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她只好换一个说辞:“我不爱吃甜食。”
封铎看了她一眼,这才安稳坐好。
花月端起米饭,拿着筷子拨了拨盘子里的扁豆炒肉,胃口欠缺,又把目标转向离得稍远些的白灼茼蒿,夹过来一口的量。
封铎看着她鸟儿似的吃法,多一句嘴:“放心吃,这不是剩饭,都是给你提前留好的。”
她当然知道。
餐盘周边整洁,菜肉也都分得均匀,明显刚出锅时就被提前预留出来。
不是铃铃有心,就是封铎周到。
她回道:“嗯,我就是不太饿。”
封铎将那盘茼蒿放离她近一些,劝食道:“那也得多吃点。夏至三庚入伏,冬至逢壬数九,马上就快到节气里最冷的时候了,不多吃点都御不了寒。”
花月笑笑回:“那中医还建议冬断食呢,这个怎么说?”
封铎不置可否,又帮她端过一碗冒热气的温汤,递到她手边:“你不用再减,标准得不能再标准。”
花月算给面子的喝了两小口,余光向下垂扫一眼自己裹在身上厚重的棉衣,明明浑身只显得圆鼓鼓,哪还见得什么好身材。
室内不冷,方才她忘记脱衣,吃了两口汤饭才后觉了热,于是花月慢条斯理地把外套褪下来,露出贴身穿在里面的那件白色包身荷叶边缀钻长裙。
有封铎在旁督促,她勉强多吃了一些,当然,也只是限定于她理解范围里的‘多吃’。
封铎任劳任怨,见她吃完,利索地把剩菜碗盘收拾下去,而后并没有回他自己的房间,他好像和花月待不够似的就要同她共处一室。
成年男女,相对着总不会互相干瞪着眼,封铎更不是走纯情路线,他回来将门反锁住,面色如常地走到花月身边,下一秒,他左腿屈膝半跪在沙发上,将她压倒在靠背,又扯拽她一字肩的领口,衣领滑落香肩,他原形毕露。
知道他爱做什么缺德事,花月忍痛叱他一声:“你别影响我穿低领衣服,你弄的粉底都遮不住。”
“那我往下?”他混账地试探问,“往下,轻点行吗?”
花月仰头,攥紧他短硬的寸发,唇瓣张合不断呼出绵热的气,封铎也喘,动作却舍不得丝毫缓停,当下满足得简直死了都愿意。
他手欲往她裙下走,被花月摁住,他顺势掐住她腿根,虎口丈量围度。
像是被点住脆弱的命门,花月眼睫抖颤,喃哼出声,腰间更是瞬间软瘫下来,企恶裙伺二儿而无酒一四启,明明阻隔着不只一层布料,她却几乎能感觉到他指腹的茧,深刻的纹。
沉沦时刻,茶几上的手机忽的在玻璃面上,震起不合时宜的燥响。
是封铎的手机。
他不想理,花月趁机躲闪开,推着他催促:“快接,说不定有急事找你。”
眼下没有事比弄她更重要。
封铎舔唇,这句话心里在想,嘴上却克制着没有脱口,不然一定会招惹来花月的恼。
拿过手机,屏幕来电显示是封铃,他板着脸并无好气地接听:“什么事?”
封铃那边刻意压低声音回道:“哥,何棣他们醒了,这总共才睡了三四十分钟,看来爸留在家里的白酒度数不行……他们现在要走,你要不要下来意思意思送送?我估计何棣不最后见你一面,认真地和偶像道个别,肯定走得恋恋不舍不干脆。”
封铎并不给面子,压着嗓子咬出两个字:“不去。”
“那我怎么跟他讲啊……你帮我想个借口。”
封铎懒得费神,直接挂了电话。
电话对面的封铃,咬牙切齿一番,无奈受着亲哥的血脉压制,简直敢怒不敢言。
没一会儿,阿武推着行李箱过来送还房卡,何棣则跟在后面,面容清整的重新收拾得容光焕发。
他盯着楼梯口方向,不断朝二楼瞄着,眼神中蕴着的期待意思十分明显。
封铃冲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开口道:“我哥有事,就不送你了哈。”
何棣走过来,双手合十,好声好气的跟封铃商量:“好妹妹,帮哥哥打个电话。”
“……打了他也不会接。”
何棣可听不出来婉拒的意思,为自己争取道:“试试呗,就再试一次,不行我立刻走。”
封铃看着对方漂亮得几乎像女生的桃花眼,一时没忍住竟有点心软,她抿了抿嘴,终于松口:“我就试一次,不行的话……”
“我懂我懂,封神要真有事在忙,我肯定不能打扰。”
封铃叹了口气,就当是做好事,于是当着他的面拨了电话出去。
音乐响到最后,依旧无人接听,何棣面色渐渐垮下来,明显的失望,但他也说到做到,和封铃示意打了招呼,叫上阿武准备要走。
这时候,楼上突然传来关门声。
何棣脚步顿住,再回头,果然看到封铎正不紧不慢地从上面下来,他眼底立刻一喜,忙疾步迎上去。
“封神,有你来送我,我这北上一程也算是圆满了,不过我现在就得走了,女朋友后天过生日,我得提前回去准备准备。”
他好像完全不把封铎当外人,有什么话都掏心窝地跟他说。
封铎面带微笑,一副完全合格的偶像做派,甚至开口邀请他若有空可以再过来北州作客。
何棣听完欣喜若狂,连忙请求和封铎最后拥抱一下,封铎没有拒绝。
他如此配合,倒叫何棣这种脸皮厚的人也心生愧意,只觉自己叨扰过多。
何棣不好意思开口道:“封神,妹妹刚才说你在楼上有事,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封铎看着他,唇角弯得深深:“也没什么,女朋友在上面,要我陪着。”
闻言,封铃怪异地看了兄长一眼,接着目光又扫过何棣,只觉这人或许就是看着精明而已。
何棣自然诧异:“封神原来不是单身?”
