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邈一个头两个大,姜衡的事情她从来不管。管了也没用,这人从小被惯坏了,曲女士对他是嘴上严厉,行动却纵容。
姜邈觉得头疼,可又不得不去。
想了想,犹豫再三之后,她还是敲响了二楼书房的门。
里面是正在办公的周屹川,他戴着一副银色半框眼镜,看着推门进来的姜邈,目光平静的询问她:“有事?”
姜邈点点头,露出一个谄媚的笑来。
周屹川开车将她送去了学校,才刚进去,就看到一头灰毛的姜衡站在教导处,边上还有一个脸上带伤的同龄男孩。
男孩旁边站着的应该是他的父母,两人脸上都有怒意。
姜衡则是一脸不服的桀骜痞气。吊儿郎当的站在那里,站没站相。
早在电话里姜邈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姜衡和同学产生口角,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结果他动手把人给揍了,而且还揍的不轻。
对方家长要个说法,闹到学校来,要校长开除姜衡。
校长没办法,这才给姜邈打了电话。
看到姜衡这副犯了错还不知悔改的样子,姜邈气不打一处来。让他和对方道歉。
他这才不情不愿的说了对不起。
之后的所有交涉都是由周屹川出面。
从商这些年,做为多家企业的掌权人,处理过无数不见光的烂摊子。
和那些比起来,小孩打架简直就是新生儿级别。
他很快就出来,事情摆平了,对方同意私了。
姜邈和他道谢:“又麻烦你了。”
周屹川摇了摇头,目光放在姜衡身上。上次看到他好像还是婚礼那天,已经快过去四年了,长高了不少。
姜衡对自己这个有权有势的姐夫很有好感,笑容热络:“姐夫。”
周屹川点头,神色淡淡。
姜邈看他还有脸笑,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下次要是再敢给我找事,就给我把脖子洗干净了,我第一个剁了你。”
姜衡不爽地捂着后脑勺:“妈都不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姜邈警告他:“她不打我打,你以后打一次架,我就揍你一次!”
姜衡和她对着来:“你敢!”
周屹川眉头微皱,脸色冷肃:“姜衡,对你姐姐礼貌一点。”
姜衡不服气的嘀咕:“她对我也不礼貌。”
还真是王八办走读,憋不住笑了。
姜邈是真的被他这番话给气乐了:“那您说说看,我该怎么对您礼貌?三拜九叩求您以后别打架别给我惹事?”
姜衡听出了她话里的阴阳怪气,虽然知道这事儿是自己做错了,可嘴上又不肯服软:“姐你以前不也和别人打过架吗,凭什么就说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周缘姐。”
姜邈扶着额头,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治她的大概就是姜衡了。
从来都是她把别人气到头晕,想不到风水轮流转,她也有被气到头晕的那一天。
周屹川见状,伸手扶着她。
同时看向姜衡,眼神阴翳,斥他:“闭嘴!”
他很少有语气这么重的时候,带着低沉的警告。
不光姜衡被吓了一跳,连姜邈都被吓愣住了。
她呆呆地抬头看他。周屹川却还是那副古井不波的平淡神情。
他替她揉着额头,温声细语:“好些了吗?”
姜邈一时还没从刚才的愣怔中走出来,全凭本能的点了点头:“好多了。”
周屹川这才再次看向一旁的姜衡,后者同样也吓愣了,哪里还有刚才的半点吊儿郎当。
周屹川绝非那种好为人师,或是喜欢说教的男人。
相反,他从不管别人的闲事。
可以说他性子过于淡冷,也可以说是骨子里浑然天成的倨傲使然。
“和你姐姐道歉。”他的语气平缓,却有一种不容置喙的强硬。
姜衡被吓到脸色发白,低下头,声音微若蚊蝇:“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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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衡是周屹川另外找司机将他送回去的。
回去的路上,姜邈终于从刚才的震惊中走出来。
想不到今天还有所收获,意想不到的看见周屹川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他居然也有生气动怒的时候。
姜邈凑到他跟前,声音嗲嗲的:“你刚才是在为我出头吗?”
她身上还穿着活动时所穿的裙子,妆发也没卸,锁骨处的高光在她动作间若隐若现。
一股很淡的杜松子辛辣味,混着花果香。
和她平时的香味不太一样,应该是喷的香水。
她一手撑着他的座椅,一手扯着裙摆,身子朝他那边俯靠。
周屹川知道,这是她惯用的伎俩。她似乎很爱开这种玩笑,故意说一些暧昧的话,或是做一些让人浮想联翩的举动。
他比谁都清楚。
可在她靠近的瞬间,喉咙还是不受控的微微发干。
“我在开车。”他提醒她。
说话的声音却有些紧绷,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姜邈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有些不满:“想和你说会话都不行。”
他抓握住她乱动的手,制止了她的捣乱,将车停在路边。
姜邈心里有数,她特地看过,这条路上没有其他车辆。本来就是偏僻路段,加上不是下班的时间。
车停稳了,姜邈反而老实坐好,不闹腾了。
他喊她的名字:“姜邈。”
她点头,学会了主动认错:“知道,下次不敢了。”
“不是说这个。”
姜邈抬眸:“?”
周屹川解开安全带,问她:“头还晕吗?”
姜邈迟缓地眨了下眼睛,似乎有些懂他解安全带这个动作的含义了。
也有可能是满脑子不健康废水的自己想歪了。
但管他呢,既然他都问出口了。
她顺势撑着额头枕在他的腿上:“还有点儿晕。姜衡那小子实在太气人了。川川,你帮我揉揉。”
最后一句话已经是撒娇的语气了。
周屹川沉默片刻,还是遂了她的意。
姜邈是脸朝外侧躺着的。毕竟朝内的话,过于暧昧了。
周屹川手掌扶着她的后脑勺,修长有力的手指,替她按揉着太阳穴。
姜邈像是一只正在被主人撸毛的猫,喉咙还发出了舒服的呜咽声。
周屹川自然听到了,他垂眸看她。目光始终都放在她闭着的双眼上。
姜邈还不忘吐槽:“养孩子的成本太高了,花费多少钱暂且不论,光是浪费在他身上的精力都得把人给耗死。”
周屹川从来不对她发表的任何观点提出异议或是赞同。他是个非常好的倾听者,因为他只倾听。
甚至于可能压根没听。
但姜邈觉得没所谓,反正自己是发泄出去了。她还在继续讲,包里的手机却接连震了好几下。
前几下的时候她懒得管,可持续性的震动,她实在是没办法忽略。
她从周屹川的腿上坐起身,将包里的手机拿出来。
十多条的信息,来自不同的人。
其中几条是一个多小时前,那会儿她应该正在处理姜衡的事情,所以没注意到。
她从上往下依次点开。
首先是经纪人发来的,两分钟前。
——姜邈,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有什么事情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你和贺政南是旧相识怎么不提前和我说???
姜邈回她:我没说吗?
她不记得了。
经纪人气到火冒三丈。
——我要是早知道你们还有这层关系,两个月前的采访我一定不会让他亲自来采!
姜邈觉得她未免过于大惊小怪了,不过一篇采访而已。
就算认识,也犯不着避嫌成这样。
直到经纪人将那个链接甩过来。
——你自己好好看看至不至于!!!
看着前面的标题,姜邈已经隐约有些大事不妙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