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贾挠挠脑袋:“你没听说吗,这位女同志是北城大学的大学生,机器是博士、教授研发的,我的水平能跟教授比吗,三万块钱一点都不多,要不咱直接买她的图纸?”
厂长说:“研发那机器很难吗,她说啥你都信啊,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贾博士,贾教授,你也研发机器。”
小贾不仅没受到鼓励,反而顿时没了信心:“厂长,假博士,假教授,你可真信任我。”
——
夏天带娃可真是好带,橙橙很多时候就穿一件肚兜,白白嫩嫩的手臂跟腿像藕一样,季荞见了都想咬一口。
“我要咬橙橙可爱的小胳膊。”季荞蹲在小床边用蒲扇给他扇风,说完就拉起他的小胳膊亲一口。
橙橙被逗得笑个不停。
季荞发现小孩可不觉得重复无聊,足足重复了五六次,他依旧每次都开心地笑,季荞只好又重复了四五次。
陈秀英现在更改了外出时间,早上太阳不太强烈的时候出去,橙橙现在能坐着,坐在婴儿车里好奇地看着固定路线一成不变的风景,等他累了,陈秀英就让他躺下,祖孙俩在外能呆上一个小时。
这下小夫妻俩有足够的时间,等祖孙俩出门,俩人迅速洗澡,抱着滚到一起。
季荞很长一段时间就跟没有欲望似的,她觉得自己可能不太行了,没想到她还是很行。凌霁大概是禁.欲太久的缘故,非常生猛,但他还会关照季荞的感受,整个过程真是让人身心愉悦。
留了几分钟冲澡时间,从卫生间出来浑身干净清爽,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季荞觉得凌霁跟以前一样水平在线,可凌霁觉得季荞不一样,以前季荞总有少女感,现在是少妇,不一样的地方大概在于她多了点女人的妩媚。
“咱们得抓紧了,凌教授现在风采依旧,听说男人三十岁之后能力直线下降。”季荞开玩笑说。
凌霁眼眸黑沉:“……”
八月快开学的时候,凌霁的两个发小要结婚,他们选择同一天领证,在同一个地方办酒席。
陈桃考上了本市一所大专院校,学校很一般,但她自己很满意,学播音主持专业,她想以后当专业播音员。考上大专第一件事就是双方家长操办他们的婚礼。
沈元初对象是他家世交的女儿,是老师,年龄也不算小,二十六七岁。
虽然晚了点,好歹脱单了。以后就没人再说他们俩是光棍。
俩人住的都是楼房,家里没地方办酒席,他们就在饭店包了一个厅。
陈桃工厂这边的熟人除了季荞跟贾瑞雪,还有几个熟悉的工友,当时橙橙满月她跟贾瑞雪都给拿的小衣服跟毛巾被,季荞给他们准备的结婚礼物也是毛巾被,不过是双人的。
有这样热闹的活动季荞要带上宝宝,这是宝宝外出第三站。
果然宝宝对什么都很好奇,睁着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到处看,这时候还没到饭点,饭店里人还不算多,他们就带着孩子在饭店里参观了一大圈。
他们刚落座不久,俩新郎就坐到他们这桌来,任长安揽着凌霁肩膀,说:“我有个提议,我们俩加把劲,三孩子年龄差距也不大,给他们仨定个娃娃亲,咋样?”
凌霁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个充满智慧的提议。
他抗拒一切娃娃亲,比如季荞跟凌跃进的娃娃亲,绝对不靠谱。
沈元初也觉得有点意外,说:“仨人咋定娃娃亲?”
任长安觉得他这个提议非常巧妙,说:“追更加企鹅君羊,幺污儿二七五二吧椅以后总有个幸运的小孩有选择的机会,可以在两个人中选一个。”
凌霁说:“让他们仨三角恋?”
