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淮正现在就烦她三句话就往安枝予身上带,丢下一句“不可理喻”后, 他甩门离去。
经过走廊,一间半敞的门缝里传来女人的议论声, 声音不大, 但因为听到了“张潇”两个字,徐淮正停住脚。
“你是说, 她是去找靳总?”
“不然呢, 她出来的时候,刘总刚晨泡完回来!”
“可是靳太太这会儿肯定在啊, 她应该是去找靳总说公事吧?”
“她一个分公司的部门经理,还是副的,有什么公事能让她越过那么多级去找靳总?”
“也对哦,那她到底干嘛去了?”
“那谁知道,反正我看她出来的时候脸色可难看了,说生气吧,又不像,倒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
*
两天的短程小旅过得很快,午饭后,靳洲在房间里收拾行李,安枝予被他‘撵’去了院子里的躺椅上。
“在这晒会儿太阳!”
暖烘烘的阳光让人犯困,离去机场也就一个小时不到,安枝予怕自己睡着就去了台阶上坐着,奈何一抬眼就看见对面已经拆掉卷帘的温泉小池。
心里好像藏了很多事,也藏了很多话,可她却没有与人诉说的习惯,把一切都放在心里任其自己消化,是她这么多年养成的一个习惯。
可心里积攒的情绪也会满溢到想往外倒一些。
“菲菲,你晚上有时间吗?”
电话那头,楚菲菲一语就听出了她的话外音:“怎么啦,和老公吵架啦?”
安枝予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明明自己什么都没说。
“不是,”她否认:“就是觉得好久没和你一起吃饭了。”
楚菲菲幽幽一声长叹后,笑开玩笑:“我还以为你是要请我去你的豪宅里逛一逛呢!”
豪宅......
安枝予垂眸失笑。
或许溪侨真的称得上豪宅,毕竟是寸土寸金的市中心里唯一一处别墅区。
“你要是想去,那我问问他。”
电话那头当即传来一声“别”......
但是身旁突然多了一条身影,让安枝予举着手机的手落到了耳下。
靳洲在她身边坐下:“要问我什么?”
声音传过手机话筒,楚菲菲顿时不吱声了,但她没有挂断。
而她刚刚说的那声“别”,安枝予因为分了神没有留意到。
“是菲菲,”安枝予略有迟疑,“我想让她去我们那吃饭。”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睛一瞬不移地看着靳洲的表情,见他嘴角略弯,几乎没有半分思考地应了一声“好”。
“你这是答应了吗?”
靳洲轻笑:“为什么不能答应?”
为什么不能......
这个原因,安枝予倒是没想过,就是潜意识里觉得他不会拒绝,但他这么不假思索的,安枝予又有点无所适从。
见她手里的手机一直停留在耳垂下,靳洲嘴角抿出笑痕,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耳朵。
安枝予茫然一瞬,后知后觉,她忙拿开看了眼屏幕。
还是正在通话中。
安枝予表情一窘,来不及多想,当即站起身走远了两步:“......菲菲?”
楚菲菲哭笑不得:“我的大小姐,我简直都要被你卖到阿塞俄比亚了!”
安枝予轻“啊?”一声,“什么意思?”
楚菲菲叹气:“都让你别问了。”
有吗?
安枝予无辜眨眼:“你什么时候让我别问了。”
楚菲菲不和她掰扯这个,因为她还有更感兴趣的事想知道。
“婚后生活怎么样,有没有高出预期?”
说没有是假的,无论是他对自己生活上的照顾,还是......
目光轻抬,几米远处的温泉池又落入她视线,安枝予忙别开眼:“回去见面说吧,等会儿我们就回去了!”
“行吧,到了给我打电话。”
电话挂断,安枝予又轻瞥一眼对面。
昨晚的画面,不知什么时候能从她脑海里抹掉......
