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禾索性哄人哄到底,笑着倾身靠近他,小声:“感觉和你身上的味道特别像。”
“……”
“真的。”宋宜禾眨眼,“以后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用它,跟你陪着我似的。”
贺境时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眸光沉沉。
下一秒,他偏头轻吮住宋宜禾下唇,舌尖抵入唇.缝,游刃有余地占据着每一寸领地。
直到余光里的倒计时剩下十秒。
贺境时缓缓离开,揉了揉宋宜禾的头发,盯着她湿润唇瓣的视线上移,两人目光触碰。
他过去浅啄了下:“随时都可以用,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跟我一样。”
意思就是,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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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宋宜禾又将周一陪秦钟意去音乐节的事告诉他,原以为贺境时会表现出不满。
但她忘记了这个人的好性格。
于是之后的周末,宋宜禾在家陪他,起初抱着歉疚的心情,谁知最终陪到了床上。
不仅如此,甚至折腾的两天都没能下床。
周一早晨,宋宜禾难得想赖床。
只是请假的念头还没成型,紧接着,就想到昨天晚上,从沙发进到浴室,贺境时晃着盒子里仅剩一片的东西。
低头亲吻她的肩:“浪费可耻。”
浪费的确可耻,但你能把手拿开吗?!
这画面浮现于脑间,宋宜禾不敢再拖延,闭了闭眼,忍着困倦起身,昏昏沉沉地走进浴室。
没多久,贺境时跟进来。
他身上拢着松松垮垮的睡袍,靠站在门口抱着胳膊:“困成这样,不然请假休息得了。”
宋宜禾难得生出脾气:“这怪谁?”
贺境时噙着笑:“那你上周不说晚上休息不好,又不肯跟我去健身房,这也算运动了。”
“……”宋宜禾漱了口,被他这说辞弄到无言,点头,“之前只是失眠,现在是彻夜难眠。”
贺境时顿了顿,扬眉笑起,倾身去捏她的脸:“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宋宜禾叹息:“收收你的滤镜吧。”
走出浴室。
宋宜禾坐到梳妆台前,打算按秦钟意说的化个妆,见贺境时半天没声音,回头看过去。
恰好撞进他含着笑的眼里。
想到今天被分了几部分,而其中能陪在贺境时身边的,或许只有晚上剩下的几个小时。
宋宜禾又忍不住生出歉意。
见状,贺境时提步走到她身后,小臂环住她的脖颈,捏着下巴抬起:“胡思乱想什么呢?”
“我晚上——”
说到这,她记起两天前和此时一模一样的情景,宋宜禾抿唇,慢吞吞地扯来话题:“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贺境时看着她:“忘了什么?”
直至现在,他都还没说生日快乐。
但对上他问心无愧的模样,宋宜禾咽下话,打算坐好继续化妆。
然而紧接着。
贺境时恍然大悟:“忘了祝你生日快乐?”
“……”宋宜禾瞅他,“嗯。”
“你确定我没说?”贺境时眼神玩味,不紧不慢地提了几个词,“零点、浴室、洗手唔——”
剩下的话被宋宜禾捂停在口中。
她脸颊烧红,显然从混沌白光里剥离出了当时的状况,咬紧牙关逼出几个字:“闭嘴。”
贺境时低低笑出声。
亲了下她掌心,后退一步,揉揉她的脑袋说:“晚上我就不去凑热闹了,跟朋友好好玩,结束来接你。”
……
被贺境时这么一打岔,宋宜禾的那点愧疚彻底烟消云散。结束白天的工作后,秦钟意接上她,去吃了顿晚饭。
六点五十,抓住夏天尾巴的火烧云似是要燃烧整个江北,姹紫嫣红的弥漫在天空。
伴随着架子鼓声,音乐节现场热烈而沸腾,尖叫声、欢呼声,场面宛若是精致的梦境。
宋宜禾跟在秦钟意身后,两人缓慢地向前走。因为她没来过现场,在看到后入场这样的行径而感到惊讶。
宋宜禾犹豫:“会被骂地吧?”