任长安说:“我们都误会凌教授了,其实凌教授最新潮,连三角恋都知道。”
沈元初说:“就是,也太不靠谱了,有个幸运的小孩就有倒霉的被落选的,再说说不定仨都是男的呢。”
凌霁:看在任长安今天是新郎的份上,他不想多说话。
“你快去招呼别的客人吧。”凌霁说。
“那我就走啦。”任长安说。
凌霁巴不得这个出馊主意的人马上走,说:“快走吧,你看客人越来越多。”
婚礼有些简单的仪式,不过三十分钟就完成,橙橙被爸爸抱着全程观摩。
开饭后,橙橙被凌霁圈在怀里,更显得小小一只,只有眼睛露出桌面,可这不妨碍他面对满桌饭菜流口水,他还会观察各位食客,他觉得大家吃得很香,在凌霁怀里就不安分,扬着小脖子,扭着小身子,还试图往起来蹿。
满桌美食当然没有他能吃的。
不过除了花生、瓜子、糖,两家人还很大方地准备了又贵又难买的苹果、梨、香蕉等,季荞选了跟熟透的香蕉,用勺子刮香蕉泥喂到橙橙嘴里。
香蕉泥已经是橙橙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了,张着小嘴配合地接受妈妈投喂,香蕉上凹下去一小块,季荞说:“行了,不能再吃了。”
橙橙嘴里的香蕉泥吧嗒完,看妈妈不再喂他,他就开始卖萌,嘴里发出各种音节,笑起来很甜,露出两颗下门牙,可爱极了。
为了口吃的小家伙可真不容易,可季荞丝毫没动恻隐之心,摸摸他的小脑袋说:“明天再吃,橙橙。”
见从妈妈这儿讨不到吃的,橙橙又转头看向饭桌,兴奋地看着别人夹菜、咀嚼,这一顿饭可把他给馋坏了。
等婚礼结束,橙橙的观摩别人吃饭之旅也宣告结束。
——
打金工具厂厂长跟贾技术员再来找季荞是十几天后,季荞都开学了,是贾技术员来学校找她,季荞说:“是不是之前你们还不相信我是北城大学的学生?现在在学校见到,信了?”
小贾挠挠脑袋,说:“哪儿能呢,肯定相信。”
他们之前肯定是存疑。
双方约定好周六下午在打金店见面。
再次见到两人,季荞直觉他们是来买图纸,立刻拿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派头。
俩人看她以前制作的首饰照片,厂长赞道:“没想到大学生的打金手艺还挺好。”
季荞一点也没谦虚,说:“大学可不是白上的。”
果然厂长开门见山地说:“季荞同志,你这三个机器的图纸,我们正在考虑。”
季荞笑道:“你们不是打算自己研发?”
厂长觉得大学生就是智商高,没必要绕圈子,就说:“确实,但尝试几天之后我们觉得耗时耗力,还不如买现成的。”
对方想要习惯性地压价,但季荞懒得讨价还价,她寸步不让,就按三万块钱的价格达成交易。
把机器卖出去的时候当然要第一时间跟凌霁说。
他很惊讶:“你把机器给卖了?”
季荞点头:“嗯,我希望打金机器提前进步十年,想让所有打金师傅都用上好用的机器。”
凌霁说:“你想卖就卖,我没意见,但你本来是效率最高的打金匠,你可以自豪地认为自己是最棒的打金匠,以后大家都跟你用一样的机器,你就没有效率优势了。”
季荞满脸笑意:“我又不跟他们拼速度,就是打金匠都用了好用的机器,手艺也比不上我。更重要的是凌教授对媳妇的爱心变现了啊,这点更重要,你毕竟花了好多时间跟心血,应该有在市场价值上的体现。”
凌霁唇角有好看的弧度,说白了她就是想卖点钱,他说:“好吧,那你随意。”
“另外,”他说,“季荞,这么大的事儿要不要我陪你?以后有什么大事你都可以叫上我。”
季荞说:“我可以自己完成。”
凌霁虽然对她不太放心,可还是点头:“好吧。”
媳妇大了翅膀硬了总要自己锻炼。
反正他随时做好给她兜底的心理准备。
季荞把图纸给了工厂,凝聚着凌教授爱心的机器借给工厂,他们用完会还给她,她顺利收到工厂给的三万块钱。
拿着存折,季荞非常感动,凌教授的爱心变成三万块钱,飞到了她手里。
这笔钱来得很突然也很意外。
“咱俩是万元户了,好大一笔钱。”在八十年代中期成为万元户,她还是挺兴奋的。
她的唇角快扬到天上去了。
“这钱你想怎么花?”凌霁笑问。
她的快乐感染了他,只要她开心,他就开心。
“我需要买处场地。”季荞想了想说。
“场地?”凌霁问,“打金场地吗,你现在就周末打金,你那个小铺子不够你用?”
