陶苗与徐宏博等人，正在解石机这边看热闹的时候，陈荣彬一行人也从公盘出来了，当听到一路上的议论声后，陈荣彬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特别是在看到陶苗与徐宏博几个，还凑在解石机前看笑话的时候，脸上的怒气更是贺达到了顶峰：“谁让你们在这里解石的？”
“陈少，我们……”工作人员刚想开口解释，就被陈荣彬一口打断：“我们什么我们，还不赶紧把这块废料给我丢了。”
说着，陈荣彬便甩脸离开，戴娇娇见状忙不迭的跟上，助理则吩咐其他几个采购师傅继续在公盘上采购，接着便也追着陈荣彬快步的离开。
而留下来的采购师傅见陈荣彬离开后，还都纷纷松了口气，接着年纪轻一点的采购师傅，还朝年长的人看了眼：“单师傅，这块料子？”
“直接丢了吧，再解估计也解不出什么东西了。”单师傅说着，还朝靠皮绿的那片料子看了眼：“不过，这片料子得带回去，到时候我们也好交差。”
“行，我这就叫人安排。”
陶苗等人见没热闹可看了，便也跟着散开。
正好这会儿也到中午了，几人便打算去附近另外一家还没有吃过的菜馆尝尝，接着下午再在市场上逛逛，便可以结束公盘这趴的行程了。
而另一边，自觉在陶苗面前丢脸了的陈荣彬，怒气冲冲的上车后，便看向一同跟来的戴娇娇：“你是不是也在看我笑话？”
戴娇娇心里还真有点，但是人面上还是一脸委屈的道：“我这么可能，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我怎么会看你笑话啊？”
“呵……不是我的错？”陈荣彬冷笑的看向戴娇娇：“你说说，怎么就不是我的错了？”
“本来就不是你的错啊。”戴娇娇心思一转，立马义愤填膺替陈荣彬不平的道：“那会儿这么多人都在抢那块料子，愣是谁看了，都会觉得那块料子不错才会争抢啊，而且刚才您把料子拍下来之后，那些采购师傅不也都没说什么吗，而且还很积极的划线的吗，这说明他们也看好了啊，现在只不过是见切垮了，不想担责才说是你的原因，但实际上，他们刚才如果真要是不看好，为什么不阻止你啊，现在推卸责任，那分明就是马后炮。”
陈荣彬听了戴娇娇的说辞，顿时觉得有道理，再加上那些采购背着他给陈母告状，害的他还出糗的事，都让陈荣彬对这些人不喜了起来，并且还下定决心，等到这次回去之后，一定要找机会把这帮人都给开了。
除了这些事之外，陈荣彬还想起了陶苗与徐宏博在人群里看热闹的画面，一想到这，陈荣彬的眼底就不由的闪过一丝阴郁……
第358章
陶苗这边这会儿正在公盘附近的山东菜馆里大快朵颐。
还别说, 这山东菜不管去到哪里开店，每份菜的菜量那都叫一个足的。
这不，陶苗几个一开始点了六道菜一汤, 写菜单的老板娘见陶苗等人点的菜后，便多问了一句，他们是几个人来吃的。
当听到就陶苗他们一行人五个人后，老板娘立马劝道, 让他们少点两菜，要不然肯定吃不完。
陶苗一听便想起了那次在静山街道吃山东菜, 那论盆端上的菜量, 想到这，她便听劝的想要删掉两菜, 哪知道徐宏博不信这个邪, 非得觉得他们五个人, 吃个六菜一汤而已, 怎么可能会吃不完，不仅如此, 他还说就这么几道菜, 他还怕一会儿不顾吃。
听到这话, 老板娘不由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行, 那我现在就先给你上, 一会儿要是你不够吃再加。”
说完，利索的老板娘把菜单一别，直接去后厨叫菜去了。
不到半个小时, 五道菜, 小鸡炖蘑菇、溜肉段、东北酱骨头、地三鲜再加一道尖椒干豆腐，和一大锅的羊杂汤, 是真放锅里端上来的那种。
徐宏博在看到那跟脸盆差不多大的铁锅端上桌的那刻，忍不住嘴角一抽。
而一旁帮忙端菜的老板娘则看着徐宏博道：“怎么样小伙子，还够不够吃，不够的话你要不在加两道？”
徐宏博干笑了几声：“够了够了，完全够了。”
“那行，你们慢慢吃，不够在招呼。”说着，老板娘便乐呵的走了。
只留下陶苗等人，对着面前的这大盆大锅的饭菜，开始埋头大吃。
最后一群人，几乎都是打着饱嗝挺着肚子从菜馆里走出来的，不过在此次之后，徐宏博每次遇到东北菜馆，再也不敢多点跟说出还怕不够吃的这几个字了。
吃饱喝足后，几个愣是在公盘跟外围的市场上逛了一下午，才把中午那顿饭给消耗的差不多了。
而在逛市场的时候，陶苗还看见了那位卖给了陈荣彬的摊主，还在市场上摆摊，要不是陶苗分明看到了那块毛料被造假的情况，光看着这位摊主一脸愁眉的模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不知情。
不过，这摊主的造假手段还真是一流的。
陶苗刚才在观察那块料子的切面的时候，可是发现了，鸿富珠宝行的那些采购师划线切开的地方，正好是摊主他们切开又粘合回去的断口上，断口上原本还残留的证据，在切开的过程中也被再一次破坏，而难以察觉了起来。
再加上陈荣彬等人也丝毫没有怀疑这块料子，是被人造假过的，所以就算是解出了靠皮绿，大家也都认为是这块料子的品相被人给骗了，而没想过这块料子从头到尾就是有问题的。
因此，摊主老板虽然因为这块料子切垮了，导致这会儿摊子上其他的毛料乍然从热销供不应求的状态，变成只一块毛料的功夫，就变的门可罗雀，一个人都没有。
摊主老板也因此整个人都愁眉苦脸了起来，并且陶苗还听到他跟边上的摊主抱怨，自己的运气真差，本还想着靠着这块毛料，在大卖一场，哪知道现在好了，这块料子居然切垮了，而且还是大垮：“……现在好了，我今天带来的料子估计又得全都带回去了。”
“可不是，不过，谁能想到你摊子上那块白沙皮的料子表现这么好，居然会解垮了。”
“是啊，我都没想到……”
陶苗暗自撇嘴：谁没想到，你估计都不会没想到。
同时，陶苗还想起了昨天这个摊主摊子上，那些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毛料：不会，那些毛料也全都是造假的吧？
这个想法一旦涌上来，就很难消失了起来。
想到这，陶苗便又不由的朝摊主面前的毛料扫了眼。
不过这会儿离的距离有些远，陶苗也没法断定这些料子是不是也造假的。
但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摊主明明可以靠着前天那块辣阳绿的翡翠毛料，打开的口碑，大赚一笔的，可他为什么会选择造假？还有她在这个摊子上买的那块料子……
韩彦辰主意到了陶苗的视线：“怎么了？”
“啊？”陶苗忙回神朝他看去：“什么怎么了？”
“我看你一直往那边看。”韩彦辰开口道。
“哦，我就是觉得这市场上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陶苗有些感叹的道：“特别是哪家开出辣阳绿的摊子，从一开始切涨之后，生意多好啊，就连今天早商一开始的时候，摊子上的生意还很不错，哪知道就因为一块毛料切垮了，一切又回到解放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