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鹿……”谢奚桃清楚的感受到两人相握掌心的热汗捻磨,黑暗中看着头顶的人,嘴边吐出的呼吸发了烧一般烫得吓人。
“听你的,不接吻。”他善解人意的解释,吻反复滑过她的脸颊。
无法抵抗又让她几乎窒息的湿热终于在不断试探过嘴角又慢悠悠离开时,被谢奚桃侧头黑暗中准确的咬住所终止。
像是一道恩准号令,严涿用力的撕|咬探了进来,如一发不可收拾的洪水没了试探和摩|挲,直接深入吮吻,掠夺她的呼吸,抽离她的氧气,她所有的生机都来自于他唇舌给予,带着她灵活辗转,再没了那骄矜的距离。
窗外青源夜色越发的凉,房内温度不断升高。
翌日,李珠做午饭,看到客厅一左一右坐着,中间空着很大位置认真看电视的两人心里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走进厨房,严涿看回谢奚桃。
她无动于衷看着电视,端的是心无旁骛,高冷之花,别来沾边的姿态。
严涿笑了声接着看回电视。
厨房哼歌的李珠哪知道,她眼中相处不黏腻,进退有度很是让她放心的小情侣,在这个潮热的暑假,将背着她在燥热卧室、狭窄浴室、黑暗阳台等角落丧失理性的一遍遍拥吻。
不为人知,滚烫灼热。
高考成绩出来三天后,班群里发消息通知周一回学校。
尽管已经毕业,但璋合一中向来有高考成绩出来后再为高三生开毕业大会的仪式。
那天,严涿和谢奚桃两人重新穿上了原本要压箱底的夏天校服,严涿翻窗进来时,谢奚桃看着雾蒙蒙光里走过来的校服少年,呆呆愣了几秒。
今日天不太好,远处乌云遍布,依旧让她挪不开眼。
“怎么了,像没睡醒。”他好笑地俯身靠过来,帮她擦去眼边落下的睫毛。
“才几天,就有点不适应了。”谢奚桃低头扯扯她的衣角,“真难想象,穿了三年的衣服,以后会再也不碰了。”
谢奚桃实际上是有些反射弧较长的,高考没让她有分别的畏怯,出成绩那天群里的欢呼和他们几个人打不完的电话没有勾起她的失落,看着严涿穿着高中校服向她走来,她后知后觉的开始失落,情绪低迷。
严涿抱住她,“那就好好珍惜今天,放心,我们走不散的。”
“嗯。”谢奚桃也知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样的分离也是为了更好的重逢,没有多沉浸在这样的情绪里,拿了李珠做好的黑暗早餐,和严涿有苦同吃的各叼着一块饼,像以前无数次发生在早晨的场景一样跳窗时喊“妈,我上学了”,不同的是严涿总是跟在后面的“李姨再见”被他很自然的变成了“妈再见”。
李珠追着出来塞了两把伞,两人拉着手往车棚去,她自然跳上车圈住他的腰脑袋靠过去,“走~”
随着她的号令,严涿的轮胎流畅的滑了出去。
到学校时,校门口并没有像往日一样堵得水泄不通,只有高三生的学校略有几分空荡,往日都盼着毕业的同学们脸上除了激动喜悦,更多了几分复杂难言,一边大声交流着成绩和志愿,一边絮絮交代着说“放心,老子到时候找你去玩”,好像这样不断重复的交代能冲散几分离别的伤感。
严涿和谢奚桃从车棚出来,就撞见了拉着手的张哲茂李欣歌,两人的成绩虽然没有理想中那么好,但至少可以上个还算想上的学校,选择去同一个地方。
那天成绩出来,就是这两人将他们7个人的小群群消息变为99+,翻了半天都没看完。
那两人从相拥而泣到互联网肉麻告白再到分别@他们说些友谊永不消散我这辈都不会忘记你们的煽情话,谢奚桃看的眼皮一跳一跳,放下手机像是看了半小时《百年孤独》,疲累的对严涿说:“该这俩是一家的。”
严涿深以为然,聪明的将群消息暂时设置为了免打扰。
成绩出来后家长满意,这两人彻底肆无忌惮了起来,走在校园里都要拉着手晃悠着。
谢奚桃拉住严涿想跑,李欣歌的喊声已经传了过来,“谢桃桃!我不瞎!”
她无奈地看回去,笑得像刚看到她似的热情喊她名字。
“别演了。”李欣歌嫌弃地拽下她打招呼的手,“你暑假都干什么呢,怎么发消息每天都过一俩小时才会,有时候都不回我!你到底在忙什么?”
她都快被闺蜜逼成怨妇了,每次见面都要抱怨她的爱答不理。
“严涿也是!我回消息今天发能三天后才回我。”张哲茂很不满地审判他俩,“怎么,这还没毕业,就迫不及待的不联系了。”
上次聚餐要不是他炮轰,说不定就又被躲过去了。
“就是……有那么点忙。”谢奚桃说的有些心虚,无论在家里还是和严涿出去遛弯,手机都是静音,更何况严涿在身边她也是真没想起来看手机,对着李欣歌,她当然不能暴露自己原来有恋爱脑的趋势,默默把目光看向了严涿。
严涿:“我们忙什么,你们俩还不清楚吗?”
他倒是坦荡荡直接反问了回去。
“我俩怎么……”张哲茂刚要说话,对上严涿漆黑眸子,忽然心领神会,嘿笑出了声,拱了拱他肩膀,“涿你谈恋爱怎么这副德行了,比我还夸张,我和欣欣才两天见一面。”
说着,他又摇摇头,“羡慕,羡慕死我了,翻个阳台都能见,啊啊啊啊嫉妒!”