果然季荞总是不走寻常路,总是出乎他的意料,换做别人,可能会说把钱存起来,或者买衣服下馆子之类的。
季荞说她打算关掉小铺子,又说:“但我不会放弃打金,而且要是制作青铜器的话才三十平米当然不太够用,最好是有处院子,我跟师父当时还把青铜镜埋到了咱家院子里,要是我自己有院子就方便了,我那不爱跟人打交道的师父也不至于拘束。”
钱当然不能留在手里等着贬值,肯定要优先用于解决住房问题,除了凌志国这套工厂房他们还没别的房子呢,住房问题不解决等到后世就很难解决,再说她真需要场地。
她要先说服凌霁,凌霁是她最可靠的同盟。
凌霁举双手赞成她关掉打金铺,一个月才开六天,也多亏周边熟悉的顾客信任她,她才能接到活,但他对她想买院子的说法持保留意见:“你要弄处院子制作青铜器吗?我觉得你可能不太需要。”
媳妇的想法总是出乎意料。
季荞肯定点头:“嗯,还有修理青铜器也会用到,总之我想有处场地备用。”
凌霁不知道她是否真的会用到,但她既然想买,那就随她。
他说:“三万块钱是属于你的,你愿意买什么,想怎么花都行。”
季荞踮起脚勾住他的脖子亲他脸颊,说:“你太好了,凌教授。”
挣到钱还要买院子这么大的事儿当然要告诉陈秀英,让她有参与感。
陈秀英是那种没什么主见对儿女的事情也不会指手画脚胡乱发表意见的,听说小两口有了三万块钱她特别高兴,听说他们要买院子她觉得他们有自己的想法,也不会乱提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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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下午,三人带宝儿回爷爷奶奶家,季荞说:“我要宣布成为万元户这件大事,还有让妈帮忙留意住房出售信息。”
凌霁点头:“对,咱妈手里掌握的信息多。”
一进门,就到了橙橙宝宝的营业时间,季荞把他放在沙发上坐着,自己坐在旁边省着他掉下去,不过他很快就被奶奶抱起来,在各人怀里转了一圈又送回到沙发上来。
不过没说到万元户这事儿,进门聊了一会儿就聊到罐头销售,宋义兰跟他们说:“你爸正发愁呢,这都上市一段时间了,罐头卖得还是不好。”
凌志国还有厂领导们最近都在为罐头厂的销售发愁。可他嘴硬,说:“别跟孩子说这事儿,让孩子跟着着急干啥,罐头领域有领先的产品,咱们上市时间短,销售上比拼不过别人也很正常,我们并不着急,时间长了总能在市场上分一杯羹。”
但这已经严重打击了他们的自信心跟士气。
他们厂作为有番号的在打仗的时候立下多次军功的国营大厂的骄傲跟自信心严重受挫。
虽然别的罐头厂也是老牌国营大厂,但他们是军工企业!
可是凌志国带人去供销社现场看,明明产品都一目了然地摆在货架上,顾客直接忽视他们的产品,点名让售货员给拿兰花牌罐头。
很多顾客都是如此,这让他们更加受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