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刚才……”
“我们俩什么都没有啊！”她压低声音，义正言辞地打断冉珊。
冉珊沉默两秒，哦了一声：“你不会对他还有什么想法吧？”
“我哪可能对他还有什么想法啊，都过去一年多了。”
冉珊若有所思。
温迎将指尖擦干净，小声说：“以后有他的活动可别叫我了。”
说完，她拽着纸巾小跑去旁边的垃圾桶，陈弛让也恰巧去扔垃圾，两人撞在一起，温迎的背影全是慌乱和避让。
冉珊：“……”
她无话可说。
如果真对一个人没想法，是完全不避讳，当做空气的。
陈弛让这个人，一直都是座围墙，将喜欢他的人，圈在其中，走不去也逃不开。
而她自己，却毫无知觉。
林景安凑了过来，发现女友表情不太好。
“怎么啦？”他牵出手，“累了吗？”
“别碰我。”冉珊连看着他都不开心，“都是你的错，惹出一档子事。”
林景安：？
“今晚不跟你吃饭了，我和我的小姐妹约好了。”
林景安：？？
看着冉珊冷漠离开的背影，他茫然站在原地，不知道又在哪里惹人生气了。
……
周一，温迎吃了午饭便动身前往暮色影业。
前台打过电话确认后，直接将她带去了路靖则办公室。
“您现在这里等一会儿。”秘书小姐姐为她端了杯水，笑眯眯道，“小路总临时和一家公司的CEO见面，不过您放心，他十分钟内一定赶来。”
温迎点点头：“好的，不着急。”
“您要是无聊的话，可以随便看看。”
秘书走后，温迎一个人坐得端端正正，小口小口地品着茶。
虽然秘书给了“随便看看”的特权，但毕竟是第一次来路靖则的私人办公室，也不能太随便。
2点的方向有一张很大的办公桌，靠落地窗，视野明亮，高层将外面的风景，一览无余。
四周的书柜里摆满了这些年暮色影业的动画和电影，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看不懂的获奖证书。
相当厉害的样子。
某个奖杯旁边，摆放了一张照片。
温迎眨了眨眼，将茶杯放下，向照片的方向凑近。
照片里的路靖则只有十来岁，身后站着的应该是他父母，而他旁边——抱着橄榄球，一脸臭屁，眼神快飞上天的小男生，非常像——陈弛让小时候。
小时候的他长得要秀气一点，还有点婴儿肥。没到窜个儿的时候，却并显矮小。
她像发现了新大陆，盯着这张从小祸国殃民的脸多看了一会儿。
推门声传来，伴随着讨论和脚步。
“这问题没的商量，你要做成电影，就必须保留这个情节。”
“你以为这情节这么好做？不考虑成本？”
“这难道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
温迎收回目光，转头的瞬间，居然和走在前面的陈弛让打上照面。
“……”
“……”
今天的他一身正式黑西装，打着灰色领带，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稳重，和学校、照片的感觉都不一样。
他也是一愣，直觉出口：“你怎么在这儿？”
“温老师是我的客人。”路靖则上前。
陈弛让：“来干嘛？”
路靖则：“关你什么事。”
“……”
“你想窥探我们的商业机密？”
“？你这儿能有什么东西值得成为机密。”
“有啊。”路靖则打开电脑，冷声道，“比如你想签却签不上的《物种之师》。”
陈弛让：“……”
温迎：“……”
她小心翼翼迈开腿，从书柜的地方挪开，重新在沙发等候区坐下。
路靖则根本没管牙齿快咬碎的某人。
取出电脑上的U盘，对温迎说：“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临时遇到了个脑子有病的老板，一定要在这个时间和我商量事情，耽搁了一下。”
旁边脑子有病的老板：“……”
路靖则起身：“我们去楼下的设计室吧。”
温迎点点头，听话起身。
陈弛让忽然瞥到书柜中的照片，联想到刚才温迎所在的位置，忽然出口：“没想到你这照片还放在这里。”
“当然，我这人很守信用。”路靖则说。
“是挺守信用的。”陈弛让伸出手，戳了下照片的自己，“11岁的时候打球输给我吧？”
温迎都准备离开了，闻言随着路靖则停下脚步。
“然后就得信守打赌的承诺，将这张失败的照片，放在随时随地能见到的位置，提醒自己。”
温迎：“……”
陈弛让“遗憾”地叹了口气：“你挺没面子的。”
温迎：“……”
路靖则根本没理这人，任由他在自己办公室碎碎念，将门关得毫不留情。
陈弛让气恼：“我还没说完！”
路靖则面无表情：“走之前记得关门。”
“砰”的一声。
陈弛让的声音被隔开。
她偷偷瞥了眼旁边的路靖则，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儿丢人。
“不好意思，这人从小就这样。”路靖则说，“幼稚，无理，争强好胜。”
“……”
总结得相当准确，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温迎点点头：“没事，我也习惯了。”
路靖则微微一愣，波澜不惊的眸子，悄然地放在女生的侧颜上。
要知道陈弛让虽然本性如此，但对外人向来傲然疏离，只有对亲切的人才会展现这一面。
“习惯了”。
这三个字。
比之陈弛让刚才说的话，更让他细品好几分钟。
片刻后，他又恢复成冷眼旁观的模样，带着温迎去了楼下的设计室。
-
看完人物设计图，提出十来条建议和意见，天色已经黑了。
婉拒了路靖则请她吃饭的邀请，后者也没强求，让她离开的路上小心。
温迎背着双肩包，从旋转门出来后，一眼便见着街边西装革履的人。
他单手扯着领带，抬腕看表间，透出目光漆黑似水，侧脸轮廓分明。
她想起了刚才在设计室中，路靖则离开了一段时间，设计室的员工们给她讲陈弛让和老板的八卦。
说两位老板长得都特别好看，能力也特别强，从小关系也特别好，现在虽然嘴上不饶人，但该合作的都会合作。
原本办公室分成两派，一派喜欢高冷严肃的小路总，一派喜欢张扬酷炫的小陈总。
后面两人打交道的时间多了，逐渐分出了第三派。
“什么派？”当时的温迎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的你没有听错，”办公室姐姐拍了拍她的肩膀，偷笑道，“cp派。”
“……”
“这种相爱相杀、青梅竹马的cp！”
“嗑疯了好吗！”
“……”
当时觉得匪夷所思。