李欣歌也明白过来,咂舌看谢奚桃:“天天谈啊?”
姐妹可是看片都面不改色的人,现在怎么发展成这样了,她撇过脑袋好奇打量起了严涿。
谢奚桃摸摸鼻子,无语目光看向严涿控诉。
他浑不在意,拉起她的手往教室走。
后面那两人长吸了口气,虽然都撞见过他们两次接吻了,但亲眼看着他们手拉手走在校园,还是别有滋味。
四个人走到教室,班里正闹哄哄,没了早自习,教室里充斥着放松的氛围和放假的激动,还有那些不用言说的分离背后暗藏的悲伤变成了不停的打闹和斗嘴。
翟向渺没有睡觉,只是抱臂靠着墙,看着教室里哄乱的人群,像是发呆,又似乎若有所思。
谢奚桃想到他的成绩,脚步顿了下,分数一点不让人意外,非常符合他往日的水平。
那天在群里,张哲茂@他开玩笑安慰:别伤心,不行哥以后养你。
翟向渺:【滚】
跟着,他发了个支付宝截图。
翟向渺真挚问:【你怎么养?】
没两秒,群里跟着一排的爸。
王姝好都跟风发了个:你是我爸的表情包。
严涿:我一直说转学生棒棒的。
郝柏修:不想有这么多孩,撤回支付宝截图了。
翟向渺发了一排点点点。
谢奚桃认完爸,直到今天才见到自己毫无血缘的同龄爸爸,还没过去,旁边那两人已经激动抱住年轻父亲了。
翟向渺穿过那俩人笑闹,目光落在她身上。
谢奚桃轻笑:“爸爸~”
跟着,严涿也喊了声:“爸。”
翟向渺嘴抽了抽。
严涿笑着看回谢奚桃,“你忘了,你爸就是我爸。”
郝柏修还没来,不知道是不是压根不记得有这么件事情,张哲茂打了十几个电话才听那边说:“一会来。”说完就啪的挂掉了。
“啧。”想到他什么情况,张哲茂朝他们耸耸肩。
谢奚桃坐下,几个人围着一起闲聊,她的袖子被拽了拽,久违的小动作,她心情颇复杂的看过去。
谢奚桃:“?”
翟向渺:“没帮你上人大,就是知道你能考上。”
“谢谢?”
他的眸子落在她笑靥如花的面庞上,片刻轻唤了声:“桃小桃。”
“……嗯。”记忆中,只有那个小胖墩会这么叫她。
“你确实选了个不错的同桌。”
她的笑浅了几分,又拍拍他肩膀打趣:“别这么说,你只是不能帮我上人大罢了。”
翟向渺:“……”
严肃没两秒就被她打乱节奏,翟向渺看着她不语。
谢奚桃眼眸灿灿的笑也染上认真,收敛了那几分玩世不恭,“我也谢谢你,罗渺。”
他听到这名字眼眸闪了闪,低叹:“有什么可谢的。”
“谢谢你那么想和我做同桌啊,不然这辈子,不,上大学前我就只和一个人同桌过,岂不是很可怜。”她委屈巴巴说。
翟向渺不买账,“那你还不跟我做同桌。”
“你执着同桌这点还真是像你三年级的时候啊,小胖墩啊小胖墩。”谢奚桃无奈看他,“我想你换换同桌啊,不是我,不是郝柏修,还有其他人。”
她之前说过或许翟向渺没有听进心里,现在,在这分离时刻,在走进教室看到他眼里罕见的茫然时,她是真切希望他能找到更好的人。
瞧着她眼里的认真,懒散靠墙的翟向渺沉默了一会,哼了哼,“或许吧。”
“或许什么?”严涿忽然转头问道。
翟向渺挑起下巴看他,“或许复读一年,我看不上清华,就去人大找桃桃坐同桌了。”
“嗯,我觉得可行。翟同学,毕竟我一向是班级里最看好你的人,加油吧。”他郑重拍着他肩膀:“高三2班倒数第7名,二郭头为有你这样的学生而骄傲。”
姗姗来迟的二郭头从后门走进,近乡情怯的心正燃着,就听见这么一句话,木木看向他俩。
“啊?”
第94章 番外十二
随着二郭头走向讲台, 乱糟糟的教室静了下来,看他的目光都带着笑,眼里有难掩的激动和异样神采。
往日里总爱穿宽松T恤的他今天穿着蓝色衬衫黑色西装裤, 那个啤酒肚将他的扣子微微撑开, 后背的衣服洇湿了一小片,他那宽厚的手掌熟练地揩过额头虚汗, 笑着咳了咳。
还没说话,班里默契的响起了一片笑声, 大家相互转头看看别人脸上的笑, 说不出具体因何而笑, 但又都在笑。
郭东祥心情复杂的看着他们, 三年又三年, 每年到这个时候都百感交集。
“同学们,想必也不用我多说。”他激动的顿了下, 眼睛闪烁亮光:“这次考试, 咱们班交了不错的答卷,直接赶超1班, 真的是很不错啊!”
“哇哇哇!”
“2班超神了!”
“老班, 我们要是发愤图强了,我们自己都害怕!”
台下掌声欢呼声拍桌声乱成一片, 二郭头再也不是蹙着眉呵斥, 笑的极其纵容的看他们, “虽然我们常说高考不能代替所有,但我真心希望这张答卷可以帮你们把以后的路走的更顺一些, 送你们去想去的地方。”
“二郭头, 我们肯定会的!”有活跃的同学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