说完,他意识到自己的越界冒昧,于是赶紧赔笑道:“那就祝封神和嫂子天长地久,百年好合了,时候不早,我们得抓紧出发准备赶路了。”
封铎送他到门口:“好,一路顺风。”
……
严寒冬日,车子发动起来后,需得回回温再上路,不然猛地坐进去实在太乍凉得难受,方向盘更难握实。
阿武上车启动引擎,何棣则大少爷病犯着,坚持要等会儿再上车。
封铎和封铃隔着玻璃门看了眼院外,目光相继收回。
他们一人继续留在一楼前台,一个则重新上了二楼,熟门熟路地返回201号房间。
过去大概五六分钟,阿武坐在主驾驶位伸手探向空调出风口,确认好温度后,他抻着脖子出声招呼何棣上车:“小何总,温度上来了,现在可以出发了。”
何棣这才点点头,一副骄矜少爷做派,不紧不慢地坐了进去。
车头转拐方向,车子即将开出院门前,何棣无意间抬眼一瞥,视线遽然被吸引着定住。
此刻,客栈二楼的一扇窗前,映出一道体态娇娜的女子背影,可谓十足吸睛。
那女人朝后微微仰身,身软曼妙如藤丝,而她身前站着位肩宽膀硕的高大男人,存在感强烈,他用粗实的手臂单手搂住美人纤细的腰身,两人抵窗缠缠绵绵,正亲得火热难分。
何棣多看两眼,眸子睁大。
那男人对外露出半张正脸,不是他偶像男神是谁?
怪不得封铃说她哥有事,原来还真不是借口,干女人可不就是大事嘛。
思及此,何棣看热闹不嫌事大,嘴角扯出个八卦坏笑,同时想起封神以前的桃色新闻,他心里丝毫没往别的方面猜疑,只感叹封神这回泡的,终于不是什么金发碧眼的法国妞了。
不过也可惜,他在这住了好几天,居然没能亲眼看看嫂子的真容。
从背影看,这绝对的大美人。
真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第1章 第二十六轮月
车影远去, 院内恢复如常的萧冷清净。
直至耳边再听不到引擎声响,花月才敢稍稍侧脸朝外,余光向远略觑。
视线范围之内,极地色库里南已不再乍眼, 渐行渐远成模糊的圆点, 轮廓更加不清。
花月收眸, 知晓危机解除。
她伸手虚力抵在封铎肩头, 缺氧的眩晕感还在, 胸腔上下起伏, 眼神媚丝迷离。
两人静了片刻,封铎趁势又追,花月下意识推拒地偏过脸,并不知此刻自己嘴上鲜妍的浆果红早被糊出了唇线。
花月声音有点哑:“人都走了,不用演了。”
封铎喘息一滞,不痛快地眯眸睨看着她,开口带着不满的怨气,还有欲求不满的燥气。
“是你陪我演,还是我陪你演啊?”
见花月不答,他劣性上头, 直接箍上她的手腕往下带,待掌心有感觉察到异样的沉甸臌胀, 硬挺如铁时, 花月脸色瞬间炸红起来。
封铎对着她磨耳启齿:“你觉得, 这个能演吗?”
花月边挣边说:“放开我。”
“不说句好听的就想我放人?”
他混不吝的语气,烫得花月手心发麻也不肯松放, 像是在执拗地等她一个回答。
花月瞪他:“你不是同样不痛快好几天了嘛,之前一直想找个机会出气, 刚刚出了没有?”
为了帮她遮掩行踪,何棣来了几天,他被动躲了几天,甚至有家不能回。
在他自己的地盘还这么畏手畏脚,顾虑颇多,依封铎跋扈嚣张惯了的性子,心里怎么会舒服。
之前他便暗戳戳的发作过几回,可效果不够,最后一次,何棣就在楼下,两人明面招摇,好像共舞于悬崖边,每一步都是刺激到头皮发麻的程度。
封铎听完更不爽,冷声回:“所以呢,你刚刚那么配合,是想着补偿我的不痛快?”
“随你怎么想。”
花月从来不是温软性子,有那个兴致时,甜得好似蜜罐子,可她翻脸也翻得快,与人为难起来,唇齿向来是锋利不输的。
封铎拿她没办法,他栽得厉害,就算能爬起来模样也是狼狈。
只是更叫他不甘心的是,方才花月回应时根本没有全身心投入,她分明在一心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