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从他身上滑落,露出了他线条分明的胸肌和腹肌。
夏黎漾视线被烫了下,又匆匆背过了脸,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被子。
陆淮承偏过头,垂眸扫了眼她泛红的耳根,唇角轻轻牵了下:“某人昨晚不是挺大胆的吗?怎么现在成缩头乌龟了。”
完全想不起她昨晚如何大胆的夏黎漾身子一僵,只能支支吾吾地含糊说:“昨晚是昨晚……”
“你该不会是断片了吧?”陆淮承轻挑了下眉梢,低沉语气幽幽道。
“没,没有啊。”夏黎漾轻咽了下喉咙,佯装淡定道。
从陆淮承的只字片语里,她已经能推断出她昨晚肯定干了些特别羞耻的事情。
所以她宁可想不起来,也不想听他讲一遍。
那无异于对她的公开处刑。
陆淮承阒黑眸光在她蓬乱的后脑勺上停留了几秒,眼底浮起了幽深的笑意。
他捞了下床尾的T恤和短裤,漫不经心地套到身上,走下了床。
“已经是中午了,你想吃什么,我叫人点餐送过来。”他身姿欣长散漫,拿起了放在她书桌上的腕表。
“随便,我都行……”夏黎漾抿了抿唇,轻瞄了眼走到她视线范围内的男人。
然后被他亮瞎了眼的荧光橙T恤惊了下,脱口而出道:“你这穿了个啥?”
“你给我找的衣服啊,非要让我穿。”他浅浅撩起眼皮,意味深长睨向了她,“你不记得了吗?”
“……记,记得。”夏黎漾噎了下,心虚补充了句,“我只是没想到你醒来后又这么自觉地穿上了。”
“没办法,谁让你喜欢小奶狗呢。”陆淮承一副无可奈何地模样摇了摇头。
???
什么小奶狗?哪来的小奶狗?
她不会是让他做她的小奶狗吧?!
要死啊!!!
夏黎漾呼吸一紧,简直想一头扎进被窝里。
“哈哈。”她干笑了两声,匆匆岔开了话题,“你今天不用工作么?”
“可以不工作。”陆淮承眉眼清隽笑了笑,温润嗓音里夹杂一丝若有若无地戏谑,“因为你说要一起好好庆祝下,你不会忘了吧?”
“……没,当然没忘。”夏黎漾讪讪笑了下,开始拼命回想她究竟要和他庆祝啥,以及要怎么个好好庆祝法。
但她只能勉强推断出她大概是要庆祝跟他和好了这件事,至于要怎么庆祝,她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看着小脸因思考快皱成一团夏黎漾,陆淮承唇角不易觉察地弯了下,走去飘窗前,帮她捡起了睡裙。
“先穿上衣服,起来洗漱下准备吃午饭吧。”
“……哦,谢谢。”夏黎漾猛地回过神,有点不好意思地从被子里伸出纤纤素手,接过他手中的睡裙后,又快速缩回了被子里。
陆淮承黑眸轻眯了下,双手好整以暇抄回裤兜,语气慢悠悠道:“怎么在我面前捂得这么严实了?”
“我……不是没穿衣服么。”夏黎漾局促抿紧了唇,清透的小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红晕。
“哦。”陆淮承微微颔了下首,清雅笑说,“可你昨晚当着我的面就要脱衣服去洗澡,拉都拉不住。”
靠!不是吧!
她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夏黎漾脸上的红晕瞬间加深了一圈,有些难以置信的睁圆了眼睛。
瞥见她震惊表情的陆淮承,唇角的弧度又扬了几分,不咸不淡反问她:“怎么?你忘了?”
“……没忘!”夏黎漾赶忙摇了摇头,快速调整了下脸上的表情,长睫轻扇说,“那个,你先去洗漱吧,我好穿衣服。”
“可以当着我的面脱衣服,不能当着我的面穿衣服?”他幽幽睨了她一眼。
“……那,那昨晚不是急着去洗澡么。”她尴尬笑了下。
“也是。”他微微颔了下首。
以为蒙混过关的夏黎漾默默松了口气,但没过两秒,又听他淡淡补充了句:“你不仅自己急着洗,还急着让我一起洗呢。”
“啊?”夏黎漾表情懵了下。
真的假的?
她昨晚到底干了多少羞耻的事啊!
“怎么,记不清细节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下?”陆淮承轻挑了下眉稍,眼底含笑道。
“不用不用……”夏黎漾小脸往被子里缩了缩,羞赧催他,“你快点去洗漱!别在这揶揄我了!”
