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网上追捧黎尔颜值,身材跟气质的粉丝现在更是喜欢自家旗袍美人得紧了。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之前被他们想得头秃都猜不出的小姐夫,居然是京圈顶级公子哥温知宴。
温知宴的家世,能力跟颜值不用深扒,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都有耳闻。
黎尔嫁了他,简直算是嫁给了从云端坠入红尘的完美男神仙。
自从在储运悦榕的酒吧包厢为诸晚棠接风那晚过后,他们结婚的消息被正式官宣。
这几天想约黎尔做专访的记者多如牛毛,身为媒体从业者的程余欣当然是其中一个。
为了不再被媒体如洪水猛兽般骚扰,黎尔答应为程余欣的杂志做一个访问。
但是访问的内容她做了要求。
一不能提温家。
二不能乱写她跟温知宴的感情。
三不能有任何不真实的炒作。
“所以,温太太,你觉得今晚的这个访问我要怎么进行,你的三不能要求让我想问的问题全部都不能问。”程余欣喟叹到手的访问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那就都不要问好了。随便写写,就说我跟他在民政局是随便走错了,被民政局的婚姻书记员乱凑到一起的。”黎尔甜笑着,很随意的回应。
晚上八点,黎尔来到程余欣独居的公寓,应邀接受他们杂志社的访问。
程余欣在大学毕业后就从家里搬出来了,因为她那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跟她的关系在家里总是很说不清跟道不明。
“不要问还叫访问吗?民政局的书记员才不会乱点鸳鸯谱好吗,还以为是天宫掌管姻缘簿的月老呢。”程余欣一面说,一面迈步到厨房,打开灯,烧水为黎尔泡茶。
“给我看看那张照片。他在剧院偷看你跳芭蕾,他拍了你,你完全不知道。”程余欣叫黎尔给出那张败露温知宴暗恋她证据的经典照片。
那是为了一个人,翻遍一座城的爱意证明。
“照片在他的皮夹里,我这儿怎么会有。”黎尔跟到厨房门口,耸了耸肩,告诉程余欣,“那是温知宴的宝贝,他谁也不会给,包括我。”
“现在你什么感觉?”程余欣替好闺蜜感到无比的幸福。
“觉得在做梦,怕梦醒了会一无所有。”黎尔诚实的坦白。
“接下来你们怎么打算?是不是要高门公子哥摆出十里红妆来为你办婚礼?”
“并没有,我外公还在家里病着呢。”
“那现在大家都知道你们结婚了,该有的肯定要有啊。婚礼,蜜月,生娃。”
水烧开了,程余欣泡完茶,把茶壶提出来,带黎尔到小客厅坐着,“其实以前我也想过他是不是暗恋你这个可能,但是又觉得太扯了。”
“我也觉得。”黎尔深有同感。
程余欣是个博闻强识的记者,家里的布置文艺精致,客厅里摆了一排长长的书架,上面整齐的放了很多书。
黎尔的目光从书封上逡巡,心血来潮的选了一本影集出来看,是程余欣高中时代的合影集。
黎尔翻开来,想趁机在闺蜜的小公寓里怀旧一次。
“别看了。专心点,我要代表STA财经访问你了,温太太。”
程余欣找到录音笔,拿出笔记本,要一本正经的对黎尔做采访。
她心里知道黎尔今天只是找个由头来她的住处逛逛,跟她聊他们夫妻终于彻底公开婚姻关系这件事。
现在追黎尔做访问的记者有很多,她把这个万里挑一的机会给程余欣,一是为了讲朋友义气,二是黎尔不想再被媒体烦了,找一家新闻媒体发声,揣测之后新闻变成旧闻,就没有人会追她做访了。
“你问好了。我看看你这些老照片。那时候程余欣你好嫩。”黎尔垂头看照片,嘲笑高中时代的程余欣。
穿校服,扎双马尾的程余欣又纯又甜,灿亮眸子里有傻愣愣的天真,怪不得总被她那个假哥哥,易京延欺负。
“你那时候太傻了,怪不得易京延总欺负你。现在他人呢?”
“我怎么知道,我跟他毫无血缘关系,我干嘛要关心一个那么恶劣的男人。”程余欣冷斥。
她真的受不了被人提起她的假哥哥。其实两人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她就是好像不管长到多少岁,此生都跟他摆脱不了瓜葛似的。
“也对。”黎尔叹息,翻开影集的下一页,看到穿校服的易京延。
那是当时璃城三中的校霸,高三毕业后去混社会了,半边侧脸隐在楼道的阴影里,薄唇衔烟,下巴半扬,眼神颓欲,帅得让人一见倾心。
黎尔问,“你真的不知道易京延去哪里了?”