可是心里又被这“抹掉”一词搅出了动荡。
昨晚,到底是他的一时情动才发生的失控,还是他在借机向她表明什么呢?
这个问题,一直到飞机落于京市,都没被她捋出头绪来。
出了机场,一辆黑色商务打着双闪等在路边,早一个小时回来的方宇从副驾驶门口迎过来。
接过靳洲手里的行李箱,方宇问:“靳总,是直接回溪侨吗?”
靳洲扭头看向安枝予:“要不要现在过去接你朋友?”
安枝予看了眼旁边这辆她之前没见过的车牌号,“会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
【占用】这两个字让靳洲不禁蹙眉:“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早上他下属找他,他就只给了人家十分钟的时间,结果从他出门到回来,五分钟都没用完。
如果是她自己的事情,安枝予可能还觉得没什么,可楚菲菲与他非亲非故的......
见她不说话,嘴巴还扁了扁,靳洲走过去给她开了后座的门,“靳太太?”
他用手挡在了车顶,眼睛在笑:“请上车!”
安枝予被他突然的煞有介事弄的失笑。
等把人哄上了车,又把地址也哄出来后,靳洲开始了他越发得心应手的循循善诱。
“喊我什么?”
安枝予先是一愣,目光偏向前座,结果下巴被靳洲一秒扳了回去。
“喊我什么?”他又问了一遍。
“老公?”她用的是不确定语气,但是声音很小。
听到了自己满意的回答,靳洲轻“嗯”一声后点了点头。
他看向主驾驶:“靠边停车。”
方向盘就这么回到了靳洲的手里,安枝予也改坐到了副驾驶。
看着后视镜里被靳洲丢在路边的两个人,安枝予表情愣愣的,扭头看向旁边的人,真不知他是表情管理太好了,还是说真的没什么情绪。
可若是没情绪的话,干嘛把人家丢在路边不管了呢!
“生气啦?”
男人因为这点小事生气不知会不会显得心胸太过狭窄。
但是靳洲点头了,还说:“有一点。”
虽说安枝予这么问他,但没想到他会承认的这么不拐弯不抹角。
“为什么?”她也没说什么......
靳洲把车绕到了露天停车场,车子停下,他侧过身来:“你只想知道原因,都不想哄我吗?”
安枝予:“......”
见她不说话,靳洲又问一遍:“不想吗?”
安枝予被他弄懵了:“怎、怎么哄?”
那天岑颂教他哄人的那招,现在还清晰地印在靳洲脑子里。
她喜不喜欢,他因为没有实践过,所以不知道,但如果换成是他,他觉得自己很吃这一套。
连续两下,安全带从卡扣里崩开的声音响在耳边。
安枝予刚一抬头,就见他胳膊越过中控台,手指穿过她耳边的长发,轻覆于她后颈,与此同时,他人也倾身过来。
两唇相抵,微凉却又滚烫。
本来想浅尝辄止的,可一碰到她唇,就忍不住想循序渐进,舌尖探入她唇缝,想着她如果有一点点推开他的动作,他就止住,可是她没有,她乖乖松开了双齿,伸出滚烫的一点舌尖让他吮。
之后的吻就重了,扣着她的腰,半点喘息的余地都没有给她留。
放开她时,安枝予的唇被他吮得发烫,因为憋了气,她喘息有点乱,脸红着,耳尖也烫着,唇峰那儿也微微有点肿。
靳洲心里虽懊恼,但却没有说对不起,指腹轻轻蹭着他作乱留下的痕迹,倾过去,啄了一下,说:“下次我轻一点。”
安枝予看了他一眼,眉目含着很浓的羞涩,“你说的哄...就是这个吗?”
如果说不是,那她会再想一些其他的方式哄他吗?
突然就很想知道。
“不是,”他撒了一个他觉得不算谎话的谎话:“就是突然很想吻你。”
所以,他还在生她的气喽?
如果......
安枝予突然凑过去,在他还没有坐正回去的唇上,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