“知道了。”他嗓音愉快,又俯身帮她捡起了地毯上的企鹅,拍了拍上面粘着的绒毛,板板正正放在床头后,才转身离去了。
夏黎漾望了眼他高大挺拔的背影,还是有点不放心地躲在被子里套上了睡裙。
然后又翻找半天,才在枕头下面找到了她的内裤。
她简直不敢想象她昨晚都和陆淮承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
她以后真的不能再乱喝酒了。
夏黎漾努力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走下了床。
脚落地的一瞬间,她腿软了下,腰也酸得有些不像话。
缓了半天,她才拖着软绵绵的脚步,走出了卧室。
陆淮承也恰好洗漱完,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他额前的发被水打湿了几分,软塌塌地垂在深邃的眉骨前,衬得他线条轮廓都柔软了几分。
再加上他身上青春洋溢的T恤和短裤,夏黎漾脑海中不自觉闪过了小奶狗这三个字,感觉眼前男人还挺好挼的样子。
只是她这思绪飘了还没片刻,就被他嗓音幽幽打破了幻想:“怎么自己下床了,不需要我抱着走了么?”
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昨晚一直在让他抱着走吗?!
夏黎漾怔愣了下,紧接想起了他抱着她在江边奔跑的模糊场景。
原来不是他有病,是她脑子被酒精泡坏了。
但这男人也蛮离谱,竟然连这种要求都会满足她。
夏黎漾心情复杂地抿了抿唇,有些局促说:“不需要了……”
陆淮承笑了笑,正想再逗她几句,响起了门铃声。
他一顿,偏头看了眼玄关:“应该是林深来送午餐和文件了,我去开门,你去洗漱吧。”
“嗯。”夏黎漾赶忙点了点头,耳根泛红地窜进了卫生间。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可爱模样,陆淮承牵了牵唇角,心情愉悦地走去玄关,打开了房门。
结果门外的站着的并不是林深,而是徐颂年。
两人同时愣了下。
空气凝固了片刻后,徐颂年浓眉一蹙,率先开了口:“你怎么在这?”
“我在自己的女朋友家,有什么问题么?”陆淮承眸光轻暗,淡淡反问了他一句。
“你们不是早就分手了?你怎么又来纠缠她。”徐颂年语气沉了几分。
“哦,她应该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俩昨晚复合了。”陆淮承微笑道。
“怎么可能……”徐颂年怔忪了下。
“怎么不可能。”他笑了笑,云淡风轻问,“你找我女朋友什么事?”
“漾漾在哪?”徐颂年完全不想搭理他,脑袋往门里探了探。
“她在洗漱,我们刚起床。”陆淮承不紧不慢说。
闻言,徐颂年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许多。
其实之前看她一提陆淮承的名字,眼神就会有些黯然神伤的时候,他心中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此刻预感成真了,他浑身上下有种说不出的脱力感。
从小陪她一起长大的女孩,终究是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他除了祝她幸福,还能做什么呢?
要是能做什么,他早该在高中毕业那年就做了。
归根结底还是他太懦弱,因为害怕失去和她之间亲密的关系,就一直选择了维持现状。
甚至还逃避去和别的女生谈了恋爱。
徐颂年攥了攥垂在身侧的手,默了良久后,从牛仔裤兜里摸出了一把钥匙:“我来还她我家的备用钥匙,前两天忘带了,来她这拿了下。”
“哦。”陆淮承漆黑瞳眸微微缩了下,不咸不淡道,“你再把钥匙放在别人女朋友家不太合适了吧。”
徐颂年悬在半空的手一僵,缓缓说:“就算你是她男朋友,她依然是我的发小。我们家住对门,上了同一所幼儿园、小学、初中和高中,小时候没人照顾她,都是我妈在帮忙照看,过去的每一个春节我们也都是一起过,你才跟她认识多久?又了解她多少?”
“……”陆淮承喉结一哽,竟有些被他噎住了。
他确实对真实的她知之甚少。
甚至前几天才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他都不敢说自己在她的心目中的重量,会超过他眼前的这个男人。
见陆淮承半天没吭声,徐颂年嗤笑了下,直接将钥匙往玄关柜上一丢,就转身走人了。
陆淮承垂眸看了眼那把静静躺在柜子上的钥匙,嫉妒和不安在他心底疯狂生长着。
直到洗漱完的夏黎漾推开了卫生间的门:“是林深吗?”
陆淮承猛地回过神,迟疑了片刻,才说:“不是,是你发小。”
“徐颂年啊。”夏黎漾微微愣了下,倒也不是很意外,自然点点头说,“他是不是来放钥匙的?”
“嗯。”陆淮承喉咙微紧地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