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他们这一桌旁边傻傻地立着。
他刚刚已经把她想提醒的话说完了,她当然不会再强出头。
于是她摇摇头,强作镇定地转身端起自己的餐盘,忍着心跳狂鼓,抬步溜逃得很快。
回到大厅,她懊恼地原地直跺脚,怪怨自己方才怎么可以那么怂,已经与穿山甲面对面了,她却紧张地连张签名照都没好意思跟人家要。
她十万分的纠结,迟疑着要不要重新进去找他一次。
正犹疑不定之际,肩头忽的被人从后轻拍了下。
封铃转身回头,眼睛霎时瞪圆:“穿,穿山甲?”
“你认识我,是我粉丝?”
“啊?”
他伸手指了指:“你的手链,好像是我工作室抽给粉丝的节日礼物。”
封铃抬手确认,见手腕上确实带着印有他卡通头像的绳链,脸色立刻变得讪讪。
她不得不承认:“对,我是……你粉丝。”
“刚刚,我是不是影响你路见不平了?”贾川微笑问。
封铃低头,更显窘迫:“没有,那会儿多亏了你。”
“你看着不像是博主。”贾川观察她片刻,客观道。
封铃如实解释:“我不是的,我来参与新泉体验不是为了推广,而是想积累热泉经营的经验,取取经,等将来自家民宿通连地热资源时,不至于一知半解。”
贾川思考了下回:“这么厉害,原来是创业者。”
封铃忙摆手自谦道:“不算不算,我家店规模很小的。”
贾川:“你家在附近也有民宿的话,方便发我一个位置吗,我正在考虑换个地方住。”
封铃略微困惑:“酒店不是安排了两天吃住全免的行程嘛,你怎么……”
“你也看到了,刚刚那群人,我不太想和他们一起。”他点到为止。
原来如此。
封铃想了想:“可以是可以,不过我的体验项目还没结束,今天不回家,如果你想去的话,我哥哥和…企恶裙伺二儿而无酒一四启…嫂子,他们倒是在家,我可以给他们打个电话试试。”
“多谢。”
封铃背过身去拨打了兄长的电话,直至响铃结束也没人接听。
她犹豫了下,只好尝试着给花月姐打去。
等待时刻,她心里焦急,盼望对方能够快些接听,好叫她在偶像面前不显得多么掉链子。
嘟嘟……嘟嘟……
“喂?”
终于!
通话连接成功的那一刻,封铃悄悄松了口气。
此刻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穿山甲身上,于是自然忽略了电话那头,花月姐开口时不同寻常的哑声。
“铃铃,有什么事吗?”
闻言,封铃看了穿山甲一眼,而后忙把事情简言意赅地说明清楚。
她说完,对面迟迟没有回复,一阵窸窣动响过后,话筒中再传来的是兄长浑沉的声音。
“这两天,客栈不接客。”封铎直接给拒了。
封铃忙再争取:“哥,不会麻烦的,你就给他办理个入住就可以,我会跟他解释清楚,客栈员工放假,暂时不提供餐食服务,而且他只住……”
话没说完,封铃眨眨眼。
她感觉自己好像隐约有听到一道极细微的吸气声,是兄长发出的,类似于吃痛闷呼。
她忙关怀询问:“哥,你没事吧?你和花月姐在做晚饭吗?”
说完,传耳只剩窸窸窣窣的嘈杂,好像麦被堵住,封铃又喂了两声,对面终于恢复了通讯正常。
封铎并不通情:“客栈不待客,你别叫人跑空一趟,挂了。”
“哥……”
对方拒得干脆,话筒里只剩忙音,没有转圜余地。
封铃转身,对着穿山甲尴尬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抱歉啊,我哥说客栈停水停电了,暂时待不了客。”
她硬着头皮扯了个谎。
穿山甲并没有苛责,只遗憾笑笑:“那看来只能在这儿忍一晚了。”
封铃有些愧疚,又道:“真是抱歉,你要是实在和那群人没话说,可以出来和我聊天,我今晚也住酒店里。”
“方便吗?”
“方便!我闲得很!”
贾川唇角笑意更深,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女生,点头温声:“那算约定好了哦。”
……
封家客栈,二楼201房间。
室内光亮通明。
挂断电话后,封铎直接将花月的手机摁了关机,不想再被聒噪的震响打扰探索的进程。
但他并没有着急新一轮的攻城略地,而是抽身裹上浴袍,返回他自己的房间一阵翻找。
他买的时候没仔细看好。
刚刚拿的并不适用,绷得很不舒服,他第二次撕开一半拿到眼前才看清楚,是中号。
重新翻找出来的勉强叫他满意,包装盒上标称宽度显示为55mm,大号,他拿在手里,抓紧返回。
即便客栈无人,他进入201后还是将房门闭锁紧密。
花月半趴在床沿,阖眼像是睡着了,他走近过去,修长而优越的腿半屈床沿,接着低身贴凑,将塑料纸放到花月嘴边,示意她张嘴咬开。
“怎么对铃铃态度那么不好。”
她躲了躲,累到眼皮都不想抬,却还想着要为铃铃打抱不平。
封铎闻言弯唇,随意开口:“你要是有个亲妹妹,她一定特别喜欢你,看看铃铃就知道,这才几天就快和你更亲了。”
花月思绪忽而飘远,心头更顿时倾涌上一股无力的沮丧感。
她有的。
有的……
只是与她有着最亲血缘关系的人,如今却有可能跟她相距着世上最远的距离。
或许相隔万里,或许见面不识。
如果青青就在景川,依冯凛广泛的人脉资源,怎么可能寻之久久未有线索。
难道,她们姐妹二人真的缘分如此浅薄吗?
眼角泪意将涌,她匆忙侧过脸,将泪珠蹭到枕头上。
情绪遮掩后,她喃喃轻语道:“封铎,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
“你有铃铃。”
她的话大概会叫人觉得莫名其妙吧。
封铎上床搂住她,张口轻轻衔咬住她的肩头,粗实的手臂横在她腰上,压得她不怎么舒服,却叫花月在火热触感之中觉得安全感十足。
他问:“知道铃铃在我面前偷偷叫你什么吗?”
“不一直都是花月姐?”
“不是。”
他伸手将人轻松举托,花月正面朝对,坐进他怀里,他尤其喜欢这样看她的眼睛。
额头缠绵相抵,他继续道,“她偷偷管你叫嫂子。”
花月略怔。
封铎又笑:“所以,只要你想要的话,早就能白得一个便宜妹妹,有什么可羡慕我的。”
花月破涕为笑,心头郁郁的思绪轻易被他拂散。
但她眼尾发红到底明显,躲不过封铎的眼睛。
他伸出拇指,帮她擦拭眼角湿痕,同时蹙眉反省自己方才的几次是否太无节制的过力,才会叫她不适难忍,掉了眼泪。
“怎么哭了?”
“没有,我只是困。”花月随便找了借口。
封铎又确认一遍:“真的?”
花月:“嗯。”
封铎这才没了顾虑,他伸手把自己手机拿过来,亮起屏幕,示意她看。
“才七点,还早呢。”
长夜漫漫,当下不过伊始。
他怎敢再劳烦她,于是自己利索撕开。
吊床随着两人的动作开始前后摆动,一晃连荡一晃,颠得时轻时重。
轻时不过助力,重时则如助舰穿云。
云层被穿透,氤氲化雨,湿淋旱地。
封铎垂目看着自己腹肌上浸沾的一片甘露晶莹,嘴角弯扬起,闷沉哑道:“铃铃擅自做主,将这房间重新装修,看来也不是百无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