“真的不知道。”程余欣拿笔在笔记本写下【专访温知宴的太太黎尔专题】,打开录音笔,开始认真对她问问题。
“温太太,你好,我是STA财经的记者程余欣,今天很荣幸能约到你的访问,第一个问题……”
“啊,终于找到我了。”程余欣的问题还没问完,黎尔眼尖的发现了这本影集里真的有年少时的她。
在一个宠物店里,背着双肩书包,穿着三中的校服裙,抱着一条小狗,笑靥如花,眼眸明亮。
十八岁的灵动娇甜少女,让黎尔被拉回那段又蠢又作的日子。
她感慨的回忆起来当时。
“这是我的unruly?”黎尔想起来了,这是她存了好久的零花钱去宠物店选购的小狗。
那时候高考压力太大,班上的少男少女都在瞒着老师跟家长早恋,唯有黎尔不为任何男孩子心动。
因为黎正勤出轨的事,年少的黎尔断情绝爱,坚定的认为喜欢男人,还不如喜欢一条狗。
这个世上,狗比男人忠诚多了。
于是,她计谋许久的去买了一只狗,就是这张照片里的小金毛。
黎尔现在看见了十八岁的她抱狗的照片,就自然的联想起来了曾经她真的很想拥有一只小狗。
年龄不到三个月的小金毛奶狗吐着舌头,乖顺的栖息在她怀里。
拍照的角度正好对着它的小狗头,它的左耳松软的垂落,黎尔发现了那只耳朵下的胎记。
“……”她心内攸然一凛。
所有感官里出现的全是巨大的惊叹号。
七七。
照片里的小奶狗,是温知宴的七七。
黎尔眼前一黑,胸腔里的心再一次的有了那晚上看到温知宴皮夹里存着她照片的飞速下坠感。
原来,那只被她养了不到几天的狗,温知宴后来帮她养了。
从十八岁到二十六岁,她终于成为他的太太,这个过程里,她曾经得不到的东西,他后来都在一样样的帮她收纳。
即使是有生命的会老去的宠物小狗,他也在想办法为她保留。
黎尔捏紧相本,指尖滞顿,缓慢的从磨砂塑料卡格里取出她跟小狗的照片。
这是那天她终于下定决定要从宠物店里带走小狗时,程余欣帮她拍的照片。
程余欣拍完之后就把它打印出来放在照相本里存放。
当时准备要考新闻专业的程余欣被她那个假哥哥易京延送了一台拍照效果甚好的单反相机。
以至于这张少女抱小金毛的照片经过多年的时间逝去之后,还是清晰得可见一切细节。
在宠物店门口,少女脸上的细绒毛被阳光照亮,她高兴的漾唇,双颊笑出了浅浅酒窝。
她终于得到了一个精神寄托。
跟父母搬来璃城后,换完新环境,新学校里其实还是很多关于她家庭的流言蜚语,她不太敢交朋友,更不敢学同班女生早恋,去为青春期的那些毛都还没长齐的男生沉迷。
一个活生生的【男人都是不可信】的反面教材摆在那儿,就是她爸黎正勤。
他们都不会为感情负责的。
他们只是想玩。
于是,她把辛苦存下来的零花钱拿去买一只宠物狗,想让那只小金毛当她的感情寄托。
它可以陪她看书,写字,跑步,甚至是在她不开心的时候看她偷偷掉眼泪。
然而,倪涓雅跟黎正勤坚决不让她养宠物,要她把狗抱回宠物店去。
十八岁的黎尔再一次懂得什么是失去。
不是所有美好的东西,人都可以去随意拥有,特别是对普通人来说。
那只跟她只短暂相处了不到三天的狗狗后来去了哪里,跟了什么样的主人,主人对它好不好,它后来每一天过得开不开心,黎尔其实忍不住在心里偷偷想了很多次。
八年之后,黎尔猝然又偶然的发现那只狗狗后来遇到的主人对它很好,把它养成了跟他一样的矜贵bking。
温知宴暗地里为黎尔做的事又多了一件。
“程余欣,这张照片可不可以……”黎尔哽咽喉头,红着眼眶问程余欣,“可不可以给我?”
“怎么了?”程余欣纳闷,她知道那张照片,是她为黎尔拍的。
“这照片就是当初高三放学时你去宠物店选小狗时,我给你拍的。结果带回家你妈不让你养了,你还跟我哭了半个月的鼻子。你不会这么睹物思情吧?当时你也就把小狗带回家相处了不到三天。”程余欣想黎尔是太过煽情了。
“不是,这只狗,就是温知宴的那只狗。你看它的左边耳朵。那个胎记,一模一样。”黎尔说话的声音在发颤。
“真的?”程余欣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长情又深情的男人,程余欣此生没见几个,温知宴绝对是可以排进最长情最深情的第一个。
白云苍狗,足足八年之久,他悄悄为黎尔照顾一只狗。
为什么呢?
为了哪天黎尔来到他身边的时候,黎尔能靠他把此生失去的东西全都找回来。
“他在苏城就开始暗恋你,在你们一家搬到璃城来生活以后,他也一直在偷偷关注着你,知道你想养狗而不得,所以他帮你养了。”程余欣理清为什么黎尔的unruly会是温知宴的七七。
黎尔想起上次温知宴去港城出差,在电话里,他们曾经聊过七七。
如相亲之时,他提起他时常去蒙特利尔滑雪一样,温知宴也曾给过他在帮她养狗的提示。
只是黎尔从来都可有顺着他的提示去解谜。
那么多次,黎尔都没猜中谜底。
骄傲透顶的温知宴的心情在那么多次里,怀揣的心情是如何,失望,无奈,或者是难受。
他为什么要纵容黎尔一次次的无视他喜欢她的心意。
“我靠!温知宴真的绝了。这么多年他是怎么办到的?那个余慕橙也是他安排在国外照顾你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帮你做尽所有事,却从不告诉你他做过。”程余欣激动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