秦钟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前面清楚。”
见她坚持,宋宜禾也没有扫兴。
乖乖被她护着往前挪动,只是每经过一个位置,都会被人注视。
这真的是好奇怪。
起初宋宜禾还有些不适,但见对方没有恶意,最后才慢慢习惯。
最终两人站到了舞台正对面的位置。
宋宜禾回头看,身后是乌压压的一大片黑影,人潮拥挤,但秩序很好。
她压下那股快要被吞噬的密集恐惧。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暗。
宋宜禾对摇滚音乐不是很感兴趣,但耳边喧嚣,几次三番神游的思绪被打断,不得不露出一丝意兴阑珊。
脑间不受控地思考着,贺境时会在做什么。
时刻注意着她的秦钟意靠近,抬高声音:“等会儿出场的乐队很会唱情歌,保证你喜欢。”
宋宜禾回身,笑着点点头。
舞台律动的摇滚音乐缓缓变弱,灯光也随之熄灭。没了背景声,现场便显得嘈杂起来。
整个舞台漆黑下来,只有不远处的江景灯遥遥映射出昏黄微弱的光芒。
身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移动位置的动静。
宋宜禾不明就里,刚要回头。
不料手腕被秦钟意抓住,她看进对方兴奋又欲盖弥彰的目光里,轻轻眨眼:“怎么了?”
“换乐队了。”
宋宜禾顺着她的手看向舞台。
敏锐察觉出的异样感在此刻被打断,撇开脑间乱糟糟的东西,宋宜禾将头发别到耳后。
凉风阵阵,音响内的明朗男声吟唱了起来。
是电影《廊桥遗梦》里的歌曲《Nothing's Gonna Change My Love For You》。
这是宋宜禾大学时最爱看的电影。
她惊喜地握紧秦钟意的手:“你是不是知道会有这首歌,所以才让我陪你来听后半场的呀?”
秦钟意回头,忍着笑嗯了声。
宋宜禾看她表情不太对,还想再问什么,耳边传来男人混杂在乐器声里的副歌歌词——
而与此同时,八点整的钟声响起。
后方的动静戛然而止。
宋宜禾出神的间隙,后脑被很轻地碰了碰,她猝不及防地回过头,迎面撞上贺境时的眼。
眼神错愕,目光下意识移动。
男人穿着极为正式的西装,肩宽腿长,怀里抱着一束热烈至极的娇艳玫瑰。霓虹灯的闪烁下,他身上仿若盖上一层如梦似幻的光,连漫天繁星在此刻都显得黯淡。
四目相对,耳边所有声音消失。
宋宜禾难以置信,眸光放在贺境时身上,恍惚间,此前所有奇怪画面纷纷跃于眼前。
喉咙在顷刻间堵住,心脏狂跳。
却在下一秒,宋宜禾看到贺境时单膝跪下,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抬头看她。
宋宜禾睁大眼,下意识退步。
某个极为强烈的猜测在脑海中凝聚。鼓膜被拂动,周遭的声响如同溺水之人浮于水面,失去那层阻碍,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而贺境时一如此前的每一次。
完全没有拐弯抹角,在第三道钟声响起的时候,在舞台上的情歌尾声之前,他打开戒指盒,满眼只有她一人地笑着喊:“宋宜禾。”
宋宜禾屏息:“嗯?”
“你愿意,嫁给我吗?”贺境时喉结滑动,伴随着歌曲里最为深刻的那句情话,声线微紧地用英文重述,“Will you marry me?”
宋宜禾从恍然中回神。
对上他的视线,一股酸涩冲上鼻尖,而后视野中荡起水雾,泪水糊住了眼前的场景。她看着贺境时紧张的面色,唇角抑制不住地扬起。
却丝毫没有犹豫,果断点头:“当然。”
得到回应,凑热闹的数千名观众在音乐中尖叫,情侣纷纷拥吻,同时倏地发出砰的一声。
漫天的玫瑰花瓣从天而降。
贺境时仰头看着她,矜贵的眉目间立时泛出笑痕,两人的目光胶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